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其见了卫珣,细细打量着,好久才点点头:“你便是那卫家家将卫珣?”
卫珣拱手起礼:“然。”
“好!”刘其不多言语,带上卫珣进入府邸。
入座,仆从上茶。
“那么,卫家家主愿意贡献多少私兵啊?”刘其一手执杯,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询问卫珣。
对此举动,卫珣皱起眉头,心里升起一股厌恶之感。
爱理不理的态度,任谁都不会喜欢。
无奈碍于有要事在身,他只好道:“回禀郡守,我家老爷将抽调五千私兵,助郡守收城。”
“嗯……”听见此语,一直绷着脸的刘其方才温和些,“不愧是辽西世家之首,就连贡献的私兵也是最多的。”
卫珣连忙拱手:“不敢不敢……”
刘其见卫珣举措,眉头舒展开来,暗道:这卫珣确是不错,知进退懂礼仪,卫诃不欺我也,至于此人能力如何,还待考究。
“行了,你便带着卫家的私兵到军营驻扎去吧,明日已时,到郡守府来,我卫你等安排守城要务,不可误了时期。”他摆了摆手,对卫珣道。
卫珣应下,转身去了。
刘其望着卫珣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和心里那潇洒的人儿有点相像…
“不知这小子的本事,能不能比得上伯珪啊……这次辽西的安危,估计就要看他了。”
卫珣带着卫家私兵兀自上军营驻扎去了。
入夜,私兵与郡中军士渐渐睡去,除了外围几名换岗的军士手中火把一晃一晃,便再没有其他的声息。
卫珣盘坐在卧榻上,手中碰着一本兵家书略,入神地阅读着。
他从小便有一个习武为将,勇冠三军的梦想,所以睡前都有阅读兵书的习惯,到了这个时代,那些还没失传的兵家书略更是令他入迷。
“碴——”营帐外忽的传出一声响,细细一听似乎是有人踩到了地上的木碴子。
“谁?!”卫珣放下书,怒斥道。
来人清了清嗓子,回声道:“帐里可是卫家将卫珣?”
“然。进来说话。”
得到了卫珣的回答,帐外之人掀开帐帘钻了进来。
卫珣细细打量此人,面相乌黑,眉浓眼大,眼睛睁得特大,身上肌肉看着似乎十分壮实,手上似乎可以看见老茧,想必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主。
“见我来意?”卫珣也不多言,开门见山来,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不耐。
毕竟谁在专注的时候被打断都不会有好心情,况且还是个陌生人。
此人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甩了甩手,对卫珣拱手据了一礼:“我乃辽西李家家将李达,向闻卫家有一将甚通武学及射术,特来拜访。”
“嗯……”卫珣听得这话,点头道:“即是来访,便坐,军中无茶酒,还望勿怪。”
说着,他伸手抚了抚对面的坐垫。
李达点头,遂上座。
“那么李公子此来尚有何事?总不可能只是前来见识一下我这个年岁尚浅的小子吧?”卫珣下了卧榻,为李达酌了一杯清水。
李达接过杯,一饮而尽,道:“后日便是风帆贼攻城之日,今我城势危,奈何我李家私兵部曲未经战事,而卫将军武艺高强,还望卫将军照看一二。”
说着,李达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李家私兵便听卫将军的差遣。”
卫珣看着李达,眼睛稍稍眯了起来:此人有问题,上来便向我示好,对我大夸特夸,还称我为将,想必是在筹谋着什么。
在没弄清他的意图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心想如此,便道:“李公子,听我差遣便不必了,不过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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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在战场上护公子一二,至于你李家私兵,便自求多福吧!”
这李达也是个精明的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卫珣话中的排斥,于是也收起了他那和善谄媚的表情,瞬间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脸色:
“这么说,卫家将是不愿与我合作了?”
卫珣不言语,只身撤开,伸手向帐外指,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哼!”李达见他举动,冷哼一声:“希望你卫珣不要后悔。”
言罢,大步走出营帐。
卫珣看着他,眼睛眯了起来,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夜深下来,守营的士兵也换了几列,一切安宁,不远处的山上有这若有若无的火光闪过,似乎是戏台上的黑幕,是火药的引火线。
次日已时。
卫珣正了衣冠,带着两名私兵来到郡守府前,早在府前守候的仆从接引他入了府中。
入座后,卫珣环望四周,辽西各方世家全都在坐,左列下方还有一人他见过——便是昨晚前来“拜访”的李达。
李达也看到了他,脸色阴沉下来,诡笑地盯着卫珣。
“咳咳——”一声咳嗽声将卫珣的眼神拉回来,却是刘其在主位上准备发话:“明日那风帆草寇将要攻我辽西,老夫幸得个家族私兵助战,今日也不多言,便是为诸位安排守城要务,若守住城池,事后重重有赏!”
得到了刘其的允诺,座下的私兵统领纷纷笑开来,唯独有两人脸色不变——卫珣和李达。
刘其环视这些统领,心里暗暗吐槽:真是一群见钱眼开的货,不拿钱养真的使不起。
当他看到卫珣镇定自若时,满意地点了点头,暗称善。
再往下看,见着了李达,刘其忽的皱起眉头,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慌乱:此子一环必会脱节,需谨慎!
