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准备下山逃跑的赵若琪,这一拍只把他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吴成派人捉拿自己,回过头去,只见是一张憔悴陌生的面孔,见他不是吴成那边的人,心里稍安,心想:“你就是山寨外面的人么?”这话不敢直说,喘口气道:“你是问肉票么?你是赎票的么?”
李宿平道:“对,有一个是肉票。”当下把谢无双、林明秀相貌简单说了。
赵若琪摇了摇头,道:“没见过。”李宿平叹一口气,道:“你昨天在哪住的?”赵若琪伸手向后面的齐德殿里一指,道:“就在里面。”李宿平一直在想:“林明秀在哪?林明秀能藏在什么地方?”
赵若琪见他神情哀伤,知他遇到了伤心事,如今自己下山逃命,如那丧家之狗,堂堂山寨与自己无缘,“唉”的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李宿平这几天来,把黑风山都找了好几遍,就是一草一木,一石一穴也绝不放过,可仍是一无所获,不知那宝贝儿子究竟在哪,手捏长生锁,想着玉儿笑嘟嘟的小脸,粉雕玉琢的小手,赵若琪这一声长叹,触动他怜子之情,也是“唉”的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正当此时,忽见前方尘土飞扬,听到马蹄滚滚之声。赵若琪脸色大变,四处张望,想要找地方躲躲。李宿平见他如此,淡淡道:“来不及了。”果然那几匹马已跨过一个山坳,马上之人正向他们奔来。
赵若琪见他们骏马奔腾,来势极快,身子发抖,想要上马逃跑,想了又想,终究逃不过他们手,只得站在原地等着。
李宿平见到数马奔来,心中微喜,这么多人过来,正好可以询问。
片刻之间马匹又奔得数丈,当先之人正是吴成。一声马嘶,又听到数声马嘶,吴成勒住缰绳,几匹马缓缓停下,见到他们两人一起,甚是疑惑,道:“公子这是要去哪?”
赵若琪道:“吴统领,你好。”吴成道:“公子,昨天太乱,我们正打算把齐德殿收拾一下,不知公子要去哪里?”
赵若琪道:“我跟这位朋友要去找两个人,在山上转转。”吴成道:“找什么人?我吴某能帮上忙么?”
李宿平道:“吴统领,有没有见过昨天与我在白熊殿里打斗的那人?”
吴成昨天夜里见他冒着熊熊大火,毫不犹豫冲入白熊殿,后来全身而退,武功高强,绝非等闲,此时见他与赵若琪站在一起,难道是赵老大在未死之时,早早就安排下帮手?心中起疑,向他拱拱手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宿平上前一步道:“李宿平。”
吴成对身旁人道:“你们知道么?”身旁之人均是摇头不识。吴成心想我们在山中久了,于这江湖中事所知不多,将来我当上山寨之主,得常常派人下山看看,不能坐井观天,盲目自大。
吴成摇头道:“没见过这人。”又对身后问道:“你们有看到吗?”后面的人摇了摇头。李宿平甚感失望,又问道:“见过谢无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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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琪道:“他是我们的肉票,我让人好好看管,不知他在还不在?”李宿平又感心凉,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小婴儿?”
赵若琪突然高声叫道:“我见过!”李宿平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道:“他在哪里?”赵若琪道:“就在山上。”
吴成身边张成才道:“别听他的!他这几天在山上操办丧事,怎么会知道婴儿?”李宿平淡然道:“既然他知道,老夫可要让他带老夫去找上一找,走吧。”
吴成道:“李前辈,我的这位小兄弟这几天确实忙着丧事,绝不知情。前辈若是用得着的话,我们这几个人帮你在山上找找?”
这几句话说完,赵若琪心中雪亮,他果然是要自立为主。
李宿平知道这少年说话也未必是真,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朗声道:“李某初来贵地,无意参与你们山上事务,此次上山只是有人抢走我的孩子。既然这位兄弟知道我那孩儿下落,还请诸位高抬贵手,一切等我找到了孩子下落,再处理你们山寨事情不迟,诸位意下如何?”众人眼望吴成,等他示下。
吴成本来无意山寨之主,但他素来与封平有隙,怕他在赵若琪面前挑拨是非,于己不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结封平性命。当天晚上睡觉之时心想我人多势众,何不再进一步,自立为主,一夜未眠,满心盘算一个晚上,起来的头一件事,便是要看住赵若琪,不让他乱走,此时便道:“李前辈,你把他交给我,我们慢慢一起问他,如何?”
