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话一说出,李世民和李渊皆是一愣。
都知道李承乾和李预有矛盾,眼下伤成这样,李承乾还不愿服软么?
李世民夹在中间是最为难的,叹息道:“太子,李预妙手回春,给你治好了腿能免去你往后行走不便。”
姚白鹿接话道:“陛下,李预将军的威名臣也听说过,可李预将军不过十六七岁,从未听说过李预能给人治病啊,这要是给太子治出个三长两短来,这如何担待的起!”
“姚大人,慎言呐!”
魏征出言提醒一句。
我好不容易抬杠保下你,你这个时候来堵什么枪眼。
李世民冷冷扫了姚白鹿一眼,对着李承乾劝说道:“太子,大局为重,你也得考虑下父皇的心情,你这样了,为何不放下那些成见?”
李承乾目光一凝,看着李世民说道:“父皇,那孩儿要说,孩儿今日能有此举,全仰仗李预所赐,你说孩儿能让他治么?”
“承乾,切莫胡言!”
李渊提醒了一句。
李预的身份如今还没揭开,但他做皇爷爷的,如何不清楚现下的局面。
李世民是偏爱李预一些了,可太子之位终究还是你承乾的不是?
如今大唐子民都知道你身为太子,李预哪怕再有天大的功劳,也只是大唐臣民,这个时候出言与这大唐功臣起争执,实在是不智。
李承乾也知道失言了,可李预实在可恨。
一想到今日他居然与崔小仙定亲,瞬息之间就挖走了门阀之中最重要的一环,往后他要登上大位是少不了世家门阀的支持的,李预如此行事,分明是与他作对到底。
为了大位,他不能与李预有任何的纠葛,要不然便会让世家门阀们产生误判,到时候他失了支持,怎能成大事。
李世民则是心痛至极,本以为两个孩子有点误会,杨启死后两人之间纵容有嫌隙,但他能抚平这些裂痕。
可没想到承乾这孩子居然如此强硬,一看就与李预势同水火。
这种局面他又不是没见过。
前太子的兄长赐他毒酒,让人在他回天策府的路上放暗箭,抢走他最心爱的舞姬。
原来李预在泾阳说的话,全都应验了。
他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现在就开始反噬了么?
眼看陷入僵局,李渊叹息一声,“糊涂,你身为太子,居然因为私下争斗,不顾自己身体有缺,承乾呐,自古以来可没有一位身体有恙的储君。你父皇英雄一生,可不能把大唐交道一个身体有缺的太子身上,你小子能明白么?”
李渊这话说的极其严重,李承乾也顿时一惊。
要真成瘸子了,别说世家门阀会不会与他联合了,父皇这一关就先过不了了。
可要答应让李预来治,一想到这生死仇敌贱笑着为他治腿,还要他承下李预的恩情,这实在为难。
看到李承乾涨红了脸依旧不松口,李世民叹息一声从床榻边起来。
“魏征,你跟朕来一下!”
魏征轻咳一声,见到李渊对着他点点头,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房玄龄却是略微犹疑,跟了上去。
来到殿外,李世民就拍拍魏征的肩头,“你速去李预府上,把李预接进宫来,为太子治伤!”
“陛下,我是郭先生,大摇大摆的去把李预带进宫,怎么给李预解释!”
魏征可是想着忽悠李预收了他家魏叔玉做徒弟呢,这叫他去不合适吧。
李世民也是一愣,倒是忘了魏征还在隐藏身份了。
麻烦了,把李预带进宫,李承乾骂骂咧咧的,那布局不是全揭开了。
这下便是李世民都犹豫起来了。
一个是儿子有伤要治病,一个是心心念念还没认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难到他了。
“陛下,真让李预来,太子气病了可不好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魏征你有所不知,李预把皇后的气疾给治好了,若是李预前来,或许气疾也能一并治了!”
魏征撇嘴道:“陛下,既然李预能治皇后娘娘的气疾,那让皇后给太子治气疾的药不就好了!”
“朕问过了,御医们不认可,男女有别,加上太子体质就弱,我说魏征,你去不去请!”
魏征摇摇头,“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刚刚说会让太子气病了,魏征就在拒绝了,奈何李世民现在脑子乱的很,只能下决心去请李预,身份暴露了也在所不惜。
“陛下!”
房玄龄这个时候走了上来,李世民倒是一喜,“玄龄,既然魏征想继续隐藏身份,那便由你去请李预来给太子治病了!”
房玄龄淡淡一笑,“陛下或许不用如此为难!”
“哦,玄龄你有何良策,事关紧急速速说来!”
房玄龄笑道:“臣与辅机忙碌长安坊市的各大署衙时,辅机曾留下几处地段极佳的府苑,辅机说是要为将来设立国营医院所留下的,当时臣问了问情况。”
房玄龄说着,对着李世民言道:“如今泾阳卫可尚有一千三百人在长安呢,陛下何不召来请教一下!”
李世民不是没想过泾阳卫,只不过他们都是李预教出来的,手法定然没有李预好。
可听到房玄龄这样说,似乎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好,速速去,带几个泾阳卫来试试!”
房玄龄点点头,准备离去的时候说道:“陛下,若想继续隐藏身份,切不可对殿下说起是泾阳卫医治,还有,大可前去皇城之外!”
李世民一拍手,“果然是房谋杜断的老房啊!”
……
李承乾正气的伤心呢,结果被李世民安排人架上了软塌就往宫外走去,一路上骂骂咧咧的,直言不需要李预来救。
而另一边,薛仁贵尉迟宝林却被房玄龄带着赶了过来。
“房大人,听你的说法,那是属于骨折了,眼下不能摸骨校正,考虑到体质问题,所以我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不一定能让病人腿部不留下残疾。”
房玄龄皱着眉头,“真不能彻底治好么?”
“能,让我家校尉亲自来!”
房玄龄叹息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仁贵也无奈,书中记载的骨科治疗,很多器材都没做出来呢。
要是深度治疗需要开刀,校正后装上钢钉,以他们的水准是不可能做到的。
尉迟宝林在一旁愣愣的,“薛将,你努力努力,没准能做到!”
“你小子跟着就好好学,我们打仗骨折是很少发生的,要么是全被砍断,要么就是遭受个箭伤,出现骨折就是坠马的,那种马都骑不稳的是不能呆在泾阳军的。”
尉迟宝林点点头,表示认同。
“当然,要是真骨折了,你祈祷校尉会在,不然真会变瘸子!”
一番话说的意有所指,房玄龄却不能说明白为何不找李预来。
随着马车被叫停,房玄龄知道到地方了。
薛仁贵和尉迟宝林一下马车,两人抬头一看,好家伙,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