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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脱胎换骨

    “你怎么知道半夜会有人来偷袭营地?”不知不觉间,李昭的语气又带上了刑讯的口吻,显然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坎离。

    “你为什么要来东海?”发觉李昭一脸审视的盯着自己,坎离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警察看待犯人的眼神,他早已经习以为常,“那你说,我跑东海来干什么?”

    “报仇?”李昭若有所思。

    “不然呢?你也看到了,这个营地的食物储备非常充足,即便营地里的人仔细擦拭过食品包装袋上的血迹,又有什么意义?”坎离扫了一眼,放在阳光下充电的卫星电话,斜欠身子,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撑着瘫回沙发里,“这么僵化的思维,居然也能做私家侦探?”

    “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昨天晚上?”李昭有点弃而不舍。

    “你是饿傻了吗?”坎离嗤笑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不懂?”

    “狡猾的混蛋!”李昭瞥一眼,坎离吊在胸前受伤的左臂,“你为人这么奸诈狡猾,怎么没躲过牢狱之灾?”

    “识人不明。”尽管坎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他的嘴角还是下意识抽动了一下,“我相信,后会一定有期。”

    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影,在高档公寓小区入口一闪而过,“他们好像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李昭脸上挂着并不常见的八卦表情。

    “韩闯,人不在!”

    紧握酒杯的指节泛起青色,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烟雾从口鼻间缓缓喷出,韩闯沉声道,“抓紧时间整理好物资,这个营地被人捷足先登了,赶在未知敌人回来前离开这里。留下两个人继续监视营地的情况,我们回去休整一夜,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营地里所剩不多的食物补给,并没有如韩闯想象中充足,这也意味着,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把被人抢先掠走的食物找回来,漫长的严冬才刚刚过去一半而已。

    东海,港口码头,货仓。

    被血污沾满失去光泽的刀刃,在半空不住抖动,持刀人脸上表情几近扭曲,鼻涕、眼泪和汗水已然分不出彼此,不住回望的双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可无论女人表现出如何的哀求与乞怜,背后阴狠的催促声,还是不肯放过她。

    “快他妈动手!再他妈磨磨蹭蹭的,老子今天宰了你下酒!”

    赤果果地威胁让女人的心直坠谷底,她丝毫不怀疑男人会说到做到,尤其是那双闪着如饿狼般凶戾目光的眼睛,和自己曾经在船上看到过的毫无二致。

    冰冷的铁皮货架散发着透骨寒意,米迦勒一度怀疑自己的后背,已经和铁皮冻结到一起,手腕与脚踝被掴紧的铁丝勒破皮肤,女人已将屠刀高举过头顶,可她自己却双眼紧闭。

    “我想,我有办法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麻烦。”脑海中闪过一条灰白色的背影,牙齿因寒冷而相互碰撞着,令米迦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浑不清。

    当啷一声,砍刀砸在铁皮货架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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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勒左肩瞬间被划出一条伤口,精神早已崩溃的女人,口中的哀嚎声尚未结束,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蠢货!”男人抓起地上的砍刀,打算亲自动手,看样子,他并不想和躺在砧板上的食物,多费唇舌。

    “我知道庇护所的地址!”米迦勒急声叫道。

    “……”男人手上的屠刀已高举过肩,粗壮的脖子上也青筋暴突。

    “卫星电话!你看到我身上的卫星电话了吗?”米迦勒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你他妈能不能动动脑子?我们都理智一点可以吗?”

    “对不起,我的朋友。人在饿肚子的时候,和野兽没多大差别。”男人调整着站姿,似乎想找到一个更精确的角度,“放弃无谓的挣扎吧,这样你会少些痛苦。至于你说的卫星电话,非常抱歉,我没有看到它。”

    “圣殿骑士团,你总该听说过吧?让我帮助你重拾信仰吧,兄弟!”听说卫星电话不见了,米迦勒终于可以确信,那条灰白色的背影并不是幻觉。

    “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吃饱肚子以后的忏悔,才更有意义!”犹豫的神情在壮汉眼中转瞬即逝。

    “卑污的灵魂,你的无耻行径已经玷污了主的神圣,撒旦正站在你的身后放声狂笑,而你将永远沦为撒旦的奴隶!”尽管米迦勒也不相信自己说的鬼话,可他却清楚,这对虔诚的信徒意味着什么。

    男人壮硕的身躯,如被伐倒的巨树般倾颓,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跪在铁皮货架前痛苦地大声嚎哭。

    米迦勒手腕上的血迹尚未干涸,然而他的双手却已被壮汉如至宝般捧在掌心。壮汉迷离的眼神中满是虔诚,嘴里絮絮叨叨的低语着,狰狞可怖的面容,正努力摆出一副庄重神圣的表情。

