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海棠酒满 > 36、哭丧棒大破黄雾阵&詹太宗路逢安殿模

36、哭丧棒大破黄雾阵&詹太宗路逢安殿模

    却说仉跃麟这时方仔细看救了自己的这员大将,竟然是先父梁公仉顺超!原来仉顺超虽然归天,一点忠心,还是记挂着东征事项,这时显圣救了仉跃麟。仉顺超道:“跃麟,你进城去吧,为父这就要去了。”言罢,化作清风而去,只把胡元帅和仉跃麟看得目瞪口呆。

    胡元帅带了仉跃麟进了三海虎啸城中,来到总兵府,见了詹太宗。詹太宗一见仉跃麟浑身缟素,便知不幸。仉跃麟报说公父病故,詹太宗叹息不已,殷公、鲁王、胡元帅都落下泪来,一殿文武无不长叹。仉跃麟又奏道:“万岁,是末将先冲进城来探知情况的,还有任处嗣、任处弼二位将军在城外五里处相候,需要我们城中接应,方能进的来。”詹太宗道:“胡元帅、国丈,你们去安排吧。”胡元帅道:“既然如此,这便调兵,吩咐五营四哨偏正牙将,齐齐结束了,通身打扮,今夜就踹掉段天魔的围城。”

    当夜,仉跃麟养足了精神,一马当先,带了三千冲锋营,率先踹入敌营,手起枪落,只把那些闽越兵将乱挑乱刺。合后的鲁王虽然老迈,这时候也奋威抡起宣花斧,一阵乱砍乱剁,敌军也有天灵劈碎,也有面门劈开,也有拦腰劈断,也有头颅砍去。白天鏖战,闽越军不曾提防夜间来劫营,只杀得军营纷乱,哀声不绝。

    早有偏将飞报段娟娟:“段娘娘,不好了!敌人又来劫营了!”段娟娟征战一日,这时刚刚卸甲安歇,听了报,忙同葛军师跨上马。只见大势已去,弃了大营,不管好歹,往后便走,四下里烟尘纷乱,都是灯球亮子,喊杀连天,鼓声如雷,营寨大乱,到处都是乱窜的闽越兵将,只见仉跃麟一条枪紧紧追赶,直杀得:

    天地征云起,昏昏星斗暗。狂风吹飒飒,杀气焰腾腾。

    东城胡元帅带兵冲踹大营,这一条枪举在手中,朝天一炷香,使下透心凉,见一个挑一个,见一对挑一双,直杀得:

    惨惨愁云起,重重杀气生。胡朗虽年迈,黄忠今复生。

    西门有胡行商带着人马、南门有胡行政带着人马,舞动钢枪,枪尖刺背,枪杆打人,人如弹子一般,挑死者不计其数,半死的也尽有,直杀得:

    朵朵莲花放,纷纷蜂蝶飞,左插花,右插花,双龙入海,月内穿梭,丹凤朝阳,日中扬彩,撞在枪头上就是个死,血水流山路,尸骸堆叠叠,头颅飞滚滚,马叫声嚎嚎。

    闽越兵将如今不用对敌,为逃得性命,大家拼力杀开一条血路,口中只叫:“走啊,走啊!”四门营帐多被杀散了。此时放炮一声,惊动城外任处嗣、任处弼兄弟,他们听得炮响,欢喜无限,各提着大斧也冲杀进来。真是:

    血似长江流红水,头如野地乱瓜生。

    却说两军混战,仉跃麟看见段娟娟要走,就来追赶。闽越国护驾的八大御林军总兵,被仉跃麟一口气杀了三员。仉跃麟奋勇直取段娟娟,段娟娟举起大刀急架忙迎。鲁王一见仉跃麟得势,他也舞动八卦宣花斧来合斗段娟娟。胡元帅一看,把钢枪一挺,也要来抢功劳。段娟娟一看敌将越来越多,便掩了一刀,退出圈子来,把顶上的淡黄衮巾用剑挑开,现出一顶九云黄罗冠来。段娟娟口里念念有词,这九云黄罗冠放射出万道金光,可不得了!这金光笼罩数里方圆,众人都被金光刺住双目,睁不开眼。段娟娟大笑一声,一刀就来砍仉跃麟。仉跃麟吓得魂不附体,耳边听到风声有异,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忙去腰间乱扯,要拿腰间的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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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鞭来招架。哪知心里慌张,竟然拿错了,把腰间的哭丧棒扯出来。也来不及多想,往上一撩。忽然间狂风大作,起了一阵黑气。这黑气竟然把金光渐渐冲散了,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么一来,段娟娟也看不见了,刚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又是一声:“哎呀!”接着又是胡元帅嘿嘿几声笑。

