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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智者当途多坎坷 愚童读书少欢乐3

    吴黑白当晚另找地方住下。自此之后,他天天上街,瞥眼看到巨鲨帮又有人远远跟在身后,当下付之一笑,任由他们跟着。

    这日他跟着几个孩童来到了一个菜市当中。这几个孩童来到了一间卖肉铺。卖肉的伙计裸着上身,满身肥肉颤颤垂下,正在卖力切肉。四个孩童一人在前,三人在后,在前的一名孩童过去询问肉价。

    伙计见他们都是刚读完书的孩童,咧嘴一笑,出价甚是便宜。孩童们蛮不在乎,左一句、右一句,七嘴八舌,问个不停。伙计见他们问得不得要领,知道不是诚心买肉,但也笑着跟他们解释猪身上的各处部位。

    混乱之中,一只小手悄悄地伸向砧板,慢慢摸到一条瘦肉,取到之后,立即缩手,蹲下身子,藏在怀里,迈开小步悄悄离开。

    前面三个孩童见他得手,其中一人道:“好了,不用问了,他就是不卖,嫌我们小,哼,我们还不买了!”三人转身离开。

    这伙计笑笑,也不计较,拿出刀来切肉,猛然发现砧板少了一块肉,立刻大声喊道:“这几个小鬼偷肉啦!”

    周围人纷纷侧目。身旁一人道:“在前面,他们肯定跑不远!”,伙计对身旁卖腌菜的道:“帮我看摊!”将屠刀一推,转身跃出摊子,直追过来,看到一名孩童手中扯着那块瘦肉,心想果然就是你们偷的。四个孩童回头见他追来,放腿大跑。

    四个孩童急奔狂跑,慌不择路,转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堵黄黄的土墙边上。此墙高逾数尺,两面都是高墙住户,再无别路可走。

    一名孩童踩着一块高高的土地垫脚,身子用力一跳,双手已抓住墙头,双臂用力一抬,一腿跨到墙上,身体轻轻扭动,另一条腿也跨了上去,安然而坐。其余三人纷纷效仿,转眼工夫,又有两人坐在墙上,此时已望到那伙计过来,心想他身子肥胖,绝不可能爬上这堵墙来,心里稍安。

    剩下一名孩童手脚笨拙,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身后脚步声“啪啪”追来,这孩童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这个伙计满身肥肉,脸上极是凶恶,心慌意乱,又一次失败,不由得焦急万状。

    第一个上墙的孩童道:“你去推土,土一高你就容易上来了。”他立即照办,堆了数寸的土,确实高了许多,伸出手已勉强能抓住墙顶,可那条腿却总是跨不上来。

    肉铺的伙计见他要翻墙逃脱,心中着急,急匆匆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过来。

    这个孩童面露难色,右手抓着墙面,伸出左手,向上乞援,想着别人拉他一把。可第一个上墙的孩童不施援手,反而阻挠,用手使劲拔开搭在墙上的手。

    这孩童见他阻挠,更加慌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着急欲哭。墙上这名孩童嘻嘻哈哈,不住阻挠,将他的手从墙上掰开,存心不让他上去。

    那伙计终于喘着大气赶到,双手支在膝盖上,弓腰休息,随后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在地上那个孩童。“哇”的一声,这孩童哭了出来。

    先前阻挠的孩童在墙上哈哈大笑,另外两名同伴却笑不出来。

    吴黑白神情失望,这个阻挠的孩童正是先前在大户人家读书的孩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伙计的训斥声和孩童的哇哇大哭声。

    刚转过头来,又见巨鲨帮那两人远远窥视自己,也不理会他们,迈足走向客栈,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冷恻恻道:“吴先生,你好啊。”

    吴黑白心道不好,转身低声道:“久闻鬼影先生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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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见,幸何如之。”转头一看,身后堂堂立着的正是鬼影剑,他三支手指搭在剑鞘上,露出如死人一般的面孔。吴黑白道:“只怕鬼影先生找错了人,我一来不使剑,二来也没华山田掌门那么高的剑法。”