    “主,原谅你了。”重新穿戴整齐的米迦勒,说话时的声音虽已不再颤抖,可心头还是不住咚咚直跳,刚才他都已经在思考自己的临终遗言了。

    “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找回那部卫星电话,这不仅关乎着庇护所的确切位置,还有天主给我们指出可以结束灾难的办法。”还有什么东西比宗教洗脑更为彻底有效?米迦勒惨白的脸上,努力表现出慈祥与温和,他才不相信,仅凭忏悔就能抵赎,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可不管米迦勒如何质疑教义,他却又不得不承认,没有比宗教洗脑更行之有效的方法。

    肿瘤医院,住院部大楼。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一路追杀我们的夜魔都去哪了?’阿紫轻轻抚摸着,躺在病床上疲惫不堪的小黑熊,鼻翼间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息。

    ‘好阿紫,你让我睡一会吧,好累呀。’舔舐阿紫手背的舌尖微微有些发凉,此时玄兔像只耗尽电量的干电池,身躯轻轻颤抖着,生命力也似在渐渐消退。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阿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玄兔抱到阳光下,随后扯过许多床被子盖在玄兔身上,这才忧心忡忡的锁好房门,离开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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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应该是失血过多,得多找些营养品才行。’走廊空气中的腐臭味道,比之昨夜刚来时浓重许多,阿紫一边小心翼翼的沿着走廊向楼上摸索,一边将所有能拿到的手术刀都抓在手上。虽然她投掷飞刀的手法不如冬至纯熟,可这些手术刀却是她眼下唯一可以用来保命的武器。输液架太过笨重,阿紫不想为此浪费过多体力。

    蜂蜜香甜的气息若有若无,一度让阿紫怀疑是幻觉,直到她拉开顶层一间病房里的冰箱后,阿紫才察觉出自己的嗅觉,似乎比以往更加敏锐,‘昨天玄兔喂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说,她失血过多的原因,正是因为我?’阿紫陷入沉思,捏着蜂蜜罐子瓶盖的手渐渐发力,坚硬的铁盖随之开始扭曲变形,直至阿紫回过神时,才发觉瓶盖已经不能将玻璃罐子盖住。翻来覆去地查看自己紧握瓶盖的左手,阿紫忍不住低呼一声,“开玩笑的吧?”为了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想,阿紫轻轻挥拳,砸向一个用来装水果的铁质托盘。咚的一声脆响,盘底显出寸许深的拳印,铁托盘也被撕开许多条裂痕。

    恐惧、担忧、疑惑,随后又被忽然获得力量的喜悦冲淡。阿紫一把抓过床边的输液架,双手同时发力,输液架像一根还未冷却的糖条,朝着阿紫用力的方向,极不情愿的对折到一起。随后又被阿紫猛地向两边一拽,咔的一声,折成两段。等到阿紫离开这间病房时,房里已经找不出一个完好的物件。

    乐极,则易生悲。

    刚一踏出房门,左侧便有劲风袭来,沉浸在获得力量的喜悦中的阿紫,头皮险些被暗中袭来的爪子掀开。也幸亏阿紫身材矮小,躲在暗处突然偷袭的夜魔,才没有计算好攻击角度,它这一抓本是想袭击猎物的颈动脉。

    身体急速向后窜出,与此同时,阿紫一股脑将手里抓着的一把手术刀,尽数朝夜魔掷去,惨叫如同拉响的警报,原本死寂黑暗的走廊里,许许多多杂乱的脚步,开始快速朝阿紫所在的位置冲来。

    迎面扑来的夜魔身体尚在半空,折断的输液架便挥了过去,头骨像被砸烂的西瓜一样爆开,阿紫一个箭步跃过倒在地上的尸体,眼下最好的逃生路径,就是位于住院部大楼外侧的消防楼梯通道。只要站在阳光下,阿紫便不用担心,遭遇到隐匿在黑暗中的夜魔的偷袭。

    追在阿紫身后的夜魔当然清楚,猎物想要做什么,不过它们并不担心,消防通道的出口早就被夜魔提前封死,猎物这是在自投罗网。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着实让夜魔群大吃一惊,身材瘦小的猎物,竟只是一挥手间,便将两个铁皮柜推翻,随后一脚重重踹在锁死的消防门上。寒风卷着积雪,和阳光一起洒进住院部大楼顶层的走廊,心有不甘的夜魔群,纷纷向后退却,怒不可遏的嘶吼连连。

    沐浴在阳光下的阿紫,突然站定缓缓转回身,‘一味逃跑,只能让自己永远置身于恐惧之中,为了玄兔的安危,我必须做出改变!’

    折断的输液架,前端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足有矿泉水瓶粗细,被点燃的酒精,升腾起幽蓝色焰火。上身微微前倾的阿紫,脚步坚定而又谨慎,再次踏入医院昏暗的走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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