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黄老爷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人呢！”
门外的胡千适时地探了探脑袋，说道。
结果就是被黄四郎一颗花生扔中，又回到了门外。
“黛玉晴雯子？”马邦德又问了一句。
“黛玉晴雯子！”黄四郎肯定道。
虽然马邦德很想试试看这个所谓的黛玉晴雯子，但是考虑到真的董先生就在一旁，还是没有伸手，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这箱子里的是？”
“钻石。”黄四郎示意黛玉晴雯子打开箱子。
“钻石？”马邦德看着里面的两颗钻石，用手比划了一下，吃惊道，“大钻石？这么大的钻石？”
“鸽子蛋大的钻石？”张牧之也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江山赠英雄，美人配宝石。”黄四郎举着酒杯说道，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痛苦。
这可是鸽子蛋大的钻石啊！
世间罕有的绝品！
要不是假麻匪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自己也没必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太痛苦了。
只不过，等此间事了，这大钻石还是要拿回来的。
他黄四郎的东西，向来没有送给别人的道理，如果送了，要是做不到连本带利地拿回来，那就是他黄四郎的失败。
彻彻底底的失败！
此刻，看着钻石的三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最终张牧之伸手把装着钻石的盒子收了下来，但马邦德却把那所谓的“黛玉晴雯子”给推开了。
“黄老爷，这钻石我们就收下了，但是这美人，董先生就不夺人所爱了。”张牧之拍了拍盒子，替马邦德回答道。
“对的对的，”马邦德同样应和道，“就不夺人所爱了。”
“哦？”黄四郎看了看马邦德，又看了看黛玉晴雯子，突然间就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刀架上，取下那把肋拆，刀锋缓缓出鞘，就要斩向那东洋美人。
“既然没有用了，那就安心地去吧。”
“砰～”一阵刀剑相加的锋鸣声就此响起，回荡在这屋子里。
却是张牧之出手了，只不过用来拦住黄四郎肋拆的并不是刀架上的另一把打刀，而是一截银白色的钢棍。
看起来，像是之前苏仙那把钢枪的一部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呐！”张牧之将那节钢棍收进袖子当中——他今天穿的衣服特别宽松了一些，刚好能够藏住这节钢棍，却不会引人注目。
“张先生藏的似乎很深呐。”黄四郎手中的刀已经被张牧之的这一棍给击飞了，手中只剩下了肋拆的刀鞘。
“哦？”张牧之转身，若无其事地开始夹菜。
至于被黄四郎出刀吓到的黛玉晴雯子，此刻正跌落在地上，似乎还没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来。
“我好像曾经见过张先生。”黄四郎回到了座位之上，但是却探出半个身子，看向张牧之。
而张牧之则不着痕迹地微微转身避了避黄四郎的审视。
“哦？”张牧之吃完口中菜后，转头看向黄四郎，眼神中有一种疑惑。
“什么时候？”
“十年之前，”黄四郎随口说了一个时间，“我的父亲，在出城的时候，被张麻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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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了。”
说着，他还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麻匪似乎不伤人性命？”张牧之又夹了一粒花生，送到了嘴里面。
此刻，桌上四人，只有他一人在夹菜，马邦德和董先生都倾斜着身子，仔细倾听。
“那时张麻子还不是麻匪。”黄四郎倾斜的身子收了回去，似乎已经有了什么结论。
“那……我和张麻子又有什么关系？”张牧之有些疑惑。
“你们……很像！”黄四郎的语气顿了顿，但却异常肯定地回答。
“真的如此？”张牧之反问。
“真的如此。”黄四郎回答。
“何以见得？”张牧之又问。
“当时我就在暗处。”黄四郎夹了一片青菜，又开始盯着张牧之的脸。
“哦？”张牧之放下了筷子。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黄四郎的语调听起来似乎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道，但是其中的力量却已经展露地一览无余了。
“竟能有，如此缘分？”张牧之说话的风格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的改变。
“就是如此有缘！”黄四郎用力地拍了拍大腿，说道。
