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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发

    冬色褪去,二月草芽初见。

    春风中带着淡淡花草的芳香,绿树环绕着小镇,燕飞蝶忙。

    岳麓书院那边送来名帖,上面是岛上入学孩子的名字。

    送帖子的是大宋王朝礼部尚书宋文。元藏机的府邸内,宋文将那金边名帖递给元藏机。“元岛主,这是岳麓书院入学帖,到时候孩子们到了大宋,皇帝陛下会亲自为他们主持入学仪式。”

    元藏机接过名帖,逐一看了名字。“告诉你们那位陛下,入学仪式还是由岳麓书院那边主持,既然是上学就该依书院的规矩。一份名帖能让尚书大人亲自风雨相送,这份情藏真岛会铭记于心。”

    “宋文一介读书人又身居要职,送帖之行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元岛主的话宋文一定转达陛下。”宋文十分有礼的说道。

    “大宋王朝将宝压在藏真岛,真就不怕一败涂地?世俗王朝之事岛上素来不闻不问,往后同样如此。”元藏机轻轻看了一眼宋文。

    一身便衣的宋文,举目直视,“陛下已经做出决定,身为人臣唯有竭力从命。陛下明白,奇巧豪夺诈术,是为诡道。可用之于兵,却不可以治国。如今大宋想养出自己的人皇之气,立足天地,很难……不过还是有机会的。”

    元藏机忽然笑了起来,“当年九大王朝联合山上人,发起屠龙之战,为了拘龙气稳固江山,将龙族斩杀殆尽,最后一条真龙被囚于锁龙井直至今日。可他们小看了人心,低估了人性,千百年来为了疆域之争,众王朝依然刀兵不止,甚至因为当年联合山上人,而答应他们的条件,导致山上人对于山下众生视为草芥,生杀予夺。”

    宋文低着头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岛主说的不错,人心难测,不可控。所以除这次送帖之行外,我还要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去划一道线,山上人无数年来可肆意游走于世,皆因灵气纯净,天地山河应该恢复原本的面貌。”

    元藏机皱了皱眉,“你会死。”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名帖已经送到,宋文就此告辞。”宋文行礼之后,转身出门。

    元藏机看着这位大宋正二品的礼部上书,一身气势狂盛,意气风发。“读书人万千,有风骨者一二。”

    小镇药铺。

    顾长洲做好工之后,同杜老板打了招呼。刚踏出门口,摆开拳架欲回。

    一人华服衣冠在他身前,躬身行礼,“先生好!”

    顾长洲一愣,刚展开的拳架一歪差点倒了过去。稳住身形连忙回礼,“前辈是不是认错人了,如何称呼我为先生。”

    这人正是刚从元藏机处来的宋文,正欲说话。一旁的杜老板拎着卷书倚在门口,“他,大宋那边的礼部尚书宋文,才八斗的高徒,你如今是老秀才的关门弟子,才八斗是你师兄,他应当叫你小师叔,一声先生应当的。”

    宋文看见杜老板又对其行礼,“前辈。”

    “不必行礼了,书呆子规矩多。”杜老板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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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便往里走了。

    “先生这拳不错,架子牢,桩子稳,走拳还逍遥,日后大有可为。”宋文会心笑道。

    顾长洲一脸纯真的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练得好不好,用心练总能练好。”

    “没错,世间之事,行之以诚,持之以久,必有起色。”宋文看着顾长洲,少年一身青衫,轮廓干净。“听说先生会有一趟浩然天下之行?”

    顾长洲点了点头,好奇问道:“宋大人怎么知道?”

    宋文背着手,直言道:“岳麓书院的名帖由我送来,我当然知道。不过宋文有件事想拜托先生,不知可不可以。”

    顾长洲思忖起来,“我能帮你什么?”

    “我知道先生身上的担子不轻,不过这件事先生只需要尽力而为便可。”宋文目光中满怀恳求。

    顾长洲有些犹豫,“宋大人想拜托我什么事?”

    “若日后先生有能力,登上山巅,还请多看两眼大宋。”宋文道。

    顾长洲不明白宋文话里的意思,笑着说:“就这么简单?宋大人放心这次出门我就会使劲儿看。”

    宋文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我权当先生答应了,先生可要将这话记在心里。这趟远门很难走,不过我对先生很有信心。”

    宋文伸手拍了拍顾长洲的肩膀,“这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见面礼,我这有一支‘云篆’笔赠于先生如何?”

