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阁下,请恕属下愚钝。”小田银次挺身顿首:“我不明白您话里的意思。”
筱冢义男带着一丝微笑,示意小田银次落座。
随后,筱冢义男便拎起茶壶,小田银次有些受宠若惊,当即便接过水壶:“将军阁下,您的身体才刚有些起色,让我来就好。”
筱冢义男也没客气,当水壶递给了小田银次。
他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豆粒大小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寒光:“小田君,你知道知此知彼,百战不殆吗?”
“回禀将军阁下,这句话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小田银次请送道。
“没错,所以挺进队就是为这句话而生。”筱冢义男震声道。
小田银次疑惑之色更甚。
“在陆军中有一所很神秘的学校,它名字是陆军中野学校。”
小田银次表情有些迷茫,身为第一军参谋长,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学校的名字。
“这个学校除非是学校里的人,不然没人会知道他们的存在。”筱冢义男笑着说道。
“即使是我,也是在无意间得知了这个学校的存在。”
顿了顿,筱冢义男又道:“这里的学生主要从部队中有大学文凭的军官或士官中选拔并严格培训。
入校的学生从士官到军官,都是日本现役军人。”
“将军阁下,我不明白,这听起来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军官学院,军部为何要如此保密?”小田银次道。
筱冢义男摆了摆手,又继续道:“这个学校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新生们一进学校就被编入不同的班。
虽说是班,其实并不像班,而更像是‘家’!”
“家?”小田银次问道。
筱冢义男点了点头:“不同的班模拟不同的国家,学生一进班,就要完全像在某国一样起居生活!”
“嘶…”小田银次闻言,身子忍不住坐直了一些。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学习该国语言,不许说日语,学习该国的历史地理,一切风俗习惯要跟在该国一样!”筱冢义男表情严肃。
“学院要尽可能地完全忘记自己的东瀛人身份,除此之外,情报、通讯、武器、暗杀、格斗和生存等诸多技能,都是学校的必修课。
华夏训练班的学生如果想取得毕业证书,必须亲自来华夏实习,要求能够和中国人一起住宿而不被识破才算合格。”
“特工学校?”小田银次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筱冢义男重重点头:“益子重雄,大川桃吉就是从中野毕业,他手下的士兵同样是中野学校的毕业生。”
小田银次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将军阁下,根据军部发来的电文上说,他们已经从东瀛出发,那我们该如何联系他们?”
筱冢义男缓缓吐了口气:“电文上说,他们会前往河源县落脚。
但我相信,除非他们自己暴露身份,否则没人会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说着,筱冢义男笑道:“他们现在可能是一群难民,又或者是一群农夫,亦或者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
甚至可能是一群穿着八路军军装的八路军战士!
总之,如果有他们协助作战,我相信第一军的扫荡行动会更加顺利!”
小田银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以华夏人的身份去八路军根据地破坏,那些八路军肯定会下意识的放松警惕。
筱冢义男命令道:“将辨识标记传下去,以免出现部队误伤的情况。
命令各部队,再遇到八路军部队的时候,一定要先看仔细是不是我们自己人再开枪作战!”
“哈伊!”小田银次挺身顿首,快步走了下去。
筱冢义男微微颔首,起身走到了地图旁,所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地图,就像是看着一块美味的蛋糕。
……
夜。
日军某据点。
道路上忽然出现一支部队,大约100多号人,他们身着蓝色军装,身后背着汉阳造。
一眼看过去,他们俨然就是一支八路军的连级单位。
“敌人!有敌人!”据点内一个日军士兵,指着道路上一伙部队,大声吼道。
随后,据点内的探照灯便朝着道路上猛照了过去。
顿时。
道路上一片明亮。
但道路上的那支部队却对这灯光视若无睹,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接着,这日军士兵便端起自己的三八大盖,冲着道路中间想开一枪。
“敌人?”一个曹长闻言,急忙拉了这士兵一下。
但这是已经晚了,这个士兵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从据点内发出。
枪口发出的子弹,却没有伤到任何人,子弹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日军曹长眉头微皱,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
随即,他脸色猛然一变,狠狠的踢了身边士兵一脚,喝斥道:“笨蛋是谁让你开的枪,你为什么不仔细观察,那是我们自己的部队!”
被踹了一脚那日军士兵有些委屈:“我哪里能分清楚谁是自己人啊…”
“蠢货,他们的绑腿方式和真正的八路军不一样,你们一定要看仔细了!双结是我们自己人,单结的才是土八路!”曹长厉声道。
“嗯?我们自己人?”日军士兵有些茫然:“既然是我们自己人,那他们为什么要穿土八路军军装?”
“谁知道,或许他们有什么任务吧。”曹长随口说了一句,旋即又道:“今夜一定要好好警戒,千万不能放真正的八路军出去!”
“哈伊!”日军士兵顿首,随即又将探照灯照向了别处。
道路上。
“中尉阁下,我们连自己人都骗过了啊。”队伍中一个士兵,兴奋的说道。
被称作中尉阁下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家伙就是挺进队之一的大川挺进队中队长,大川桃吉。
“继续赶路!这只是一点小成就,根本不值得我们炫耀!”大川桃吉训斥道。
虽然如此,但他的嘴角已经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显然是对他们的伪装差点瞒过了自己人而感到兴奋。
既然连自己人都能骗过去,更别说这附近的八路了!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