“那我可要亲自摘下张麻子的脑袋，看看他的样子了。”张牧之端起了酒，向着黄四郎敬了一杯，“也是为了黄老爷报这杀父之仇！”
“对！帮黄老爷报这杀父之仇！”马邦德也端起了酒杯，敬了黄四郎一杯，董先生也紧随其后。
“哈哈哈哈，”黄四郎突然间又笑了，“有了几位的这几句话，我黄四郎这趟宴席可算是没有白摆。”
“等到除掉麻匪，我的生意，一成的利润归董先生！”
“一成？”马邦德伸出来一根手指，颤抖道。
烟土的利润他是知道的，整个南国一成的烟土转运利润，这可不是他买的六个县官官位可以赚到的东西。
就这么说吧，如果说剿匪的人力物力，枪炮弹药，军饷抚恤，足足要耗费的数百万两的白银算是他马邦德的六个县官能赚到的极限数字，那这数百万两白银和这一成的烟土利润可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字。
九条牛身上的一根毛！
就算这一成利润只是一年的利润，那也是将近上千万两白银的收益。
“一成！”黄四郎开口道。
“真一成？”马邦德再次确认。
“真一成！”黄四郎的心里越加痛苦了。
“才一成的利润？”张牧之顿时就不干了。
这听起来也太少了。
这倒是挺符合他的形象的，但是并不符合他今天表现出来的睿智。
但是黄四郎像是没发现这点似的，而是继续说道。
“剿匪，要花钱，我黄四郎出二百万两，而且我保证两大家族，每家都不少于一百五十万两。”黄四郎伸出了两根手指，示意道。
“以往的规矩，三七分账，我全都不要，还倒贴两百万两，只要除掉麻匪！”
“枪炮，弹药，人员，我出！”
“诚意够不够？”
黄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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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语气越重，似乎生怕张牧之不答应一样。
“够，够！”马邦德激动地拍了拍手，赚这么多钱的机会可不多。
董先生可是说了，只要不有害于民，他搞到多少钱都是他的，就算要考虑到张牧之这位见者有份的逻辑，那也是几百万两的大收入。
干完这一票，直接找个地方花钱修栋宅子，立刻就能过上地主豪绅的生活，到死都花不完！
拍完手，马邦德摇了摇张牧之，示意他同意这件事。
张牧之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四人接下来相谈甚欢，觥筹交错之间，似乎有刀光剑影在杯盏间交错。
……
黄四郎在碉堡上透过窗户看着三个醉鬼蹦蹦跳跳地往县衙走着。
此刻胡千出现在黄四郎身后。
“老爷，要不要趁机把他们做了？”
“醉鬼知道回家的路吗？”黄四郎看着三人的醉态，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老爷您的意思是，他们装醉？”胡千有些摸不着头脑，装醉有什么用吗？
万一他们真的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对董先生出手，那装醉不是反而给了他们一个壮胆出手的理由吗？
“醉了，才显得宾主尽欢，才显得他们没那么出色。”黄四郎把玩着手里的戒指。
这戒指略微有些不那么合手。
“老爷的意思是？”
“你去省城一趟，查一查董先生的样子，”黄四郎转身看着一塌糊涂的酒席，“我怀疑那个董先生是假的。”
“他们竟敢冒充朝廷命官？”胡千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可思议。
“砰！”黄四郎用力地拍了拍胡千的脑袋。
“朝廷命官！朝廷命官！现在是民国了！没有什么朝廷命官！”
“是，老爷！没有朝廷命官了！”胡千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那他们怎么敢冒充董先生一行人的？”
“万一，董先生就在这群人当中呢？”黄四郎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觉得，那位张先生，似乎要更像董先生一些。
至于那位汤师爷，倒算是一个正经的文职人员。
……
路上，三个醉鬼大声地说着胡言乱语，小声地相互交流着。
“黄四郎这什么意思？真的要剿匪？”
“我看挺像。”
“确实是真的要剿匪。”
“张先生您有什么见地？”
“我没什么见地，我还没弄清楚黄四郎这么做的理由，但是那个黛玉晴雯子，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她的太大了，不像真的，可是穿的衣服少，恐怕不是垫的，难道有什么妖术可以做到这点？这可得好好问问苏先生了。”
“马邦德，别打岔！张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后来谈了太多的东西，可是黄四郎并没有让她避嫌的意思在里面。”
“而且，我挡住那柄刀的时候，能察觉到，力很大，但是没有真的杀意在里面。”
“他不想杀她？”
“或许是他不敢杀她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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