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退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画千愁将废墟中所有的灵器与乾坤袋都收缴了起来。他趁着时长生渐渐恢复的功夫,开始清点起战利品。
零零散散的灵石总计也就只有五百来颗,不过他转念一想便也就释怀。一个化窍后期炼体的妖修,就算是家当再厚想必,也都挥霍到了自己的那具肉身之上。毕竟画千愁自己也是个体修,机缘还也不算浅,依旧是穷的叮当响。
一想到这,他便满脸羡慕得看了一眼时长生,随后又长叹一声,琢磨起自己这桩买卖到底是不是亏了。那颗装有扰念墨的金属球可是他足足花了三千五百颗灵石买来的。还有他为了提前炼化那第四个骊株,现在还跟镇妖府赊欠着百来颗灵石。
画千愁看着盘膝而坐的时长生是越想越来气,到最后竟是直接将五百多颗灵石收入乾坤袋中。
之后,他又是清点出数件品相不一的灵器。其中那把双开刃大剑是件中品灵器,至于那铜牛断臂上残留的神韵拳套则是一件上品灵器,只不过另一只拳套被铜牛带走,其价值怕是要大打折扣。
画千愁将其一一收好,静待时长生休憩完璧。等时长生稍稍能行走之后,两人便带着苏婉离开了苏家祖宅。
……
约莫一旬过后,一处俗世中的酒楼之中。
时长生的伤势如今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唯有左臂骨头依旧还有不少裂缝。为了帮助骨头快速愈合,时长生还用用两柄失去了灵性的飞剑作为支架将其夹住。若不是碎骨之间还有残留拳劲的影响,那枚苏家老祖给的丹药足以让时长生彻底痊愈。
此时,时长生与画千愁对坐。
画千愁掏出了苏家祖宅之中的所有战利品,当然不包括那些灵石。随后,他又将那根剑骨递还给时长生,说道:“时道友,这东西我也无法炼化。极有可能是一件破损的法宝,你要小心藏好,不要轻易示人。”
时长生嗯了一声,心中却是腹诽:“法宝?恐怕是远远不止。”
如今他也勉强算是一个二品丹师,十分清楚丹药之珍贵。丹药共分九品,纵是如止戈山这般的山门之中,能够兑换最高丹药的也就只是元神境修士能用的五品丹药。在往上的丹药时长生是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那些只在止戈山的典籍中提及只言片语的“道丹”。能炼制道丹的强者所凝练之物,又岂会是一件区区法宝可以比拟的。
画千愁热情得瓜分起桌面上琳琅满目的物件,如数家珍得报出各个物件的大致价钱,力求做到五五分账。
时长生却是笑了笑,伸手在桌面上一拂袖,桌上立刻多出一堆如小山丘高的灵石,将那些等待瓜分的物件全部盖住。足足有五千多颗,一时间屋内灵气充沛了不少。
画千愁一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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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兄弟这是要买下所有的东西。嘶……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难脱手啊。”
“你承我那瓶丹药的情分,我便承你陪我闯苏家祖宅的情分。一来一回,你这朋友我算是交定了。你一个化窍中期的体修手头想来也不宽裕,先前硬抗那妖修那么久,如今多半是负了伤。这些灵石连带着下面的那些物件你就全部收下,反正我不缺灵石。”
画千愁也不矫情,将所有灵石与物件全部收入乾坤袋中。随后,他便对着时长生正色道:“我姓画,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千愁’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我是镇妖府的一个管事养大的,现在是三品镇妖使,若是想要在千雷海域找我,可以去任何一处分舵报我的名号,我多少还有点名气。”
时长生一笑:“我叫时长生,也是自己取的名字。现在在玄门止戈山当一名核心弟子,以后多半会离开云海洲游历。”
“咱俩如今也算是赤诚相待了。索性做个异性兄弟,再来个歃血为盟。我这就下楼去买香炉、买母鸡。”
时长生一翻白眼,一手拍掉了画千愁伸过来的手臂。随后,他正色道:“这几日我感觉自己的窍穴有些胀痛感,你有碰到过吗?”
“介意我看看么?”
