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荡,站在街道上,抬头几乎看不到高层建筑的顶子。
“我们就这么走了?”自打阿紫独自离开后,周小乐就一肚子怨气!紧接着,唯一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立冬,也不见了踪迹,更让她愤懑不已。
“小乐妹妹,这是我亲口答应他们的。”查容霜向不远处的废弃轿车看一眼,里面分别装着周铁成和徐姨的尸体,至于刘阳的尸体,早已不知所踪。
“对,对!什么事情都是你决定!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让阿紫走,如果阿紫不走,立冬也不会走!现在呢?我们就这么拍拍屁股,把他们丢在这?什么安全营地?自打灾变发生以后,你见到过军队吗?我亲眼看着身边的人,根本没被咬伤,却还是死而复生,这些事情你解释的清楚吗?我虽然只是个学护理专业的,可还是多少懂点医学常识!如果,没有接触到任何传染源,还会不断出现患病的人,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身上早就已经被感染了!很可能只要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死掉,就会变成外面的怪物,压根就不需要被它们咬上一口!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usvs2019病毒从来就没有被疫苗根除,它已经在基因里彻底扎根,和我们共生不灭,永远像影子一样,甩不掉躲不开!”这还是查容霜第一次见到周小乐情绪失控,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你想说,这次的疫情再也无法挽回了?”查容霜不禁打个寒颤。
“哈哈哈!总算神志清醒了一些!放弃幻想吧,难道你从来都不看国外新闻吗?西方的智障白痴,早就无药可救了!几十个国家几十亿人不戴口罩,不去阻断病毒传播,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多么理想的培养皿!别说usvs2019这种变异神速的病毒,哪怕就是流行性感冒,放在里面培养这么久,都可以送全人类下地狱了!还不明白吗?别天真的想什么安全营地,一场洪水过后,你认为下游的农机厂里,还会剩下什么?”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周小乐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说了这么多话以后,气喘吁吁地扶着客车,瞪视着查容霜。
“我不懂医学,你说这些,我也是一知半解。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我还是不想违背承诺。更何况,寻来的食物,早就入不敷出,继续这样耗下去,大家很快会被饿死。”查容霜低头看看盈盈,又看看五个小不点,都是一脸菜色,“有希望,总比彻底绝望地等死强。小乐妹妹,你和死后还有莫查留在这里等阿紫和立冬,我开车把孩子们送过去。无论有没有营地,送到地方以后,我都会立刻赶回来,行吗?”
“走也好,留也罢,我都没意见!但是,所有人必须在一起!不能再有掉队的人出现,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似乎受到周小乐影响,死后的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他涨红着脸,语气十分坚决地说道。
“随你们吧,我累了……”眼见这次又没人赞同自己,周小乐不想再多说什么,她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可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通往农机厂的公路上,沿途到处都是被撞烂的汽车,路边随处可见洪水褪去的痕迹,整座城市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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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垃圾场般,碎纸、破布、塑料袋被风吹得漫天飞扬。
被临时加固过的农机厂外墙,绕着墙头围成一圈的铁刺网,同样挂满了垃圾。钢制拒马锋锐地尖刺上,还有几只尚未脱困的丧尸,听到远处客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齐齐转过头,张开污黑的嘴,露出两排瘆人的牙齿。狰狞可怖地脸上,没有一个拥有完整的面部皮肉,黑乎乎的骨头露在外面,极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海鸥不时在头顶盘旋飞过,屁股一歪,空中就会落下一团黏糊糊的鸟粪。一只正仰头张大嘴巴的丧尸,突然感觉口中有些温热,即便不是渴盼许久的鲜肉,仍旧疯狂地咀嚼起来,两排挂着烂肉的牙齿,互相撞击地咯咯直响。
“车别熄火,如果我和霜妹子困在里面,小乐你就把车往海边开。师叔曾和我说过,丧尸遇到水后,会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任何攻击欲望。如果实在逃不掉,就带他们一起跳进海里,千万别回来找我们!”站在驾驶室窗口下面,死后神色凝重地嘱咐道。
尽管在路上,周小乐站在查容霜后面,观摩了半天如何驾驶大客车,可她还在为自己意见被忽略生闷气。听到死后的嘱咐,只用鼻子淡淡回一个嗯字,并没有抬头看他。
出于人死为大的考虑,死后旋了旋手中唐刀,三两下便令困在拒马上,不住挣扎地丧尸得到安息。他和查容霜一前一后,脚步极轻地走向农机厂大门。将近两人高的大铁门,被人从里面锁住,隔着门缝,能够清楚地看到,两条粗锁链横在空中。贴围墙绕了足足一圈,俩人都没能找到,除正门以外的入口。
