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人如今大多已使用汉语交往,原罗马系的语言除了少数贵族自幼时学习使用之外,其他族人已不复使用,除了相貌长得有些差异之外,大多数人巳与此时的汉人无异。
他们虽然不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性,但多年来本族中的女人生育越来越艰难,早产儿痴呆之人骤增不减,族中勇士越来越难以挑选,种种异常的现象,也足以使得他们警惕醒悟。
这一次他们看到田豫率领的军队到达此地后,没有发生危害百姓之事,认为此支汉军才是大汉朝廷的正式官军,与韩遂、马腾等人的所谓′汉军’截然不同。
族长便带着将领们一同结伴来见汉军主将田豫,想派遣出族中勇士集结成军,以雇佣兵的形式加入田豫的部队,赚取些钱财好养育族人。
曹仁出身于名门望族,从心目中瞧不起这些相貌冏异之人,闻听之后冷冷地讥讽对方:“你等几百人马,也妄想加入我军赚取钱财,那还要我等将士做什么?再说我军从来未有雇佣其他军队的前例,你等还是返回部族吧。”
骊人的族长是个身高一米九几的魁梧壮汉,还取了个极似汉人的名字叫做王骊,他看到曹仁一脸不屑的模样,又开口贬低他们的族人,气得脸色通红似血。
最后实在忍耐不住,便冷冷的诘问曹仁:“这位将军此言差矣,恕我直言不讳,我等刚才进入贵军大营,看到贵军士卒正在操练,看起来战斗力尚不如我等族人部队。”
“不知道这位将军为何如此贬低我等,我族雇佣兵以敌人首级及军功收取钱财,不是敲诈或是向贵军乞讨。再说我们过去都是以雇佣兵的形式加入汉军,与马腾、马超父子都曾共事过?”
曹仁听后稍微一阵惊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向王骊解释:“大帐外正在训练的那些人,是我军沿途收拢的牧民及奴隶,正在编练他们成为辅兵,如果贵军想加入我军的辅兵队伍,咱们倒可以商议一下。”
王骊和族中将领张应互相对视一眼,分辨不出这员汉将说的可是实言,若那些士兵都是才训练不久的所谓′辅兵’,那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太可怕了。
田豫伸手制止住再次想开囗的曹仁,对王骊、张应等人说道:“这位曹将军没有虚言诓骗你们,我军真的没有做过利用雇佣兵上阵代替杀敌的事情,真的有些太抱憾了,让你们空跑一趟。”
看到王骊等人一脸失望之色,之前这些人又曾说过他们是大汉朝廷的平民,田豫稍加思考一下,又与王骊等人进行商议。
“这样吧,你们作为一支特别的辅兵加入我们军中如何?所有待遇稍稍高于辅兵部队,再则等到我军平定凉州之后,将骊城改为骊县,迁移汉民与你等混居,这样互相通婚互相学习,定能兴盛骊县城。”
王骊等人面面相觑许久,也许是迫于生活压力的无奈之下,点点头答应下来,又询问是否能单立一营或者是在田豫的大营角落处单独居住。
田豫考虑到对方如此迫切的想做雇佣兵,他们的族人应当生活困窘不堪,便吩咐辅兵们在大营外为骊人单独建立一座营寨。
并将此支雇佣兵命名为“平逆营”,任命王骊为此营的军司马,张应为假司马,抽调亲卫田雨为此营军正,并授与王骊张应二人铜印黑绶,让他们成为正式的汉军将领,还准许他们任命之前雇佣兵中的将士为平逆营军中的基层将领。
王骊和张应恭敬施礼告退后,兴冲冲地向族人报告这个好消息,曹仁有点困惑不解的询问田豫,为何如此礼待王骊等人。
田豫嘿嘿一笑回答道:“曹将军没听到他们自称为大汉平民吗?我将他们这些军中勇士及贵族任命为军中将领,岂不是轻易便将骊城收为齐王治下的一座县城,免得寒了他们的心,转向投靠韩遂的叛军。”
曹仁这时才如梦初醒,对田豫充满了敬畏之心,之前他只以为田豫如此年轻能够做到一军之帅,是凭借其是刘政的爱婿这种姻亲关系。
如今见识到田豫转瞬间便能思虑甚深,轻而易举的将王骊及其族人收与齐王麾下效力,哪里还敢有半点小觑轻视之意?
第二天还未吃早饭,曹仁急匆匆地跑进田豫的大帐,兴奋不已地向田豫禀报:“启禀大帅得知,这支平逆营还真的极不错,虽然武器盔甲简陋一些,完全可以媲美王双将军的山地营,是一支极其不错的步兵部队。”
王双历经多年,才利用从原娄邑、夫余等地的山民编练成一支精锐步兵部队,爬山趟河越林跃涧如同平地,尤其精擅于在山地间作战。
此支部队曾在剿灭黑山军时立下大功,被誉为仅次于高顺创立的陷阵营之下,与许诸的长刀营名列幽州军中三大精锐步兵部队之一。
听到曹仁如此赞誉平逆营的战斗力,田豫立刻动身前去观看平逆营的训练,当他看到王骊和张应有板有眼的指挥着部队进行操练时,心中也不由的暗自夸奖自己这次真的做对了。
王骊手持圆形小盾和一柄长剑,位于阵中指挥,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不少用干草扎成的草靶子。
张应则在前阵手持着一柄重型长枪,背负着几根稍短些的投枪,伴随着鼓声隆隆,平逆营前列将士分批次投掷出木制投枪,将前方的草扎靶子恶狠狠的钉在地上。
投枪的呼啸声不绝于耳,让观看的汉军将士都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王骊和张应自得的傲然一笑,命令训练完毕的将士们休息用早饭。
他们俩和田雨一起来拜见田豫,田豫见王骊和张应都身穿青铜制成的盔甲,便好奇地询问他们为何不着铁制盔甲?怎么还使用木制投枪来作训练工具?
王骊的脸色微微变红,有些羞愧的回应道:“启禀田将军,这些盔甲是我们长辈们留下来的遗产,虽然破旧不堪,我等也舍不得丢弃,凑补着将就穿戴,再说我等也没有钱财购买铁制盔甲。”
“使用木制投枪训练,也是为了减少铁制投枪的损耗。以往我等作为雇佣兵上阵夺敌,是以敌对方的首级多与少,来换取钱财养育族人,缴获的物品归雇佣者所持有。唉,总之是我等无用,愧对列祖列宗,才逐渐没落无闻。”
田豫随口“哦”了一声,表示理解对方的难处,思谋着怎样做,才能让骊人即忠心汉室齐王刘政,又能让他们安心的吃饱喝足。
他皱眉思忖许久之后,才向王骊和张应说道:“我看到你们以圆盾长剑作为防守武器,以前交战时应该折损极大吧?再说你等仅仅只有八百余人,人员实在有些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