    原来胡元帅听得段娟娟叫“怎么回事”,知道了她的所在,忙扣了枪,拈弓搭箭,漆黑中没有准头,却射中段娟娟的腮帮。段娟娟正要走,仉跃麟这条枪缠住了不放,胡元帅也在一旁助战,怎见得:

    阵面上杀气腾腾,不分南北,沙场上征云霭霭,莫辨东西;赤铜刀刀光闪烁,遮蔽星月;两条枪枪是蛟龙,射住风云;段娟娟是青龙星转世,要扰乱天南地北,怎惧怕你两个将军?胡元帅、仉跃麟却是乘胜追击,哪惧怕一个段天魔?炮响连天,惊得书房中锦绣才人顿笔;呐喊声喧,吓得闺阁内轻盈淑女停针。这一场大战,只杀得那班兵将,好似三岁孩童离了母,啼哭伤情,武尊军如千年猛虎入群羊,凶勇惊人。老将们挥大戟、使金刀、刺咽喉、砍甲袍,尽忠报国。小将们提大斧、举银枪、刺前心、劈顶梁,出立功劳。千员敌将衬马蹄,受刀枪,开膛破腹见心肠;百万武尊军擂战鼓,摇号旗,四处追征摆队齐。直杀得天昏地暗,可怜兵卒化为泥。正是:闽越人马纷纷乱,顷刻沙场变血湖。

    三人斗了二十个回合,段娟娟有伤在身,忙转马而走。仉跃麟、胡元帅因为看不见,也不敢追击。有诗赞曰:

    雄军杀气冲牛斗,战士呼声彻碧霄。城外英雄挥大戟,关中宿将夺金刀。

    年少英雄本事高,枪刀堆里立功劳。东边战鼓敌兵丧,西首纷争敌将逃。

    将军提刀狠狠剁,敌兵拖枪急急跑。零零落落敌人散,整整齐齐将卒豪。

    蜈蚣旗号纷纷乱,武尊旗幡队队摇。千层杀气遮星月,万把硫磺点火烧。

    条条野路长流血,处处尸骸堆积糟。鼻边生血腥腥气,耳内悲声惨惨号。

    碎甲破盔堆满野,剑戟枪刀遍地抛。如此大战亘古少,开天辟地第一遭。

    这夜劫营,只杀得尸骸堆积如山,哭声大振,血流成河。及至天明,胡元帅这才传令鸣金收兵,诸将把马扣住,大小三军归于一处,摆起队伍,欢欢喜喜回转三海虎啸城。胡元帅心下欢喜,高呼:“武尊军威武!”大小三军附和:“将军威武!”胡元帅高呼:“武尊军威武!”三军呐喊:“皇上万岁!”胡元帅高呼:“武尊军威武!”三军山呼:“威武!威武!威武!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番大败围城军,詹太宗大喜,各人都有升赏,钦赐御宴。席间谈起交兵之事,胡元帅笑道:“万岁啊,段天魔那顶九云黄罗冠果然厉害的,一露出来,我们都被金光刺住双目,可亏了跃麟用哭丧棒冲散了她的金光,这才反败为胜,可见是天下奇闻了。”鲁王也是不胜欢喜:“是啊,这根哭丧棒看起来倒是件宝贝了,将来拿来放入国库,日后遇到敌将,也好作用。”殷公道:“你二人休要胡说,这哭丧棒还是早早烧化的好。”詹太宗道:“国丈,这确是何说?这哭丧棒的作用前番已经应验了,果然稀奇,怎么要毁去?”殷公叹道:“万岁有所不知,这哭丧棒本是普通至极,焉能破了段天魔的神通?这分明是仉元帅一丝忠魂不散,寄在这哭丧棒上,辅佐上阵,故而才能破了黄雾阵。想仉元帅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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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肝义胆,勇武传魂,随先帝南征北战,十分辛苦。他如今死后,难道还要他不得安享吗?今番又着其子仉跃麟东征救驾。老臣恳请万岁速速降旨,烧了这条哭丧棒,让仉元帅早归极乐。”詹太宗叹了口气:“所言甚是,就把这棒子烧化了吧。”仉跃麟领旨,烧化了哭丧棒。这时,黑气才渐渐散去。

