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府衙内。
杜荷一脸惊喜的看着高堂上的杜如晦,得意的看向了周边几人。
“我就说吧,还真能把我们打成谋反不成!”
“就是,不就闹点小玩意么,大惊小怪的,昨晚那个尉迟恭,还把我家门都给撞坏了,等我今天出去准找他赔一付!”
“还是杜大人知道疼儿子,想想我那不争气的父亲……”
李雪雁,程怀亮,长孙冲,房遗爱和杜荷等人被带了上来。
身上并无烦人的脚铐,既然依旧衣服华美,一夜的牢狱生活并未对几人造成怎样的打击。
现在带到了大堂上,几人看到杜如晦的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没有任何礼仪,自顾的吐槽起入狱的闹剧来。
杜如晦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眼光瞟向了李预。
李预也略微一呆。
好家伙,一帮二世祖当他这是菜市场了。
“砰!”
一声惊堂木砸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浑身一激灵。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这两年来,李预不仅仅是躲在自己庄子里研究如何混日子。
反倒是为了推广系统抽取的作物和水利知识,时常带着人外出办公。
很多时间,乡野流民之中总有害群之马,李预身为一方武将,既然到了乡野之间,也处理了不少纠纷。
现在穿着官袍坐在大堂上,倒也不惧场。
李雪雁被李预一惊,瞪大了双眼,“哟,好大的官威啊!”
杜荷顿时就来气了,这大理寺卿没看到他爹在么?
“哟,大理寺卿啊,没看到兵部尚书在么,你喊什么,你一定要喊吗?”
“就是,杜叔叔,你知道我可是好人啊!”
杜如晦瞬间起身,几步就下到堂前。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到了杜荷脸上。
“逆子,身在大狱行了不法之事,还敢如此猖狂!”
杜荷捧着脸,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父亲。
“爹,孩儿是冤枉的啊!”
“冤枉,你有何冤枉,你和廷尉说啊,你这逆子……”
杜如晦越说越气,一想到之前还跟李预说着谁说话都不好使,自己亲子就是人犯,他如何自处!
李预的官,是陛下给的。
明面上只是个大理寺卿,可天策上将,李预是如何都跑不了的。
若是李预第一次出场就被他干扰了,那李预会如何看他,如何看大唐的官场,更别说陛下了,哪怕他曾有天大的功劳,一旦在陛下心中失色了,那杜家也就玩完了。
“杜大人!”
李预一阵头大,这是什么事啊。
杜荷他还是第一次见,按理说,杜荷也是反贼。
只不过没到时候啊,如今还是武德年间,李承乾估计也就十二三岁。
距离杜荷忽悠李承乾兵变造反,那还有二十多年来着。
不过一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看到反贼是跑不了的。
杜如晦尴尬的转身,老脸上满是羞愧。
李预淡然道:“是要秉公执法还是!”
“必须秉公执法!”
杜如晦也清楚,现在不是保自家儿子的时候,面色严肃道:“我还得进宫面圣,就不干扰廷尉行事了,不过李预!”
杜如晦话没说完,只是叹息了一声。
老来得子,谁都会惯着一些,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李预?你就是李预!”
李雪雁双眸一亮,看向了李预。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听到无数次李预了。
从上次混在尉迟敬德的队伍里,再到尉迟敬德打烂了她会馆的房门。
虽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李雪雁早就记住了这小子,正想有机会去会会呢,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面下相见。
细细一看之下,李预俊逸非凡,穿着不怎么合身的官袍,但难掩其神秀。
房遗爱也是一惊,一瞬间面色一变,“恁娘嘞,你小子竟然是大理寺卿!”
