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黑白来到杭州,游玩各处风景名胜,游西湖、观灵隐寺,踏青游湖,适足畅怀,心神俱爽。这天又兴致勃勃看完了鬼影剑、鱼肠剑两人比试,思索破解鬼影剑剑法,不知不觉,便来到“楼外楼”旁,心想“杭州人物、景色堪称一绝,当年范蠡与西子游览西湖,千古传诵。当地美食不知如何,听说这‘楼外楼’是杭州有名的大酒楼,何不进来品尝?”
正要迈步,忽然见到身后两人跟着自己,正是王不敬、李不敏两人,微微一笑,心想:“晚饭不用自己花钱了”。
这楼用黑木搭建,乍见之下,并不富丽。此楼共有二层,门柱、横梁上都雕在飞鸟、走兽、福团等各种图案,望之森森,当下迈步上楼,入门之后,甚感清爽,来到二楼,找张桌子坐下。楼外楼建在西湖边上,临窗望湖,近观碧绿湖面,远眺山峦诸峰,景色怡人。
过不多时,窗边现出皎皎明月,耳畔响起丝竹管弦之声,下面西湖上游船花舫穿梭。船上美娘为招徕客人,演奏各种乐器。
吴黑白站起身来,取出笛子,兴之所致,也吹奏一曲,顺着西湖夜风,居高临下,曲调远远地传了出去,呜咽动情,整个西湖都沉浸其中。
一曲吹罢,吴黑白远眺西湖湖景,若有所思。不一会一个俊俏姑娘玉指葱葱将菜摆在桌上,是一道西湖醋鱼,一道清炒藕片,又摆了一杯龙井茶、一盅黄酒。
王、李两人在他身附近也找张桌子坐下,指了指吴黑白,道:“跟他吃的一样。”双眼一直盯着吴黑白,怕他突然跑脱。
吴黑白见到是他们两位过来,心里一笑,喝一口茶,夹起一块醋鱼,又吃了半个藕片,喝下一口黄酒,心满意足。
又过了一会,吴黑白桌上饭菜干净,走到王、李两人那张桌上空位坐下,低声道:“二位仁兄,跟你俩商量个事。”两人先是一怔。王不敬面色凝重,随即道:“请讲。”两人都想吴黑白诡计多端,可不能上他的当。
吴黑白郑重道:“那个我今天出门急,忘带钱了,那个想请二位帮个小忙。”
两人一听这事,微微沉吟,正要开口拒绝,看他笑话。吴黑白道:“二位不必为难,若是答应了呢,对二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王不敬道:“有什么好处?”吴黑白道:“二位如果帮我付了这笔账,我就让你们跟着。你看怎么样?”
李不敏道:“你说话算数?”吴黑白道:“算数,我吴黑白有过说话不算吗?”
王不敬小声对着李不敏道:“倒是没听过他失信的事。”李不敏向他桌上望去,见上面只有两盘菜,这楼外楼里价格虽高,但两个菜也不用太多钱。
王不敬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吴黑白道:“一言为定。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走得太慢,跟不上我,那我能等就等,等不着也没办法。”
王不敬道:“这个当然,只要你不是故意躲着我俩。”吴黑白道:“赶紧付钱,我先走一步。”王不敬对着李不敏道:“你先下楼付钱,我跟着他。”
李不敏匆匆付了钱,下了楼,正看到王不敬如傻子似的街上四顾张望,快步上去,一拍他肩膀,见那吴黑白杳如黄鹤,不知所踪,心中大骂:“怎么蠢到帮他付账!”王不敬沮丧道:“一出来他就不见了。”
两人正自懊恼,吴黑白突然出现在眼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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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太慢了,走吧,回客栈。”李不敏心里恍惚:“难道真是错怪了他?”
