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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黄忠入狱

    屯骑校尉袁逢,出身汝南袁氏,世家大族,四世三公;

    越骑校尉曹破石,当下宦党魁首大长秋曹节的弟弟;

    长水校尉赵延,宦党中常侍赵忠的弟弟;

    射声校尉张温,南阳名士,由故大长秋曹腾举荐入仕,在宦党及士人间左右逢源;

    步兵校尉刘纳,汉室宗亲,暂时难以看出底细。

    只看这几个人的背景段颎就知道,天子要他整顿北军的目的何在,天子需要他摸清北军的底细,是否已有人脱离了天子的掌控,只认主将而不认天子。

    北军被宦党及士族世家掌控太久了,谁也不知道内里是个什么情况,天子不放心也在情理之中。

    原本段颎打算等他召集的那些老部下到齐了,再去北军的,现在他有点急了,决定自己先去。

    正好射声校尉张温被天子调走,接替北地郡太守去了,而他将兼任射声校尉,这是天子给他的一个突破口。

    他可以先把射声营抓到手中,理清了射声营,就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段颎急匆匆赶去北军射声营交接,也是提前与刘宏打过招呼的。

    刘宏并不清楚段颎的心路历程,也没有太过在意,他更在乎结果。

    不过对于积极进取的臣子,刘宏是很乐意看到的,免不了对段颎一番亲切的勉励。

    自段颎及皇甫嵩陆续到来之后,上林苑彻底喧嚣起来,几乎到处都能看到忙着各种建设的百姓、军士。

    除了安置移民及预备羽林军训练之外,百工院也开始在上林苑中筹建,包括毕岚领头的造纸工匠组,令王甫抽调的各行工匠,令阳球在各地搜罗的名医,都将进驻百工院。

    刘宏完全将上林苑改造成了一个集军兵、农民、工匠于一体,可种田、可研发、可练兵的根据地。

    说起来,刘宏还得感谢一番前身汉灵帝,前身虽然把国库玩得空空荡荡,可独属于皇帝的私库却有着一笔可观的积蓄,这是前身攒下的私房钱,被刘宏顺理成章地给继承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笔私房钱,刘宏才能在上林苑随心所欲地折腾,不然的话,如果用朝廷的钱干这些事,免不了被朝臣们怼着脸喷口水。

    不过上林苑的巨大开销已经将这笔私房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为了防止后续资金链断裂,刘宏也没心情去游猎了,他将吕布等人全都放出去带兵巡逻,自己一个人在行营里筹谋着赚钱大计。

    天子要赚钱,其实门路也挺多的,除了强行在国库提现外,常见的如加征点税收、办个什么宴收收礼、抓几个贪官抄抄家、针对灰色高收入人群如奸商、恶霸、盗匪之流搞一次严打等等。

    甚至还可以来个更粗暴的卖官鬻爵。这个前身汉灵帝最拿手,都因此被批斗了几千年。

    可说实话,在王朝时代,卖官鬻爵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做过这事的皇帝多了去了,可以说从战国开始,几乎每朝都干过,只不过有的明有的暗,有的做出名了,有的被粉饰了。

    比如汉朝做的比较明显的除汉灵帝外,就数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只是汉武帝没汉灵帝那么没哈数罢了。

    再比如在后世被串成了五帝钱的那几位,也干过卖官鬻爵的事,或许是相对低调,被所谓的康乾盛世给遮掩了,后世的遗老遗少也不让人口诛笔伐而已。

    那为何单单汉灵帝被超格批斗,甚至后世把汉朝灭亡的根由也归结在这上面呢?

    刘宏觉得无外乎汉灵帝对士人手段太狠了点,搞了两次党锢,直接把士人得罪死了,只要有士人存在,汉灵帝的名声就好不了。

    当然,也不是说汉灵帝卖官鬻爵就完全没问题。

    单单就事论事,国家缺钱,皇帝让大资本家尤其是有钱的朝臣捐点有错吗?其实是没错的,他们的钱在很大程度上本来就是吃国家的红利得来的。

    而且这时代的官吏录用制度已经僵化腐化得不成样子了,举荐制之下,当官的总是那一拨人,三公轮流坐,明天到我家。

    可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些资历不够的人暂时还坐不到高位去,这时花点钱插个队,提前坐到自己想坐的位置上去,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让同僚之间加重内卷之外,并不妨碍什么,反正做官的总是那一拨人。

    有人说,那些出不起钱的清官呢?

