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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止戈山开

    云海洲中心,有四座高耸入云的仙山,各相隔数百里。四山占地极广,置身其中,如履平地。

    此四山拱卫之处便是玄门的核心山门所在――灵气海。其内自称一界,灵气浓郁至极,人入其中,便似置身于灵气所汇聚的海洋。灵气海中尽是奇山异水,奇珍异兽。玄门修为高深之辈,皆于此修炼。传言深处更有一座玄门仙宫,只是关于仙宫之事,外界所知甚少。

    四山之一,止戈山下。

    此处灵气浓郁,故而能吸引不少的修士盘踞于此。人一多,便有了诸多的小镇、坊市。

    一声兽啼声落,一路风尘仆仆的时长生来到四山之一,止戈山下。

    在他归还了代步灵兽之后,来到坊间的一家酒店之中。

    “凡间酒菜,凡间银两;山海奇珍,灵石结账。”柜台里的掌柜自顾自的播弄着是算盘说道。

    “若是住上几晚,又该如何算账?”时长生问道。

    “一晚十分之一块下品灵石。房间设有禁制,若有人强行探查,仙师您必定会有所察觉。”一听是灵石的买卖,那掌柜一下子就挺起了劲。

    时长生掏出一小块先前便已经打碎的灵石,说道:“先住上两晚。”

    “好嘞,楼上乙字三号房,臭丫头,快带仙师上楼。”

    “来喽,来喽。”只见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女娃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伸手朝楼上一引,说道,“仙师这边走,当心台阶。”

    时长生迈步跟上,路上他与这女娃交谈了起来。

    “丫头,这里是玄门山脚,遍地是修士,你们几个凡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做着灵石买卖,也不怕引来祸患?”

    “多谢仙师关心,我跟我爹也就是给别的仙师打打工而已,天塌了自然有他们顶着。更何况在玄门的眼皮子底下,谁又会为了几块灵石做着掉脑袋的事。”女娃笑吟吟得说道。

    “挺厉害啊,小小一丫头片子还知道挺多。”

    “那是,瞧仙师您这样子,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说不定还是我知道的多呢。”那女娃脑袋一扬,下巴一抬,说道。

    “哦,我倒是有些好奇,要不你说说看?”

    “玄门有四山,分别叫做‘止戈’、‘融剑’、‘铸犁’、‘永昌’。仙师您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座山脚吗?”

    时长生微笑着摇头。

    “止戈山。山里的仙师是四山里面对凡人最好的。”女娃一脸崇拜的模样,“也只有这止戈山才会在这个时候肯让这么多凡人待在山脚下。”

    “这个时候?”

    “仙师您连这都不知道吗?听你阿爸讲,四山每隔二十年便会大开山门,到时候会有无数的修士登山,祈求能拜入玄门。而且每当四山大开的时候,山脚下的人会有莫大的好处,尤其是我们这些凡人。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

    入夜,时长生盘膝而坐,体内缓缓运转着北辰剑典。窍穴较之至少足足大了一圈,修为也早已稳固在了筑基中期。

    突然间,异变突生。四周原本充盈的灵气竟朝着同一个方向急速涌去。时长生双眼一闭,神识覆盖之下,发觉酒楼大堂中的灵气也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不少人都从酒楼中走出,时长生也在其中。一些年长的人早早的跪拜了下去,作出五体投地的模样,虔诚至极。

    灵气所至,是那座高的看不见山顶的止戈山。

    这诡异的情景大约持续了整整半个夜晚,待到这四周的灵气极其稀薄之后,从止戈山反哺出一股巨大的灵气潮汐。山脚下的人瞬间被灵气洪流所淹没,这灵气比之原先要精纯数倍,每个人都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时长生以接触这灵气,识海中便传来

    “吞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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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气,哺万物生灵。好大的手笔!这是何地?”

    “玄门。”

    “玄门……未曾听闻。”

    识海中面具上的花纹略微波动,像是在努力思考什么。

    “苏阡陌,为何从那地方出来后,你便没了半点声响?”时长生问道。

    “哼,你以为空间壁垒是那么好破的吗?若不是刚才的灵力潮汐让你的灵台有一丝清明,我也讲不了这几句话。”识海中的面具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听好了,我暂时可能会沉寂一段时间,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十年。你最好在这段时间找到大古风雷寺。还有,这地方有不少恐怖的存在,你千万不能让人随意探查你的识海,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话音刚落,那面具便彻底隐没于识海之中。时长生无奈得撇了撇嘴。

    这一幕恰巧让不远处的一位少年看见。

    “穷散修就是穷散修,这护山大阵反哺的精气能有幸吸上一口便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还不知足。”

    时长生知晓对方再说自己,便抬眼望去。只见一华服少年立于自己不远处,身侧还站着一位耄耋老者。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衣着雕龙画凤,气宇不凡,只是眉间却是戾气横生。

    “何须置气。”那老者按住少年的肩膀说道。

    “说得也是,这种人也就在这山脚转悠转悠。没有止戈令,谁会收这种年近加冠,却还是筑基中期的废物。”那少年收回视线,不再看向时长生。

    时长生眉头微皱,口中呢喃:“止戈令?”

