“可他怎么会跑得这么快呢?”
李预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尚囊提前发觉了危险,或者说……”
说到这里,论科耳有些说不下去了。
“或者说,有人给尚囊通风报信,让他提前知道了危险,才提前逃离了自己的营地,避开了被杀死的危险!”
“……”
论科耳有些无话可说了。
然后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李侍郎,你真的确定尚囊是松赞干布的人?”
“不确定!”
“……”
论科耳脸一僵,不确定?
不确定你跟我扯这么半天干什么呢?
不确定你还跟我煞有介事地讨论这么久?
玩呢?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只要是有这个可能,我们就不得不防啊。”
李预一脸无奈地说道:“松赞干布有多聪明,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就清楚吧?尚囊有多厉害,想来作为吐蕃的兵马都元帅的论科耳大人,你应该也很难清楚吧?
你说,如果让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来,对付我们的话?
我们还能够有好果子吃吗?”
“这……他们两人联合?”
论科耳皱了皱眉头。
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不管是松赞干布,还是尚囊,都很危险。
这两个人都想要让他死。
松赞干布想要让他,是为了他手中的兵马。
尚囊想要他死,当然是因为,他一直想要尚囊死了。
这两个想要让他死的,一个都不好对付。
现在两个加在一起,他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如果没有其他外力的帮助的话,他论科耳,或许只能够躺在家里等死了。
“李侍郎,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论科耳的反应很快。
既然两个敌人都联合起来了,他肯定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如果没有大唐的帮助,那也就算了,死就死。
可现在,李预主动地找到了他,要跟他合作。
他肯定是想要再挣扎一下的。
成功了,或许真的能够当上吐蕃的赞普。
即便是失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最多也就是死。
有了李预的帮助,就等于是有了大唐做靠山了。
这个靠山有够硬。
他还怕什么呢?
“现在首先你要做的就是,尽你最大的努力,召集人手……给你一天时间,你能够聚集起多少人手来?”
李预想了想,问道。
“一天?”
论科耳皱了皱眉头,道:“一天的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一点儿?我现在手上的人手,就只有你眼前的这点儿人。
一千多人,还带着伤。
如果想要再多召集一些人手的话,我需要时间。”
“一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松赞干布准备带着全逻些城的吐蕃骑兵,出城去迎击苏毗叛军!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预说道。
“松赞干布要带着全逻些城的人出城打苏毗叛军?他是不是疯了?”
论科耳说道:“难道他不知道,屯兵逻些城,我们依据逻些城的地势,以逸待劳,能够更加轻松地对付苏毗叛军吗?”
“他没疯,以松赞干布的智商,肯定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李预摇头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论科耳有些搞不懂了。
“反过来说,松赞干布没有疯,以他的智商,却干出了这么疯狂的事情来,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大问题?”
“肯定有问题!松赞干布有阴谋!”
论科耳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
既然松赞干布这个聪明人,做了聪明人不该做的事情,那么就说明,这件事情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因素存在。
“确实有阴谋!”
“那……李侍郎你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论科耳问道。
“不外乎就是借刀杀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的……”
“什么意思?”
李预说的这些话,论科耳是前半句能够勉强理解,后半句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简单的说就是,松赞干布想要利用苏毗叛军进攻逻些城的这个机会,清除异己。”
“清除异己?”
“干掉跟他作对的人!”
“……”
论科耳觉得,跟李预说话好累,你直接说松赞干布想要,趁机干掉跟他作对的人,不就行了吗,跟我绕这么大一圈。
李预也觉得,跟这个论科耳交流起来,实在是太累了。
看看人家尚囊,多好啊。
你说上半句,他就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了。
“咳咳,松赞干布想要怎么趁机干掉跟他作对的人呢?要知道,逻些城的吐蕃贵族,可都是很聪明的,怎么可能会上当呢?”
论科耳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就凭借这么一次苏毗叛军的进攻,就能够帮助松赞干布清除异己。
“松赞干布已经在做了,刚才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就让我带着大唐使团留下来,留守逻些城,而他自己会带着逻些城的大军,出城去阻击苏毗叛军。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松赞干布并不会带着人去阻击苏毗叛军,恰好相反,他会主动地让开道路,让苏毗叛军杀进逻些城。
届时……
那些被他留在逻些城的人,要么成为苏毗叛军的刀下亡魂,要么就只能够投靠苏毗叛军,成为叛军的一员。
这样一来,松赞干布就可以借苏毗叛军之手,解决掉内部的矛盾,让他能够轻易地掌控手中的势力。”
李预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接下来,谁被松赞干布留在逻些城,谁就会是他想要除掉的人?”
“差不多就是这样……”
李预看了看论科耳,笑着说道:“兵马都元帅大人,你不要紧张。其实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糕。
要知道,你可是松赞干布的亲叔父。
或许他不会杀你呢?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有人来传他的命令,让你带着人跟他一起出战了。”
“呵呵,李侍郎说笑了。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论科耳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腰间还在冒血的伤口,说道:
“大家都知道,我论科耳现在受伤在家躺着,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受伤的人,带着兵跟他一起出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