    省省吧,没钱又没背景的人本就是进不了官场的,进了官场的清官即使别人都不买官,他一样升不上去。

    而没背景的人几乎也谈不上有钱,皇帝卖不卖官都与他们无关,卖官他们买不起,就算不卖官他们也是做不了官。

    所以,从这方面说,汉灵帝卖官鬻爵,除了说出来不怎么好听之外,还真扯不到祸国殃民的份上去。

    汉灵帝错就错在将卖官鬻爵的钱全收进了自己的私库,而不是用在朝廷。

    损公而肥私,这是汉灵帝与汉武帝之间最大的区别。

    卖官与否,算不上皇帝个人的大是大非,而是制度缺陷,收不收得到钱却是皇帝能力问题。

    就像后世的崇祯一样,连集资都集不上来,这皇帝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说远了点,言归正传。

    天子敛财的手段是不少,可大多没啥技术含量,要么是一次性买卖,要么祸国殃民,后患无穷,没几样是刘宏看得上的。

    刘宏自认为眼皮子还没那么浅,他更想要的是可持续又没多少后遗症甚至对朝廷还有利的赚钱门路。

    比如发展商路、盐铁专营、募民屯田,或者干点穿越客常干的小发明啥的。

    其实有些他已经在规划准备了,只是需要长时间才能见效益。

    刘宏在自己的备忘录上标注了一些关键点,最后还是免不了一番无奈的苦笑。

    “唉,我咋就没有个穿越者标配的系统呢?”

    他感觉自己还真有些累了,要操心的地方太多,能干的帮手也没几个,最终还得自己慢慢培养。

    离甲子年还有五年,时间很紧迫了。

    刘宏的打算是在这五年完成对朝廷的第一期改制,力争将军政大权全抓到自己手上。

    原本刘宏觉得要实现这目标是不难的,真正做了这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太高估了自己一些。

    穿越者并不是万能的,这时代的人也不是神智低下的npc,而且皇帝这个职业,也没有刘宏想象的那么简单。

    “臣越求见陛下!”

    忽然,一声禀告打断了刘宏的思绪。

    “传!”刘宏皱了皱眉,不知王越要奏报什么坏消息。

    “臣越参见陛下。”王越很快进来。

    “免礼平身。朕不是早说过么?无须如此多礼,匆匆见朕,是为何事?”刘宏此时无意寒暄。

    “黄忠出事了,他被下狱了。”

    “什么?怎么回事?说详细点!”刘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具体情况臣还未来得及详问,报信的虎贲卫就在帐外,不若令其进来当面询问。”王越赧然道。

    “传吧!”

    很快一个虎贲卫进来给刘宏见礼。

    “你名叫许达吧?”刘宏先问道。

    这个许达也是王越带进来的人,刘宏有点印象。

    “回禀陛下,正是!”许达有些激动地道,他还真没想到天子能记得他的名字。

    “说说黄忠是怎么回事。”刘宏轻声问道。

    “吾与郭伏二人奉命携带二十金前往南阳,接黄忠父子前来雒阳。

    在吾二人的劝说之下,黄忠收下了二十金,并同意携子为陛下效力。

    在来雒阳之前,黄忠担心其子黄叙身体虚弱,经不起一路奔波,于是前往宛城购得一株百年人参。

    也不知为何,其用黄金购买人参之事暴露,引来贼人,贼人与黄忠发生冲突,可并非黄忠对手,被黄忠全部打伤。

    此事本该了结,可谁知太守府却来人说有人告发黄忠杀人,要抓捕黄忠入太守府调查,黄忠由此被下狱。

    吾与郭伏二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商议由郭伏照顾黄忠妻子,并打探黄忠消息,吾回雒阳报信请令。”

    “南阳太守姓甚名谁?”刘宏问。

    “听说名叫张忠。”许达答道。

    “张忠?”刘宏沉吟,他对这名字有点印象,却想不起来具体是何人,应该是前身记忆中的某个人。

    “张让!”刘宏向帐外喊了一声。

    “臣在!”一直守候在帐外的张让连滚带爬地蹿了进来,“有何差遣,请陛下吩咐。”。

    刘宏皱了皱眉,感觉这张让有点过于做作了,此时却也懒得理会,径直道:

    “南阳太守张忠其人,你了解多少?”