    思索间,止戈山传出轰隆的声响,像是一扇巨大的铜门被缓缓推开。

    时长生收回思绪,举目四望,左右两边皆是望不到头的止戈山山体,极远处开始泛红,似乎是日出之状。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骄阳越过止戈山。阳光洒下,众人面前便出现一条宽敞无比、一路延伸向上的白玉铺就的天梯。

    此时在场的凡人皆是跪伏状,时长生随意一扫便看见四周仍旧有不少人站立,想来都是修士无疑。粗粗一数之下,这小镇上足有数百位修士。而这山下小镇足有数十个之多,这数量大到让时长生心头一惊。

    突然,止戈山高处传来一声声响:“诸位道友,今日止戈山门大开,有仇有怨皆可报来。”

    这时,从人群中飞出一人,凌空而立,修为已达元神境。那人连翻掐诀,似用灵法吼道:“晚辈李垚,大隋清风城人士。斗胆请问玄门师长,三年前为何纵容止戈山内门长老傅平屠戮我李家上下九十七口,还抽其魂魄,祭练魔道之物。”

    “你含血喷人!”止戈山中传来一阵声响。

    “李垚,你可有凭证?”这声音柔得似如沐春风。

    只见李垚一把扯去上衣,露出一条生满脓疮的漆黑左臂,臂上一个脓包忽得破裂,散发出一股恶臭。他丝毫不在意,缓缓地说道:“这是当年被傅平用本命法宝所伤。一年来我都不增修复这条臂膀,导致修为一降再降,为的就是在今日讨要一个公道。若是前辈不信,大可让傅平取出那件魔器,对照一二。孰是孰非,自可一目了然。”

    “傅平。”山上众多目光都齐齐扫向傅平。

    “这……山主,这小子颠倒是非。本命法宝乃心神相连之物,怎能让我凭白无故祭出。”傅平说道。

    “拿下,削去三花聚顶。”那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山下皆是寂静,大约一柱香后,一人影从止戈山中飞出。

    “呸,就凭这些废物就想敲掉我的三花聚顶?痴人说梦!”说话之人模样似个文弱书生,身上的道袍被打成诸多布条,在山腰处的罡风中痉挛成疯癫状。正是止戈山内门长老傅平。

    “魔头休走!”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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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满勾刺的长鞭从止戈山中甩出,长鞭之上密布符录、灵篆,一把将傅平捆住。

    傅平挣扎无果,出言道:“项城,念及昔日情分,放了我。”

    “放了你?这话你跟山主说去?”

    长鞭韧性似龙筋,傅平使尽灵法也挣脱不了分毫。

    “是你们逼我的。我纵是死,也要拖几个下水!”傅平说罢,身上的三个窍穴同时亮起,呈一个玄妙的姿势缓缓一转。一股惊人的魔气从傅平的身上涌出。饶是山下相隔甚远的众人也略微有所发觉。

    “没想到还能见识到元神境邪修的三花聚顶,真是不需此行啊。”时长生身侧的一人说道,引得时长生侧目望去。

    “怎么,难道道友看不见?”那人嘿嘿一笑,递过来一张符录,“这也正常,虽说如今山门大开,可要看见那么远的地方,不用点手段终归还是不行的。”

    时长生观对方与自己年龄相仿,修为却已经筑基后期,当下便略微一犹豫,然后接过符录说道:“多谢道友,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名字的话,若是下次还能见面,我在告诉你。”那人转头看向山腰处,不再理睬时长生。

    时长生运转符录,其上的灵篆便脱体而出,在他眼前凝聚成一个透明的方镜,让其目力大增,他抬眼望去。

    只见此时的傅平周遭皆是浓郁的深黑色魔气,头顶之上有一朵由三瓣花瓣围成的乳白色小花,正在一团大小适中的魔气上摇曳。

    锁住傅平的长鞭上的符录灵篆尽数激发,似一条银白色的蛟龙牢牢得将其捆住。他的身侧有两团被魔气包围的本命法器,正在不断地轰击着这长鞭。随着长鞭上的灵篆愈发发亮,四周围不断得堆积着雷云。

    “傅平,我会护住你的元神,到时候若是山主开恩,我便放你轮回。”项城的话从山中传出。

    “不用!今日我傅平若是逃出生天,但凡止戈山外出的弟子,我见一个杀一个。”傅平说罢,用四周的魔气将自己包裹住,其头顶的三花聚顶也被下方的那团魔气包裹住。那朵乳白色小花逐渐转变为一团漆黑的火焰。

    “雷来!”大喝声从山中传出,一到半人粗的雷电劈下,直轰在了傅平的三花聚顶之上。那团漆黑的火焰剧烈的上下跳动,几息后便被这惊雷直接轰散开来。

    雷云消散,魔气散尽。只见那长鞭牢牢地捆附住一团焦黑的人影,生机全无。

    正当众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唏嘘不已之时,山顶又传来那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够了,无聊的闹剧。”

    一只巨大的半透明状的手臂从山中伸出,朝着虚空一抓。隐于暗处的傅平被其一把抓出。

    “怎么可能,我都不惜舍弃了我的三花聚顶,你怎么可能还会察觉。”握住傅平的手掌开始发力,傅平吃痛的大喊道,“山主,放了我,我甘愿种下心头印记,供你……”

    话未说完,那巨大手掌便直接握拳,将傅平的元神都直接握碎。山下的众人都被这巨大的手臂惊愕得说不出话语。

    “李垚,你全家九十七口人,我无法复生。不过我用傅平的命,祭奠亡魂,你可认这结果?”山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辈大义,晚辈心服口服。”李垚说罢,便重新回到山下众人之中。

    “谁有仇怨,皆可报来。”山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无人在回应,“那么,诸位想要拜入的我玄门的道友,皆可登这天梯。开山!”

    烈日高悬,将一眼望不到头的天梯铺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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