时长生将手臂递给画千愁。画千愁一搭脉,一小股灵力从时长生的手腕处窜入他的体内,运行一个大小周天之后,画千愁收回手臂,脸上一脸的震惊。
“时兄弟,你这窍穴中储备的灵力已经远超寻常的化窍前期修士了。而且你这功法颇为玄妙,我那股灵力每游走一寸的距离便会感知到一股锋利的剑意。”
说起功法,时长生心中却是苦笑。这《北辰剑典》也就只有到化窍前期的功法而且,等自己破开了筑基期的最后屏障,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寻本典籍过来了。
时长生道:“可有什么眉目?”
画千愁一笑:“这几日你恐怕有修行了一门惊人的秘术吧,真是令人羡慕。你这是灵力太多,窍穴承载不下的情况。要解决很简单,破开筑基,顺利到达化窍境界便好了。”
时长生一愣。他这几日的确是学会了苏家老祖传授的两道奇门灵篆。一是那名为‘凌空符’的灵篆。二则是那名为‘相生相克符’的灵篆。前者时长生没感觉有多大裨益,倒是后者使得时长生受益良多。至于那囚灵符的灵篆实在是难以捉摸,每当快要符成之际,便会炸裂。
平日里,时长生是习惯在自己的身侧萦绕五张不同的五行灵篆,用以锤炼虚空凝符。可是当他学会了相生符之后,五行灵篆一旦凝练,便会自行相生。五行灵篆绕着时长生寥寥数圈之后,时长生的体内便会变得极为渴求灵力。这几天的功夫,时长生已经耗费掉足足四十来颗灵石了。
当然,也亏得这相生的五行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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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时长生的修行速度快上了不少。
听完画千愁盖棺定论的言语,时长生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隔壁房间的苏婉。这十来天的功夫,苏婉既没任何言语,也没有哭闹,表现出了绝不该是一个七岁大的孩童所具有的冷静。
只有在时长生告诉她苏家老祖所交代的言语的时候,苏婉留下了两行久久不能止住的清泪。听着苏婉轻若蚊蝇的更咽声,时长生心里挺难受的。
画千愁知晓了时长生的顾虑,出言道:“你找个地安心破镜,我带着那丫头给你护法。当然了,你这情况破镜之时极有可能会引来天劫,我俩离得远些便是。”
一些个修为底子深厚的修士在破开大境界之时,是很有可能会引来天地雷劫。画千愁一想到这,便将收入乾坤袋中的那只拳套和开刃大刀重新取出,交于时长生。
“若是引来天劫,很有可能用得上。”
……
千雷海域的一处偏僻小岛上,时长生在一处新凿出的石洞中,盘膝而坐、调养气息。
在离这小岛不远处的另一座岛上,画千愁正吹着海风,坐在海水不断拍打过来的岸边,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画千愁一想到刚刚时长生翻出来让自己鉴定能否在破镜时服用的丹药的时候,气就不打一处来。
石洞之中,时长生调息结束之后,先是炼化了开刃大刀,随后便取出了拳套。这拳套时长生可是记忆犹新,自己就差点死在这拳套之下。也不知上品灵器,以他现在的情况究竟能否顺利炼化。
他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在了那被画千愁抹去印记的拳套之上……在离时长生不知多远的某处,一个只有一条臂膀的妖修,身子猛然一震,然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滔天的怒意。
“铜牛,怎么了?”那妖修身旁的一名手持纸扇的青服儒衫修士开口问道。
铜牛微微躬身,说道:“大人,那些坏我百造山大事的人正在试图炼化我的本命灵器。”
“哦?有意思,离这远吗?你能否带路?我倒是想会会那个七符老怪。”儒士笑着说道。
“离这有些距离,我又有伤在身,恐怕无法御物飞行太久……”铜牛告罪一声。
“哈哈……你只管带路。”那儒士说罢便哗啦啦收起纸扇,别再腰间。随后背部一震,一双硕大的银色翅膀破体而出,瞧着翅膀的架势似乎还是一件不俗的灵器。在儒士的大笑声中,铜牛被一把抓起,之后便是翅膀一震,二妖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间。
举手投足间,那儒士的一身化窍巅峰的修为暴露无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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