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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盛筵席上暗藏杀机(二)

    简雍欲返回正厅,途中却听到旁边房间内有人高声说道:“少主,无论我们怎么劝说,那十个侍卫都不肯离开大厅门口,也不食用我们奉送上的肉食。”

    “现在大耳贼和张飞正陪伴着主公饮酒赏舞,那个简雍出去净手,到现在仍然不见回来。少主,要不一要派人先去解决掉此人,以免影响主公的谋划?”

    一个年轻人的怒骂声响起:“混帐,你们这些蠢货怎么做事的?这不是置父亲安危不顾,陷入危难之境中吗?城中校场内的人员可曾除去?”

    先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有些胆怯的回应着:“少主,城中校场内及刘备府衙内都已送去酒肉犒劳,城外关羽处也同样送达,都是以主公和刘备的名誉犒赏三军。”

    “这些酒肉之中,酒水中没有掺杂什么东西,迷药都掺杂在肉食中,无论他们怎么精细过人,也不会不吃肉食吧?少主尽管放心,这事是由小人亲自监视着完成的,没有任何、、、、差错、、、、”

    站在窗外过道上的简雍闻听此言后,如同被一盆冰水倾倒在自己的头上,瞬间没有了任何感觉,好象全身都被冰冻住,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很快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惊吓感觉,尽量让自己别叫出声来,又用力咬了下舌头,使被酒水麻醉住的感觉瞬间远离而去,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

    然后简雍便慢慢移动身体,想尽快离开此处,去向主公刘备示警。

    却不料酒醉之后,无论他的思维上再谨慎,也挡不住自己肉体上的笨拙,一不小心踢到过道上的一个物件,“啪啦”一声摔得粉身碎骨。

    简雍仔细一看,暗自道声“晦气”,却原来是一个下人用的陶制夜壶,被他一不小心踢倒。

    陶器本来就极为脆弱,在地上滚了几下,碰到青石阶上摔的碎成几瓣,正值夜深人静之中,散发出的声响极大,立刻惊动屋中之人。

    房屋内立刻窜出两条人影,身形快捷又矫健,其中一人轻声喝问道:“谁,什么人快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抓到后将你粉身碎骨。”

    此人正是田光的独子田成田孟和,另外一人是田府的家兵头目,也在濮阳县郡兵队伍中担任基层将领。

    简雍在这些时日中早已得知田成的武力不凡,虽比不上关羽和张飞勇猛,却比起自己的主公刘备只强不弱,自己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

    面对如此危险的局势,简雍索性心中一发狠,主动先开囗予以敷衍:“啊,原来这里是田公子的住处,刚才雍去净手,酒醉之下迷失方向,不知怎的来到此处?”

    “请公子指明道路,让雍返回前面的大厅,否则刘使君定会亲自带人前来寻找,更让贤父子笑话雍醉酒误事。”

    简雍一面随口应付着田成,一面后退着向自己以为是通道的地方走去,既然田成之前令人先除去自己,自己还是设法脱逃为妙。

    田成目露浓浓杀机,面带微笑热情地向简雍走去,口中则不断的客套着:“噢,是简公啊,家父见您净手去的时辰太久未归,特叫某前来相迎,简公,这边请。”

    简雍看到田成一步步逼进,右手又搭向腰间的剑柄,知晓今夜此事难以善了,索性调转身躯快步奔跑起来。

    不料想前面竟然是院墙,原来这条通道竟然是个死胡同。

    面对田成加快歩伐逼近过来,简雍已知自己再无生存之望,便不顾一切的大声叫喊道:“田成造反了,田成造反了,田成造反了、、、、、”

    简雍的声音淒厉而高昂,在寂静的夜空中迅速传扬开来,即便隔着不少院落,也应该让大厅外伫立如山的刘备亲卫听到。

    田成见自方密谋被揭穿,心中顿时勃然大怒,抽出腰间佩剑便向简雍砍去,简雍身穿儒袍长衫,又不曾佩带宝剑,且知晓田成武艺不错,自己不是对方一招之敌。

    便尽量躲避开田成的杀招,任由田成怎样砍杀,他都一直放声高呼:“田成反了,田成反了。”

    这时那名家兵头目也赶了过来,举起腰刀猛砍简雍,不大一会,简雍便成了一个血人,但他仍然口中喃喃呼喊着:“田成反了”。

    田成一向自高自大且自傲不已,他没有料想到简雍一介文人儒士会如此有血性,心中本来有几分敬意。

    但他很快想到也许由于简雍的高声示警,会伤及到他父亲的安全,这让田成心生惧意和愤恨,不由得大声怒喝道:“来人啊,将他砍成肉酱喂狗,快点儿动手。”