    鬼影剑道:“吴先生,你虽不使剑,但你的功夫也厉害的紧啊?一手流星镖吓得堂堂巨鲨帮一动都不敢动。”吴黑白奇道:“怎么?鬼影剑想为巨鲨帮出头?”鬼影剑道:“我一向独来独往,巨鲨帮跟我没关系。不过你武功这么高,走吧。”

    吴黑白道:“既然被鬼影先生盯上了,哪是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开的。听说鬼影先生常常会给比剑之人几天时间,料理后事,我吴黑白家里人口众多,也需要料理一下。三日之后,西湖狮峰山如何?”鬼影剑道:“三日之后,只怕吴先生已逃到天边去了吧?”剑上三根手指微颤。

    吴黑白立即按住他的三根手指,道:“闹门街口,不是比剑的地方,误伤到别人就不好了。”鬼影剑道:“好,山中比剑原也胜过在街上比剑。”欣然前行。

    吴黑白拔足便行,路边车马繁盛、酒楼喧嚣转眼便过,他有意摆脱,使出轻功全力奔跑,不一会功夫已到西湖,湖水碧碧,青山郁郁,向后频频瞻顾,只见鬼影剑始终在身后不远处,想甩下他已是不能,来到狮峰山,踏青而上,山中树木森森,已来到半山腰上。

    鬼影剑衣衫飘飘,也上到山来,忽然一枚流星镖打来,急忙举手抬剑,“叮”的一声,落在地上,随又躲两枚流星镖,顺着镖的来路,追了上来。

    吴黑白身形闪烁,在树林中奔跑跳跃,一晃而过。鬼影剑眼光流动,一纵而起,突然长剑刺出。吴黑白想不到他轻功如此精妙,当真“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明明在身后数十步后,他长剑竟说到就到。

    吴黑白轻功也当真了得,双手扒住大树,身子横在空中,用力一荡,身如飘叶,飞向远处,在地上打一个滚,抬手两镖打出。鬼影剑抬剑将流星镖打落,略一分神,张目四顾,吴黑白已杳然无踪,空余树叶沙沙。

    鬼影剑屏息凝气,听到他的微弱脚步声,快步追来,影影绰绰看到前方身影,长剑平平整整向前送出,出手之时相距数十余步,他轻功有如鬼魅,转眼之间,剑尖已刺向吴黑白的身后。

    吴黑白身形一动,也是轻盈无比,提步来到左侧树上,避开这迅捷的一击,袖中微动,又有暗器打出。

    鬼影剑听得风声飒飒,眼前出现两点星星,侧身躲了过去,随即觉得手臂一凉,低头一看,一枚半片蝴蝶似的暗器正向手上飞来,急忙回手避开,可这半片蝴蝶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急急落下,正中他的手臂,蝴蝶翅膀极为锋利,瞬间割开一个口子,流出血来。

    鬼影剑既喜又惊,终于得遇对手,提剑在树干上追去,如履平地,长剑快舞,护住周身,怕他的暗器从隐蔽处击来。路至中途,见到吴黑白突然在眼前,面对自己,中庭大开,心中一喜,长剑刺出,仍是如风如电。

    忽然星光点点,吴黑白三枚流星、两枚蝴蝶打来,手劲既足,距离又近,非逼得对方后撤不可。

    可鬼影剑武功也当真了得,只微微一顿,看准镖的来路,迎镖而上,长剑不退,身子比之前快了一倍。那些镖在将中未中之时,他身子甫动,一侧一挤,将五镖一一躲过,手臂不动,长剑仍是稳稳递上,力不稍减。

    吴黑白大吃一惊,急忙在树干上向高处退回,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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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法太快,树上行动不便,胸口微微一痛,长剑滴出血来。