“要不你把我抬上去?”死后背靠门旁的墙壁站定,两手叠放在一起,摆出一个类似踏脚的造型,随后两手同时上扬,给查容霜作着示范。
“你真把我当男人看了?”查容霜白了死后一眼,随后示意让他当跳板,自己爬铁门进去,“就算我再有力气,也托不起来你啊。”
“里面情况不明,万一有问题,我想救你都来不及!”死后执意不肯。
“那我们不是白来了?我又不是泥捏的,放心吧!”轻拍死后肩膀一下,查容霜向远处退开十几步,紧接着一阵急速地助跑,临近死后时,猛地凌空踏出一步,正踩在死后叠在一起的双手上。只觉身体一轻,查容霜已纵上半空,双手砰的一声扣住铁门横梁,两只脚忙向一侧轻点。她不敢踩在门上,若是发出的噪音过大,难免不会惊动农机厂里的什么东西。
破败的农机厂大院里,东倒西歪的帐篷随处可见,锅碗瓢盆散落一地。在太阳的炙烤下,淤积的泥沙龟裂成网,上面不仅有许多杂乱不堪地脚印,还有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迹。
低头看一眼正在仰望自己的死后,查容霜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只不过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苦涩。熟悉的身影,迟迟没在铁门的缝隙中出现,紧张地等在门外的死后,又开始后悔了,怎么自己就没再多坚持一下。
“喂,你倒是帮我拽着点链子啊!这边一用力,就会哗啦哗啦直响,太危险了!”突然,门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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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死后忙将绳子的一头,递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拉动绳索,农机厂大铁门的缝隙,虽然变大一些,可也只有成年人胳膊粗细,根本无法钻过去。
咯噔……!咯噔……!
查容霜每用铁棍撬动一下挂锁,都会在响声之中瞪大双眼,扫视农机厂的每个角落一遍。生了锈的挂锁,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厄运,锁梁在空中划出条弧线,落在满是泥沙的地面上。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死后和查容霜都不由感到一阵惊慌。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相同的疑问,‘不是说这里有军队吗?怎么连人都没有一个?’
海边,沙滩上。
身穿制式服装的丧尸,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它们似乎并没有进入海里的打算。成百上千的枪支散落在沙滩上,时而被细沙掩埋,时而又在海水冲刷下现出形迹。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艘超大型的航空母舰,歪歪斜斜地搁浅在浅海中,却由于排水量太大,此处的海浪,已经再也无法将船舰扭动半分。
“老陈,我们什么时候上岸?”周喜贵一脸担忧的看着海面上,数量多得令人眼晕的三角背鳍,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大海上随波漂荡半个多月,当终于看到陆地以后,却被一大群疯狂地鲨鱼团团围住,他的脸色都不会好看得起来。而最令周喜贵头疼的是,自打台风结束以后,追逐着大船航行的鲨鱼数量,开始与日俱增。以至于,当航空母舰彻底搁浅以后,围着船舰的鲨鱼,似乎已经该用万来计量。这个时候,别说小小的救生艇,就算是一艘普通的近海渔船,也难免不会被疯狂地鲨鱼群撞翻。尤其是在亲眼目睹,十几个大兵想要借助救生船,靠近钻井平台,最后却被群鲨分食的惨状后,周喜贵就再也不敢轻易往船下看。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突发晕厥掉进海里。
“再等等吧,最近几天应该还会有台风登陆,我们现在下海就是送死。如果没有台风帮忙,把周围的鲨鱼群驱散,这辈子就别想着上岸。”老陈趴在甲板上,举着军用望远镜,向远处的海岸瞭望。他曾不止一次地利用船舰驾驶楼里,还未损坏的通信设备和陆地联系,可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哪怕是只言片语的串频信号。彷佛诺大的人类世界里,就只剩下老陈,和船上的其余五个人。好运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老陈非常认同这句话,特别是在航空母舰即将撞沉钻井平台时,他能带着几个人,一起从最高的塔尖上,跳到航母甲板上,却没有掉进海里喂鲨鱼,老陈就觉得自己这一生的运气,一定都用光了。因此,他再也不会冒任何风险,去做完全毫无把握的事情。比如现在,周喜贵一直惦记着上岸的想法,在老陈看来,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
‘这么大排水量的航空母舰,怎么可能船舱里,一点食物和淡水都没有储备?与其想着如何上岸,倒不如想办法,怎么把船舱里的活尸,全部扫进大海里喂鲨鱼!’凝视望远镜里,穿制式服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和船舱里的活尸一样的怪物们,老陈脸上的皱纹,不禁微微有些抽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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