无奈,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但守城事关重大,全辽西百姓的担子都压在他刘其身上,只好想法将李达制住。
“肃静!”刘其示意身边仆从安顿秩序,一边道:
“现我安排守城要务!陈家将,率本部私兵前往东门,协助守军守城,时刻警惕,不得放丝毫人员入城!”
“诺!”座下转出一人,只身允下。
“张家将,率本部私兵前往西门,协助守军守城,不得放任何人入城!”
“秦家将,杨家将,率本部私兵与五百员军士护粮,务必及时送达,不得有误!”
“何家将,率本部私兵前往南门,协助守军守城,不得有任何差池!”
“许家将,率本部私兵前往北门,协助守军守城,不得有误!”
……
“卫家家将卫珣,李家家将李达听令!”待得安排其他家将的要务后,刘其开始对卫珣和李达下令。
“参!”卫珣李达拱手据礼。
刘其点点头,道:“子二人,率本部私兵与我郡内余卒待战,随时出军支援各门!”
卫珣李达应下:“诺!”
“好!”刘其下令:“诸位要务便是如此,速速至其位布防便是。”
众家将离去,唯剩卫珣与李达二人还在刘府。
刘其带着卫李来到军营,开始播军,列阵以待。
“卫珣,不知你的表字是何?”刘其看着军士,突然问道。
好家伙,这问题可把他难住了,重生至今尚未有表字,也确实不该。
卫珣稍稍思索,拱手道:“回郡守话,珣字天德,寓意是志比天高,德与其平。”
“天德……天德,好字。”刘其咀嚼片刻,点点头。
气氛逐渐冷落下来,没人再度挑起话题,众人都陷入备战的紧张气氛中。
“哒哒哒……”校场外,马蹄声渐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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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校下了马急匆匆地闯进校场。
刘其皱皱眉头,稍有不悦道:“有何事如此焦急?慢慢道来。”
小校大口喘气,行军力后禀报道:
“禀郡守大人,风帆贼率五百草寇至我辽西北门叫阵,校尉大人令我前来请郡守大人移步至北门压阵!”
“嘶——”这突如其来的战事令刘其倒吸了一口凉气,卫珣也是在心里暗暗叫怪:
这风帆贼不是放出话来明日攻城?莫不成是在诈我等?
由不得他们多想,时间紧迫,刘其让卫珣带上千余军士与私兵向北门赶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脸色一直阴沉着的李达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笑。
辽西郡城北门。
“希律律——”
“郡守大人,您来了!”
“话不多说,上城楼。”
卫珣与刘其一伙人到了北门即刻登上城楼。
卫珣上城楼后,扶着矮墙向城外鸟瞰。
城外,五百余草寇阵列不齐地陈列着,最前方的是两个穿甲的首领,此便是风帆寨的四、五统领。
两个统领指着城楼,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虽然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但卫珣猜测这不是什么好话。
忽的,两名统领中居左的一位拿起长弓,捻着一直羽箭,瞄上城头来,卫珣心头一震:
“小心!”
“嗖——”
这支箭是奔着刘其面门而来,而他却似乎恍若未觉,直愣愣地看着城外。
卫珣顾不得多想,一把抓住刘其的胳膊往旁一拽。
“咻——”
只差一点,箭擦着刘其的脸颊飞了过去,留下一抹明显的血痕。
若是刚刚再慢一步便直奔黄泉了!
刘其摸了摸脸上的血痕,忽的感到一阵凉气,霎时间汗流浃背,心中暗道庆幸。
卫珣看着刘其的反应,暗自摇头,这种反应,放到战场上简直就是给敌军送功勋的啊!
刘其依旧杵在原地,未有动弹,似乎是被刚刚的突袭惊到了。
“哈哈哈……”
城楼下,那射箭的统领忽的笑了起来:“向闻辽西刘郡守治郡有方,能力非凡,今日我一箭便将刘郡守唬住了,看来真是虚有其名,虚有其名啊!”
“哈哈哈……”众寇一通大笑起来。
这次山贼统领的声音很大,直传到了城头上来。
城上守军与私兵听着,都尽力憋着不笑出来,身为矛头所指的刘其更是涨红了脸,双手死死扣住城墙,憋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珣看了看刘其,又看了看守军与山贼,摇摇头,往前站了一步,对城楼下喊道:“城下反贼,尔等不坐与你拿山中,跑我城下莫不是嫌得命长?”
山贼中居右的统领看城上到有主事的站了出来,方才走上前:“向来曾闻为将者比武艺高强,这辽西郡想必也是将尉无数,今日我风帆寨便前来挑战!”
卫珣听得,暗暗猜测:
原来是来斗将的,明日便要攻城,他等今日前来想必是想挫我军锐气。
如此一想,他便点点头,转过头对刘其道:“郡守大人,还烦请遣出勇士击败那草寇。”
刘其稍加思索,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采纳了卫珣的建议,转身便要派遣将士出战。
此时,卫珣身边一人站了出来:“郡守大人,小人可以一试。”
刘其熟视之,询问道:“你是?”
“小人乃林家将林淮,自幼习武,在此请战!”那人再道。
刘其点点头,心想:姑且让他一试。
“那便可,子自当小心。”
林淮允身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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