李宿平轻笑一声,道:“你们把李某当成三岁小孩不成?”
吴成见他虽然衣着平常,但说话来自带一股威严气度,问道:“请问前辈隶属何帮何派?”
李宿平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红蛟帮帮主,若是几位在山上腻了,不妨下山去我红蛟帮坐坐,我李某一定盛情款待,只是今日我儿子丢了,要赶紧去找,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吴成见他说得客气,道:“若是平时,我们也必极力相助,只是今天我们确有要事找公子相商。”李宿平神色平和,道:“那你们上吧,一起上。”
吴成对身旁一人使个眼色,一人站了出来。吴成道:“前辈,你找儿子,我不多事。打赢了他你走,你输了,把我们公子留下来。”
李宿平点点头,身子猛冲过来,长拳直打,打向这人小腹,见他侧身一躲,长拳变勾拳向他腰间打来。这人并不闪避,也挥拳打来。
“砰”的一声,两拳相碰,这人只觉一阵巨痛袭来,五指张开,抬手看了一看,只见五指红肿得跟萝卜一样,常言道:“十指连心”,这一下痛彻心扉,脸色变成了紫茄子。
李宿平道:“不躲我招数,很好!”接着“黑虎掏心”、“鹤立鸡群”、“狮子搏兔”都是最寻常的招式,只听得“啊、啊”惨叫不绝,这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几招过后,已是体无完肤。
李宿平自失子以来,忧虑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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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憋了一股火,与林明秀过招之时尚留有几分余地,不敢真伤了他,怕他回去拿孩子出气。这时与他交手再不留情,只见他躺在地上,双手护面,连连哀求道:“不打了,不打了。”
李宿平如此发泄,心情放松不少,对着吴成道:“还用比吗?”
吴成见他武功高强,心想就是我们齐上也未必是他对手,道:“吴某原也打算相助前辈找到麟子,只怕其他兄弟不服,我们这几天也帮着出力,在山上找上一找,若是找到麟子,再告诉前辈,请问他的样貌如何?”心想若是找到孩子,非得好好敲你一笔不可。
李宿平把玉儿面貌说了,道:“若是各位能帮我找到玉儿,我愿意赠送一百斤金子。”
“哇”的一声,众人惊喜过望。李宿平接着道:“我说话算数,若是找到孩子,请到红蛟帮拿钱,或是找我拿钱。如今玉儿被林明秀所掳,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林明秀。这林明秀的样貌,那天你们也见过了,就是在白熊殿与我打斗那人。”
吴成点点道:“前辈放心,我们必定使出全力,早日找到麟子。”
李宿平道声告辞,与赵若琪转身离去,风声呼呼,问他道:“我那玉儿在哪?”赵若琪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宿平大失所望,道:“这山里你熟,你说你要藏个婴儿,会藏在哪?”
赵若琪道:“我不知道。”李宿平道:“只要你帮我找到玉儿,我保你不被他们抓去。”赵若琪恭敬道:“多谢李帮主成全。”
李宿平道:“那个林明秀受了我一掌,他跑不远,肯定养伤,山里有没有这种地方?”赵若琪道:“山里养伤的地方很多?肉票房、白熊殿、齐德殿,还有每个山里的每间寮房,都能住人养伤。李帮主,这些地方你都找过?”李宿平道:“你说的每个地方我都去过三、四次了。”赵若琪道:“那他们还能去哪?”李宿平道:“走,我们再找找,先去齐德殿。”赵若琪道:“我才从里面出来,里面没有。”
李宿平道:“有没有也再看一眼。”两人匆匆上去,果然大殿里死尸遍地,未及收拾。赵若琪屏住呼吸。李宿平细心查视,一无所获,两人互相摇了摇头。
两人又依次寻查了齐德殿众人所居的寮房,均是空空如也。两人坐在门口的一个台阶上大口喘气休息。赵若琪望着好大一座兴旺山寨转眼间便已人员零落,直感“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李宿平神色惆怅,孤怔怔望着山上树木,说道:“他们到底会藏在哪里?难道真的找个石头埋进去了不成?”
赵若琪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李宿平道:“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赵若琪道:“我想到了,南边有座大石头,里面是个山洞,他们不在房里,肯定在这个山洞里。”
李宿平道:“好,赶紧去那个山洞。”赵若琪气息稍顺,慢慢站起身来,他虽是习武之人,但养尊处优,早上这一路查视,已是筋疲力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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