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完早饭,大家来到一个草地上。等了一会,张壮过来道:“今天考拳经,泰初有无……聂明,你来背。”
聂明上前一步道:“泰初有无,无有无名。无名乃万物之始,有名乃万物之长。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健,身得一以正,拳得一以强,故曰泰初拳法。且天生万物,必以其气贯之……”
张壮道:“这是上次背的,这次的呢?何少威你来!”
何少威悻悻然走上前去,指指左边一堵墙,道:“张师傅,外面太晒,我就这背吧。”张壮轻点其头。
谢无双会心一笑,小时父亲考查自己背书,不会背时就是这个表情,只听他缓缓道:“出拳之道:基于双足,收之于腹,蓄力于胸,引之于肩,传之于臂,乃成于拳。故出拳者,必先双足稳而基定,腹收紧而身正,胸厚实而蓄力,肩灵动而不滞,臂健硕而传力,拳握紧而伤敌。故练拳者,非练拳也,实乃蓄于全身而发之于拳也。故曰:‘练拳者非练拳者,而练身也,练身者非练身也,而实练其心也’。心志不坚,遇难辄退,则事难全也,此则万物成功之法也,不独以拳法而为……”一口气背下来,毫无停滞。
张壮走上前去,见他面对墙壁,心中起疑,朝墙壁看了一眼,上有一排小字正是《泰初拳经》,伸手向他打了两下。何少威讪讪回来。
张壮朗声道:“《泰初拳经》乃是我帮入门功夫,这个背不下来,后面的功夫就没法练。”众人淡淡地“哦”了一声。
张壮大喝一声:“蹲马步。”自己双腿下沉,蹲成马步。众人学他样子,挺腰蹲下。
张壮缓缓过来,检视蹲姿,出手微调动作,来到谢无双处,摇了摇头,将他双手轻轻拉出,双脚移了一侧,身子压低,随即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谢无双初时无甚异样,站了一小会,双腿无力,难以支撑,看到身旁之人,站得轻松,又看到张壮不在身旁,悄悄站直一点。
张壮来到他的背后道:“扎马步很难吗?”谢无双吓了一跳,有些羞惭,道:“很累。”张壮走到大家前面道:“大家歇一歇。”众人站直身子,活动手脚。
过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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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张壮又道:“再扎马步!”谢无双心叫:“苦也!”只得摆开姿势蹲下,太阳渐渐上升,斗大的汗滴从头上流了出来,四周寂静无声,偶有轻风吹来,却毫无凉爽之感。张壮正在眼前,不敢偷懒,咬紧牙头,勉强支持,斜眼偷瞄,也有几人面容紧张,脖颈有汗。
张壮缓缓过来,低声道:“你第一天来,不用勉强,能坚持多久就多久,习武之道在于循序渐进,不在乎第一天拼命。”谢无双早已支撑不住,全靠内心一股意志支撑,听到这话,如天降纶音,立刻退下,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远望众人仍是稳扎马步。过不一会,聂明也跟着退下休息,随后又有几人退出队伍,来到一旁休息。
日头已是高高挂在空中,谢无双抬头看去,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稳扎马步,至此方知学武之难。
听到张壮声音远远传了过来:“那边休息的人赶紧过来。”这声音既非高声喊叫,也没用内力传送,便似他平常对人说话一般,却能声传数十丈外。谢无双与身旁几人微微吃惊,只听身旁另一人道:“这是张师傅的丹田气。”
谢无双站回原位,瞧着身旁之人,见他面目红紫,衣衫上沾满了汗水,突然想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句话来。
张壮道:“下面开始练拳,伏虎拳第八式鹞子入林。”
“啪、啪”两声,一个起势,随即沉左掌,回拉右掌,寸左步,抬右膝,这几招动作较慢,随即“啪”的一声,右掌由下猛地挥出,如飞云掣电。众人齐声道:“好!”张壮甚是得意,边说边比这招的诀窍。
张壮来到众人身旁,逐一出言指点,走到谢无双身旁时,只是叹了口气。谢无双道:“张师傅,我这招练得不对吗?”张壮道:“招式勉强对了,可你身子太弱了,出拳没什么威力。”
只听得“哼——哈——”,墙外传来其他人的练武的声音。何少威大声道:“我们也要喊出气势,不能让玉沙帮的人小觑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哄然雷动道:“是——”何少威大声道:“伏虎拳第八式鹞子入林,大家开始练!”
“哼——哈——”喊声震天地,接着就是挥拳出脚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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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沙帮叫嚷更加大声,“哼——哈——”两边声音纠缠不清。
张壮道:“第九式立虎形。”落下右步,左步随即跟上,双掌平平实实向前推出。众人又跟着学了,接着一声“哼——哈——”。
张壮左手一摆,道:“今天上午就练到这!”转身去了。众人欢天喜地去吃午饭。聂明、何少威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角,饭也不吃,急匆匆走了。
谢无双回到寝室,见郑辉仍在床上沉沉睡着,原来他整个上午都没起床。郑辉听到有人回来,道:“今天吃的什么?”谢无双道:“炒笋片、生煎肉。”郑辉道:“生煎肉?”一个鲤鱼打挺,人已笔直稳稳立在地上,身子一转,已从床上取过一条衣服套在身上。反正他床上乱七八糟,衣物甚多,随手而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一阵风飘过,一股异味随风而来,人已不见,那门兀自嘎吱摇摆。
如此又过了几天,谢无双依然是每天挑水、扎马步、练拳法,这几件事均非自己所擅长,只将水桶里的水偷偷倒出,马步站了一会便要休息,每天都是大汗淋漓,全身疲惫,沾床就睡。
同屋的聂明、何少威等人总是趁着无人之时,翻墙出去,他们深谙此道,何时当出,何进当回,毫发不爽。谢无双知道他们趁着中午时光外出玩耍,有时赌场,有时茶楼,可谓快哉乐哉。郑辉从不跟他们练武,只由何少威口述窍要,高兴时便练几下。
这天中午,聂明、何少威两人鼻青脸肿忿忿而回。何少威道:“他妈的,老子早晚得干了李锁天。”聂明苦脸道:“人家学了多少年武?拿什么干?”
过了一会,老周也过来了,手臂上青了一块,忿忿道:“老被他们欺负也不行么?我昨天又被卢立山打了。”便与聂、何两人低声商议,报复卢立山、李锁天的办法。
何少威轻声叫道:“郑辉,郑辉。”郑辉道:“别吵老子,我要睡觉。”何少威道:“下来,下来,白送饭给你了!”郑辉道:“好吧,好吧。”从床上起来。谢无双在一侧听着。
几人兴致勃勃低头商量,不时阵阵暴笑,终于商量已定,心中均是大喜,只盼那天到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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