    鬼影剑一击得手,再不饶人,舞挥挥而,立即形成一道剑雨,无数落叶随手而削,簌簌落下,树枝“喀嚓”斩断,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侧已被削得枝杈全无。

    吴黑白在树上避无可避,从树上荡落下来。鬼影剑长剑立即追了下来。

    吴黑白双手一扬,三枚流星镖脱手而出,落地之后,向前疾行,手里不停,流星、蝴蝶各镖不停向吴黑白打来。“丁丁当当”一声响,鬼影剑用剑拨开各镖,视线一扰,看到他人已在数尺之外,心里又感叹他轻功了得。

    两人此时已来到一片平整的草地,地上树木稀少,没有枝叶扰乱视线。鬼影剑心里一喜,急忙追来,刷刷刷三声,人未至,剑先来,每一招都是从不可思议的方位攻来。

    吴黑白露出焦急的之色,“呲、呲”两声,衣服割破,袖上又渗出血来,总算他轻功甚高,应变亦速,才没重伤倒下。

    吴黑白大叫一声“去吧!”十枚流星镖脱手而出,五枚蝴蝶镖也在鬼影剑身旁随之而舞。鬼影剑刷刷而削,流星镖纷纷落下,蝴蝶镖却是随风而转,甚是飘忽,一时难以击却,见到他向左绕去,立即追了上来。蝴蝶镖终于劲力已竭,落在地上。

    这时吴黑白转身发镖,可鬼影剑哪容他打出?剑身抖动,向他要害刺去。吴黑白见他轻功卓绝,剑法诡异,心里暗暗叫苦。

    鬼影剑法如狂风暴雨,竟不稍歇,剑法诡异绝伦。吴黑白避无可避,身上又中两剑,衣衫染红。鬼影剑露出笑容,手中长剑却不得闲。吴黑白寻隙而入,终将一枚流星镖向他眉心打去。

    这枚流星镖挟劲而来,鬼影剑提剑一挡,镖剑相交,流星镖远远弹了出去,剑身颤颤不绝,随即剑身斗转,一招“神鬼莫测”攻来,这招当真如鬼似魅。吴黑白大骇,双足一跃,人已腾至空中,在空中向后连退三步,忽然右腿刺痛,鲜血淋漓而下,竟是没躲过这招,落地之后,见他长剑挥来,也顾不得腿上剑伤,使劲向上一腾。他轻功也真了得,在空中腾至数步,并不着地,这才慢慢落下,落下之后,已是寸步难行。

    鬼影剑长奔过来,剑光闪闪刺出,一出手便要取他的性命,忽然脚下一空,身子急坠,吃了一惊,低头一看,下面正是一个陷阱,使出轻功急忙上跃,忽然头顶风声飒然,十几枚流星、蝴蝶镖一齐向他身上攻来,手挥长剑,“丁丁当当”逐一剥落,心神一分,气息不顺,人已缓缓落入陷阱当中。

    吴黑白向下望去,挥手将流星镖打出。鬼影剑人在陷阱当中,也自不惧,将镖打落,使出长剑,将坑里的土掘下,垫在脚下,慢慢垫高,以他功夫,土再垫高些,自可凭轻功自可脱身。

    吴黑白知道这些小陷阱不能困他太久,心想若非这地利之便,今天几乎性命不保,赶紧完成大事要紧。此时对鬼影剑当真无可奈何,强忍苦楚,扯下一块布条,将腿简单包扎,拖着走了。

    慢慢出了狮峰山,隐隐闻得茶香,原来在山上有人在炒龙井茶叶,清新淡雅,香传数里,快步便来到西湖,立刻钻入船中,丢了一块小银饼下去。船家见他出手甚豪,也不嫌他身上鲜血淋漓,立刻递来一个抹布给他擦血。

    吴黑白忍住伤痛,望着日光朗朗,清晖洒落到在西湖上,水面澄澈,波光闪闪,闭上了眼睛,心想:“杭州并非久留之地。天下之大,当真找不到一个人能治得了鬼影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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