    张让诧异地看了看刘宏,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如此作态是何意?”刘宏不耐烦地斥责道。

    “请陛下恕罪。”张让不敢再拖延,“张忠乃陛下之表兄,臣不敢胡言。”

    刘宏一愣,他还以为这张忠是张让同族呢,弄了半天,却是他自己的亲戚。

    穿越时间久了,前身汉灵帝的一些记忆渐渐变得模糊,远没有他自己前世的记忆清晰,所以有些前身接触也不多的人都没啥印象了。

    刘宏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知道张忠的这层关系。

    “朕所言为南阳太守,非是朕之表兄,有何讳言之处?”

    张让听懂了刘宏的意思,这是说现在论的是公事,而不是讲私情,不必忌讳什么私人身份。

    张让被逼无奈,索性心一横,道:“昔日,曾有人向太后进言,南阳乃帝乡,为天下最富庶之地,当遣心腹之人为任,于是太后拔张忠为南阳太守。”

    刘宏微眯着眼,权衡着张让的话。

    因为涉及到了太后,张让必然不敢说犯忌讳的话,只能隐隐提示,他的每一句话可能都隐含着别样的意思。

    刘宏不得不揣摩其中隐藏的信息。

    有几点还是很明显的,张忠是太后的侄子,也是其真正的心腹之人,所以被太后任命为南阳太守;而选择南阳的原因却是因为富庶,那么是不是为了让其帮太后敛财呢?从太后一向看重私财积累的行为可以肯定这是必然的。

    不过刘宏不关心这个,现在的地方郡守贪污敛财的多了去了,也不多张忠一个,何况事涉太后,刘宏也有些许顾虑。

    只要这张忠不是太过分,弄得天怒人怨,刘宏可以选择忍耐一二,

    他真正好奇的是,黄忠怎么会陷落到了张忠的太守府里,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可还有其他消息?”刘宏又问张让。

    张让思索片刻,答道:

    “臣曾听说,荆州刺史徐璆上任前,永乐太仆封谞找过他,托其照顾张忠一二,被徐璆拒绝。

    封谞奏请太后降罪于徐璆,却不了了之。

    徐璆上任后,反揭举上奏张忠贪墨之事,亦不了了之。

    由此南阳太守张忠与荆州刺史徐璆不合。”

    刘宏点头不语,心里却和明镜似的。

    太后居永乐宫,永乐太仆封谞是服侍太后的中常侍,封谞要徐璆照顾张忠,那必然是太后的意思。

    太守官居两千石,却需六百石的刺史照顾,为什么?必然是太守行了违法之事,这么看徐璆检举张忠的事就是真的了。

    既然这样,黄忠的事也就不难解决了。刘宏心中暗忖。

    他询问张忠之事,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黄忠,对刘宏来说,十个张忠也比不上一个黄忠有价值。

    心中略略思索之后,刘宏先挥手遣退了张让。

    然后看向王越,“安睿,绣衣卫组建如何了?”

    听到天子问起绣衣卫,王越激动起来。

    “回禀陛下,绣衣卫两千人已满编,目前正在训练之中。”

    顿了一顿,王越忍不住接着道:“那李博士真是大才,绣衣卫组建能如此顺利,全有赖于其筹划。”

    刘宏心中喟叹,口上却道:“安睿,卿为朕钦定之绣衣卫统领,李儒可帮你一时,却不可帮你一世,卿自己还须用心才是。绣衣卫乃朕之利器,朕将之交予你,卿切莫令朕失望啊!”

    王越刚刚激动的劲头一下子蔫了下来。

    “越谨遵圣意,必尽心竭力,为陛下带好绣衣卫。”

    “如此最好。朕亦相信卿之忠诚与能力。”刘宏勉励道。

    “既然绣衣卫已然组建完成,训练不如实战,现下朕就给绣衣卫一个实战任务。”

    “还请陛下吩咐!”

    “黄忠被下狱,朕相信背后必有隐情,卿将所有绣衣卫全带去南阳一趟,暗中查明此事,将黄忠给朕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遵旨!”王越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