    如此安养半月,城外十分清静,闽越军已经全部退去,连踪影也不见,众人都安心欢喜。

    这日,詹太宗空闲无事,思量着要出城去巡视,对殷公道:“朕听说朱驸马前番屯军在养军山,早听说朱驸马乃是将才,不输白韩卫霍,更胜杨李岳徐。朕想着去一睹军容,如昔日汉文帝细柳营故事,国丈肯相随否?”殷公道:“前番仙人已经预警了,白虎星乃是主宰杀伐,却是官运惨淡,这时候见不得真龙天子的。请万岁不要去见他,只等班师回朝,却再见不晚也。”詹太宗不悦道:“龙虎风云会么?光论亲情,他也是朕的姊夫。难道早些见他,还要折寿不成么?”殷公道:“折寿倒是不至于,只怕他要招来三年牢狱之灾,三次法场之劫。”詹太宗笑道:“咳,国丈这叫什么话,这牢狱之灾、法场之劫都是朕能做主的。朕不下旨,谁敢把驸马爷下狱?”殷公道:“既然如此,君无戏言。后来朱剑清有什么违反法律的事,还请万岁赦免的。”詹太宗道:“自然如此,君无戏言。”便写了一封诏书,用了御印,交给殷公收藏:“这下国丈可放心了?”殷公笑着收了诏书,道:“好,好,如此,老臣便陪万岁去养军山走一遭。”

    詹太宗便装束完毕,上了骕骦马,和殷公出城而来。胡元帅不放心,点了三千铁甲兵、八百御林军,相随护驾。出了东城,径往山林险要处、荒山野岭间而行。离了三海虎啸城有十里路,胡元帅一声令下,三军摆开阵势。

    却说来日大胜,三军都懈怠起来,这时来到郊外,竟然有的仗剑追虎,有的举刀砍鹿,有的放鹰捉兔,有的发箭射熊,有的跑马围猎。詹太宗也是心下欢喜,把坐骑带到树林里,只见一只白兔在马前蹦蹦跳跳过去,詹太宗忙拈弓搭箭,嗖的一声,正中兔子左腿,哪知这只兔子作怪,全不滚倒,竟然带了御用金箭往大路上跑去了。詹太宗不喜,暗道:“必要追到!”把马加了三鞭,豁喇喇随定白兔追了下来。他的马快,那些随驾将军有仔细护驾的也追赶不上。

    詹太宗追了有二里路,总是赶不上,便扣住了马,不思量追赶了,哪知这只兔子甚是奇怪,见詹太宗不追赶,它也停在那里不动了,竟然还寻衅一般蹲下来,詹太宗大怒,又拍马追来,那只兔子又发开四蹄跑了。如此数番,总是詹太宗追赶,它就飞跑;詹太宗勒马,它就住步。不想追下来有二三十里,那兔子突然不见了,詹太宗自感无趣,回转马待要走,只见后面一条三岔路,詹太宗惊道:“朕方才一心都在追赶这只兔子,却不曾认清来路,这三条路在此,叫朕走哪一条去?”

    詹太宗正在踌躇不决,只见左边有个人骑马下来。那人头上顶盔,身上掼甲,面貌却看不清,只因他把头伏在判官头上。詹太宗暗想:“此人盔甲不像闽越将官,待朕传他来看看。”便叫道:“那来将休要低头戏耍了,抬起头来,朕在这里!”这声叫唤,惊动了马上的这位将军,他耳中听得“朕在这里”几个字,连忙抬起头来,詹太宗一看他面容,叫一声:“哎呀,不好!”

    未知这来将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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