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长安进入战时戒备,任何人等不许私自出城,长安宵禁,违令者通通下狱!”
皇城之中,房玄龄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将政令下达。
身边就李绩和长孙敬德在侧。
“玄龄公,如此不好吧,若是这事处理不好,难免落人口舌!”
“落什么?”
“这绝对是谣言,本官不信!”
房玄龄将书信砸到了桌面上,一脸不快的看着李绩。
“再查,再报,别说这事听着荒唐,你随便出去问问,到底有没有人会信我大唐神将李预能起兵反我大唐!”
李绩和长孙敬德一脸无奈,这信息传自长安的几大世家,消息来源算得上可靠,两人都是领兵的,在看到信件后就迅速派人前往江陵探查。
八百里加急,最快两天才能有消息。
眼下最怕的就是李预领着十万西狼卫,连同四万的天节军起兵造反。
要真是这样,那大唐腹地的这场叛乱将会是惊天动地的大战。
大唐此时经得起这种损耗么?
李绩皱着眉,沉声说道:“既然玄龄公无法决断,陛下一直在泾阳没有回返,臣可以今夜就去请陛下回来,如此大事,还需陛下决断!”
“李懋功!”
房玄龄大吼一声,死死的盯着这个与李靖齐名的能臣,眼里能喷出火来。
“你慌什么,没看到我都不慌么?”
李靖冷哼一声,“我知道玄龄公想压下来,待事情查明后再做打算,可臣久居长安,岂能不知长安暗流涌动,若是玄龄公此时误判了形式,那你的名声怎么办?”
两人就站在这勤政房内,互相瞪着对方。
长孙敬德连忙劝解道:“二位,现在是置气的时候吗?”
“此刻应该快快想个办法,这要是谣言,那也得有人召李预回来,这要真是反叛,那我们起码得探明当前的局面。”
“趁着这个时机,把陛下请回来,还有辅机,药师和克明一行,出了这么大的事,真不知道他们在外边忙什么。”
房玄龄深吸了几口起,这才坐回位置上。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吗?
李预是跟陛下一起去的南方,他亲自送两人上的马车,造反?这是疯了不成,皇帝造反自己的王朝,纵观古今有这种荒唐的事情么?
所以在房玄龄看来,这密信上写的东西纯属谣言。
现在闹着要去找陛下,找辅机一行回来。
人家在忙什么你们不知道?
一个在打突厥,现在东部草原几个部落的突厥都被踩在大唐铁蹄下,一千五百名泾阳卫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打了突厥落花流水,让一众唐军震的目瞪口呆。
程知节这货发回的战报,那个不是捷报。
这黑胖子已经封狼居胥,勒马燕山,现在打算着领一千五泾阳卫横扫突厥,打通北海,成就万世之功业了。
但因为假面上是陛下亲征,李云这货还带着大唐六万甲士在草原上看着风景,御驾亲征的名头在,程咬金只能暗爽一波。
守在泾阳,那不过是虚晃一枪。
现在去找陛下,那不是给陛下找不自在么?
再说的长孙无忌杜如晦,还有尉迟李靖一伙,在注明的山地之中,带领的两万队伍已经凿开山石,陨铁和磁石发现了不少。
就在三天前,终于发现了黄金了。
透过克明写回来的信封,里面夹杂的金石,已经让房玄龄激动的两晚上没睡好了。
现在长安可以说没多少可用之人。
陛下不在,他房玄龄执掌中书令和尚书台,身为臣子,自然要维持朝堂的运行。
世家门阀在这个时候弄出个李预造反,定然是事出有因。
一切都还没探查清楚,现在闹着去找陛下,给李预安排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他不可能这样做。
“二位,你们也是随着陛下一路行来的老臣了,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切莫不要误判形式啊!”
李绩愤怒的在殿内疾走起来,边走边怒道:“玄龄,你这昏招一出,往后有的是人对你攻讦了,叛乱,这是叛乱啊!”
“不管是不是事实,你虚下下令召集大军以待后用,随后将在外的武将都征召回来,封堵长安是什么策略,我想不明白!”
长孙敬德也说道:“对的,不然李预真谋逆了,那你往后还怎么坐中书令,你不为大唐社稷考虑,也要为自己前程考虑!”
房玄龄皱着眉,挥手道:“先按我的命令传达吧,封了长安再说!”
便在此时,有宫人前来传信。
“启禀玄龄公,派人去请清河崔家的人回来了,崔家拒不听召!”
“什么?”
听到崔家没动静后,房玄龄才内心一沉。
莫不是真遇上什么事了。
“不急,既然他们不来,我去见他们便是!”
房玄龄收拾了东西,就要出门,临行还回头对着李绩和长孙敬德说道:“按我的指令去做,不用怕,天塌不下来!”
李绩冷哼一声,只能和长孙敬德一同前去指挥羽林军。
可几人才走出勤政宫,顿时宫城内的甲士就围住了众人。
“做什么?”
当先一名武将走了出来,正是当初前去崔家捉拿崔行之的金吾卫韩力。
“房相,我等有事向你禀报!”
“有事是你们这种态度么?”
房玄龄面不改色心不跳,见惯了大场面,这种阵仗,在他看来无异于小打小闹。
真不知道这金吾卫是被谁推出来的,很有胆色啊!
“放肆,你们是要作甚?”
李绩和长孙敬德同时站了出来,两人领军多年,一身的威势露出,顿时让韩力退了两步,这才躬身对着房玄龄行礼道:“大人,卑职听闻天下有大乱,所以心切赶来,想听听房相有何对策!”
“既然是天下的大事,岂能是你一个驻守皇城的金吾卫可以探听的,退下吧!”
房玄龄淡淡的说着,眼下懒得跟这个跳出来的小喽啰废话,等大事鼎定,再找他议论。
可皇城之下,冷不丁的响起一声冷笑。
紧接着鼓掌的声音传了出来,“房相好大的威势啊,令本太子十分佩服,大唐有你这等良臣,想必是四海升平,海清河晏了!”
房玄龄一抬头,就看到李承乾拄着拐杖从一队金吾卫中走了出来。
房玄龄眉头一挑,“哦,殿下今日前来皇城,是有何事需要玄龄做的!”
李承乾微微一笑,说道:“我依稀记得父皇这次离开长安,特意嘱咐了房相,若是有大事难定,可以让承乾我代为监国,不知道房相记不记得这个旨意?”
房玄龄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了。
“殿下,我记得前些时日给你治疗伤腿的时候,你还背着个去白云寺思过的惩罚,如今长安平静,天下太平,不知道殿下意欲何为,莫要听信的谗言,自误了前程!”
李承乾来到房玄龄身前,如今他已经快和房玄龄一样高了,平视这这位大唐的肱股之臣,李承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来。
“本宫为大唐太子,又是一国储君,本宫现在就想问问,父皇有没有向房相说过,让我监国一事!”
“有!但殿下……”
李承乾抬起手,止住了房玄龄的话头,随即大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房乔,假传旨意你是不会,但想藏事情,你藏得了一时,藏得了一世吗?”
“李预造反了,造反你知道吗?”
李承乾对着周边皇城里所有的护卫大喊道:“那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你看看我们的房相,现在还在藏着事,你是要置我大唐社稷坠于万丈深渊吗?”
房玄龄瞪大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如今父皇不在,本太子身为储君,奉诏领监国大权,但有阻挠着,为欺君之罪,大唐左仆射,本宫命你速速召集群臣,商讨讨贼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