    家丁头目和赶过来的家兵们乱刃飞舞,很快将简雍砍成肉泥,纵使他们久经战场厮杀,也被地上的惨状恶心的张囗欲呕。

    田成苍白着脸色怒瞪家兵头目一眼,恼羞成怒的奋声大喝道:“混帐东西,还不发放响箭,传令各处提前动手,现在事已泄露,只盼不要危及到父亲的人身安全。”

    简雍的临死呼喊果真大有成效,静静站立在大厅门囗的刘备侍卫们,忽然听到有人在凄厉的喊叫着什么。

    由于有大厅歌舞鸣乐的影响,没有听清楚具体呼喊的话语,却立刻心生警惕戒备之心。

    亲卫队长向其他九名亲卫略一示意,自己快步跑进大厅,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没有理睬主座上跪坐的田光。

    而是贴在刘备耳边低声说道:“主公,外面传来凄厉呼喊声,可能有大的动乱,咱们还是迅速回转郡太守府衙吧?”

    田光心中有鬼,又见到天色快到预定时间,而刘备的亲卫队长急匆匆赶到刘备身边,低声向刘备禀报着什么话?

    田光立刻察觉出事情有变,慌忙站起身向一侧快速跑去,那里有他设计的暗道,能很快逃跑出去。

    此时刘备正在倾听亲卫队长的禀报,而张飞此时已喝得有七八分酒意上头,正专心致志的喝酒品味,哪里会注意到田光已离席远去。

    刘备听完禀报后,顿时心知有异,想要向主座的田光找个借口予以告辞,却发现田光早已不见踪迹,他便呼喊着张飞赶快离开田府大院。

    张飞此时虽然已喝得醉薰薰的有些脚步踉跄,见到兄长刘备一脸慌乱惊诧之色,又没有见到主人田光,立刻察觉出可能中了对方的奸计,慌忙站起身和刘备一起离开。

    刚刚替换上一场表演的那些舞姬不知端地,看到贵客离开忙躬身施礼,刘备和张飞此时哪还顾得上理睬她们,大步从跪伏在地的舞姬中间向门口走去。

    突然之间跪拜在地的前排六名舞姬一跃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乌黑色短剑,三人一组径直向刘、张二人刺去,剑势疾快又迅捷,大有一击之下便取去二人的性命。

    那名亲卫队长更加可怜,被几个舞姬围在中间,乱刃挥舞如风之间,转眼间便被乱刃分身,化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

    刘备和张飞久经战阵厮杀,对杀气的感觉极为敏感,六名舞姬刚一出手,他们便立刻感受到有旺盛的杀气袭来,立刻变换身形进行躲避。

    刺向刘备的三人中,有一人被刘备一脚踢飞,另外两个人的黑色短剑没入刘备的胸部,他们却感到短剑好象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始终刺不进皮肉之间。

    原来刘备在外袍里面穿了一件软内甲,这是他自青州黄巾军缴获中偶然所得,没想到今夜无意间救了他一命。

    刘备乘两个舞姬微一发愣之际,奋起两拳将二人击飞,乘势抽出腰间佩戴的宝剑。

    而此时突然传来张飞的愤怒惊呼声,他的两肋已是微微见红,看样子受了轻伤,可能是被舞姬们的短刃划伤。

    按说张飞的武艺高强,哪里能轻易被对方所伤,可惜他是马上战将,武功大开大合,若在马上交战,这些舞姬不是他一合之敌。

    可张飞对于步战有些不甚精通,最重要的是此刻他醉意朦胧,连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

    再加上没有防备在他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舞姬,一不小心竟然被对方划了两个不太深的伤口,若不是提前觉察到有杀气袭来,这一次他必被刺成重伤不可。

    那两名偷袭得手的舞姬齐声欢呼,喊声粗壮洪亮有力,原来是身材偏瘦削的军中悍卒假扮。

    他们剃掉时下流行的长胡须,擦脂抹粉穿上花花绿绿的纱裙,在昏沉夜色中很难分辨出来,刘张二人哪里能轻易辨认出雌雄?

    张飞无意之中受了轻伤,又辨认出对方是军中悍卒所扮,直气得他哇丫丫一阵狂叫,暴跳如雷地抓住刺伤他的刺客胳膊,奋力把此二人用力摔向大厅的粗柱子上。

    只听得两声巨响传来,那两个假舞姬真刺客倒在地上吐血抽搐,张飞把他们的腰部砸在石柱子上,肋骨已戳进他们内腑的重要器官,昏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

    依照东汉末年的医疗水平,他们已是生命垂危,没有了抢救存活的可能性。

    张飞的满月空怒气未减,一个箭步来到硕果仅存的唯一刺客面前,伸手夺过那人的黑色短剑,狠狠地划破那名刺客的脖颈,那人连放声悲呼的机会都没有,倒在地上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