    顾长洲并没有去接,他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先生的藏书中提及,云篆笔乃是符箓神笔,世间仅有两支,若用此笔以道之精气行笔布墨,可召神劾鬼,降妖镇魔。符箓三宗也唯有龙虎山天师道有一支。

    符箓的画法极为讲究,铺纸研墨、行笔、或是念咒掐诀等都十分讲究与复杂,符箓的种类也是繁多,有雷符、火符、水符、五行符等各种,还有能使人瞬至千里的缩地符等等。

    宋文见顾长洲不接,便问道:“先生认得此笔,担心沾染因果?”

    顾长洲摇了摇头,直言道:“这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能接受。”

    “先生放心,宋文正人君子,你我同门若算计你岂不是对尊师重道四字冒犯了。先生放心接着便是,这东西暂时尽量不要在符箓三宗面前示人,有机会先生可带着此笔去那上元洞天走一遭。”宋文将云篆笔塞到顾长洲手中。

    顾长洲也不知如何感谢这位热情四溢的大宋礼部尚书,只好说道:“我以后一定会多看两眼大宋。”

    宋文笑了起来,很真诚的笑,他对着顾长洲深深行了一礼,“我代大宋,也代世间,谢谢先生。”

    宋文离开之后,顾长洲将云篆笔纳入飞剑,回到老宅。

    刚一进门就被一拳打飞出去,正好落在刚来的陈九儿脚下。

    “顾长洲你咋又飞出来了,里边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都默默看你挨了不下十回揍了。”陈九儿蹲着身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一对小眼睛转悠,“顾长洲你该不会每天都挨揍吧!洛可期也见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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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了。”

    顾长洲一身筋骨断裂,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躺在地上很久才起来。

    “啊!见血了都,你可别死了啊!我爹娘他们出远门了,说你送我们去浩然天下读书,你要是就这么挂了,我们一帮人谁带路啊。”陈九儿咋咋呼呼地,掀拳裸袖,道:“他奶奶地陈大爷今儿看看谁这么无法无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凶。”

    陈九儿说着就抡步进门,一道拳风擦脸而过,一声巨响院中的一块大石炸开。

    陈九儿咽了咽口水,连忙道:“高人出手自有道理,顾长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凡是多听教诲,棍棒之下出孝子,越打越成材不是。”

    陈九儿一边提着嗓子,一边心虚的退出去。顾长洲已经起身靠在墙边。

    陈九儿退出去很远,才大声“呸”了一声,死老头你给我等着,回头我让我爹揍死你,他一个拳头斗那么大,就你那细胳膊细腿儿,肯定跪地求饶。

    歇了一口气之后,他又神来疯道:“用不着我爹出拳,等我读书回来学一肚子道理,到时候口水都能淹死你。大欺小,癞疙宝!”陈九儿心满意足的溜了。

    武疯子丝毫没有怒意,吃了两口酒便睡了起来。

    陈三儿与王燕在大隋那边盘了一间茶水铺子,此刻正在赶路。

    陈三儿心疼王燕租了辆车,此刻两个人正各自睡觉。

    忽然一道身影落入陈三梦中,二话不说就是一顿乱拳伺候,打得陈三儿神魂动荡,一个月下不得床。

    “你家好儿子说他爹的拳斗那么大,要揍死我,所以我先下手为强。”

    陈三儿猛然惊醒,抠鼻皆血,动弹不得。

    王燕醒来发现陈三这般模样,“谁干的?”

    “大竹山那位前辈,九儿说要我揍死他,他先下手为强。”陈三儿忍着疼道。

    “这小兔崽子,刚走没两天就开始作妖了。谁不去招惹,惹那疯子。”王燕道。

    “不用担心他,顾长洲会照顾好他的。”陈三儿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顾长洲么?”王燕问道。

    “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他的性子太淡,太过善良,加上那些家伙,所以想保持距离。如今他是咱们九儿得护道人,也算是自家人了。不过顾长洲很会照顾人,这个我知道。”陈三儿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

    “九儿这个坑爹的货……。”王燕骂道。

    过了三日,顾长洲背着竹娄,腰间挂着养剑葫,一身青衫,带着陈九儿、洛可期、柒儿、方庭恺、温仑,上了岛上渡舟,去往岳麓书院。

    临行前,剑时越特别交代好生照顾柒儿,顾长洲答应。柒儿年纪最小,顾长洲特地编制了一个可以坐的竹楼,简单放两件东西之后刚好可以坐下柒儿。

    元藏机等人并没有来送,只有几家的家长交代了几句,望着少年们渡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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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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