杜如晦正想退去,听到这一句,反身回来又是一巴掌扇到了房遗爱头上,本来觉得他惯孩子也就一般,房玄龄那才叫骄纵。
现在一看,彼此彼此。
房遗爱抱着头,一脸的惊骇。
没想到他真收拾了右丞相长孙无忌,还连带了大理寺卿。
李预也没耐心跟这帮人墨迹。
既然是审案,那闹的跟菜市场一样,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既然杜如晦不打算保下杜荷,那他也只能按大唐律法来做事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杜如晦扫了府衙一眼,退了出去。
本以为的救星就这样离开了,在场的几人都有些傻眼。
看到李预一副严肃的模样,几人对视一眼,都没用动。
还是长孙冲稳重一些,上前两步,躬身道:“在下长孙冲,大人可能初来乍到,如今为父乃大唐右丞相,国舅长孙无忌!”
话一说完,李预眉头一皱,好家伙,这竟然是往后李丽质的夫君长孙冲?
看样子倒还周正,人品暂且不谈,可这上来就报你爹的名号,李预顿时就不开心了。
把长乐公主嫁给这小子,李二也是个蠢货!
“哦?”
李预淡淡应了一声,不接话了。
程怀亮马上也跟了上来,“廷尉大人,我父亲是卢国公程咬金,我就拿了几个苹果,我真没有谋反啊!”
一看到这小胖子,李预就想到了老陈,他也是个黑胖子。
不过以程咬金的脾性,自家儿子都下狱了,居然没来捣乱,倒是稀奇了。
随着两人上来自爆名号,其余几人也纷纷上去。
“我爹房玄龄,小子,我们两个顶多是误会一场,若是你识相,我可以带你结交下李泰殿下。”
“我身旁的是杜荷,他爹是刚刚带你来的兵部尚书杜如晦,这边是江夏郡主李雪雁。”
“告诉你,我们几人的家世,随便动一动脚,长安都得地震个三天,你要是识相就尽快把我们放了,想秉公执法,那得掂量下你的后台了!”
“出来做官,不就求个官运亨通么,希望你别不识抬举!”
李预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这帮二世祖,当真是嚣张惯了。
便在此时,身旁的主簿也凑了过来。
“大人,这帮二世祖不好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李预却微微一笑,“把卷宗递上来!”
主簿把收录的卷宗呈上,李预一打开,眉头微微一皱。
堂下几人一看李预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这犯的事,可以轻描淡写带过去了。
李预却是震惊卷宗里的内容了。
中书省,尚书省都亲笔签押的谋逆。
案子棘手啊。
再看看堂下几人,李预面色难看起来。
卧槽!
造反的罪名,这几个人还能这么跳。
反了天了!
“堂下犯人,你们可知罪?”
房遗爱捉摸不透李预是什么想法。
可名头上,他们是谋反,这哪能认罪。
“李预,你可想好了,难不成你真想与我们作对不成?”
“砰!”
冥顽不灵,惊堂木一砸,李预大声道:“来人,将堂下几人大刑伺候!”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几人顿时变脸,恍惚听错了台本一般。
大理寺的一堆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敢上前的。
“大人,你是不是听岔了,都是些世家子弟,我们与人方便就好!”
李预一把推开旁边想劝阻的主簿,脸上带着冷笑。
“造反的罪名,谁给你们几个这么大的勇气张狂的,本官的命令,你们没有听到么?”
堂下的官差们都怔住了。
得罪这几个二世祖,怕是明天祖宅都得被拆了,谁都不愿揽这个风险。
看到堂堂大理寺竟然是这种情况,李预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长安会任由这几个二世祖闹腾。
“既然没人动手,那本官亲自来好了!”
长孙冲面色大变,“李预,有什么事好商量,你要升官,还是财路,一切都好说!”
李雪雁也是气的浑身发抖,这狗官之前看着还挺顺眼的,现在翻脸无情,她还真不信这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敢私自动刑!
眼看李预走了下来,几人顿时乱了阵脚。
“李预,你敢!”
“咚!”
一声闷拳,就砸到了还想装比的杜荷肚子上,杜荷整个人都飞出了大堂。
其余几人面色大变。
不好,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