三人回到客栈。吴黑白道:“我回去睡了。明天天一亮,我就要出门。”王不敬道:“晚上还有我们的人过来,白天还是我俩。”吴黑白打个哈欠,有些疲倦,道:“睡了睡了,放心吧。”
次日一早,吴黑白天亮便起,走下楼梯,见到王、李两人果然已坐在凳上喝茶等候,便对着两人点点头道:“走吧!”来到街上,信步而行。王、李二人互望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见他手挎一个小竹篮,用布覆着,看不到里面,见他遥遥走远,又怕跟丢了,急忙追了上去。
吴黑白一路前行,来到杭州郊外的飞来峰,又向南走去,走到天竺山,穿山过桥,两岸山色有如画屏,绿树荫荫,曲涧淙淙。忽有一树粗根横轧于道,历经百年风削,张牙舞爪之状如人搏虎,跨步而过,犹感森森然,若见鬼魂。向前不远,巨声轰轰,几条瀑布飞涧直下,宛如几条白练从织机上源源不断打出。
高高的太阳直射下来,已是正午时分,身旁古木参天,吴黑白缓缓靠着大树,坐在草地上,从身后背的小筐后面取出食盒,拿出当地精美点心,吃了起来。
身后王、李两人见他津津有味大吃大嚼,伸手上下摸索,终于知道自己两手空空,肚子“咕咕”直叫,张目四顾,四周都是高山密林,不见人烟,更没有地方吃饭休息。正自苦闷,眼前的吴黑白已经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口中带笑,大步开迈,奔向后山。他俩无可奈何,对视一眼,忍住饥饿亦是踽踽跟上。
走不多时,炎炎烈日下,又望见前面一座山头,山虽不高,路也不崎岖,看那吴黑白迈开大步直奔那山而去,显是要登这山,并不停歇。
两人腹中空空,更感疲惫,遥遥望见吴黑白正在身前。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脚步慢慢缓下来,心里想到:“不跟他了。等回去帮主问起,就说跟着吴黑白爬了几座山,反正帮主也无法查证。”
吴黑白又走几步,脚步一收,回过头来,见他俩脚步不动,哈哈一笑,道:“你们怎么不跟上来?你们帮主不是要你俩紧紧跟着我?”用手轻轻指了两下,笑着道:“我可认识你们帮主,小心我回去告诉他。”
王、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也真怕他告诉帮主,互相苦笑对视,接着跟上。李不敏体力不逮,掘断一棵树枝,当作拐杖,慢慢悠悠的前行。
吴黑白笑道:“好样的!登高望远,游山骋怀,多难得啊!你们是不是还没登过这山?”
李不敏欲哭无泪,轻轻回道:“吴先生高兴就好。”低声道:“王哥,难道真的要跟着他爬上这山?我的腿可是要断了。”
王不敬微微一笑,道:“我们慢点走,一会就看不到他,就不跟了。”李不敏点点头,捶捶腿,深以为然,又担心道:“帮主会不会责怪?”
王不敬道:“吴黑白轻功高强,天下皆知,想抓住他的人又何止我们。那么多武林高手,都铩羽而归。我俩算哪棵葱?能跟就跟,跟不上就不跟,在帮主面前混个办事尽心也就是了。”
李不敏点头道:“还是王哥聪明。”王不敬道:“一会找个地方喝点水,然后偷偷溜了。”嘴唇干裂,嗓子也要冒出火来。
两人行了一会,步履渐慢,遥遥望着吴黑白人影渐远,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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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喜,突然听到吴黑白高声喊道:“快点来,我在这里看得清楚,离山顶不远了。”
山顶在哪?那是看得分明。明明离山顶还有十万八千里,这是糊弄鬼呢。李不敏道:“吴先生,你喜欢登山,你先登就好,不用等我们,我们脚慢。”吴黑白道:“吃了你们的饭可得信守承诺,我等你们!”
王不敬、李不敏一个劲地“直娘贼”轻声谩骂,骂了几声,感觉口干,便不再骂,只能亦步亦趋跟着,好在两人也是学武之人,虽然饥渴交加,苦不堪言,但身体却还经受得住,这时见他又变出一顶帽子遮阳。自己却要顶着炎炎烈日前行,心里又是一阵咒骂。
又爬到山腰,两人已是没了骂的力气,唯有相视苦笑,默默忍耐,奋力上山。
费劲全力,山顶已是遥遥在望,颤颤巍巍一步接着一步前进,终于到了山顶。吴黑白见到他俩过来,甚是喜悦,指着一颗石头道:“你们看,这是三生石,特骨嶙峋,颜色清润。”两人顺他手指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一颗白色大石头,透着清光,只觉甚是明亮,匆匆瞥过一眼,当下气得又想骂娘。
吴黑白接着道:“你们来了,渴坏了吧?这山里有一条小溪,就在那边。”王、李二人顺他手指望去,哗哗似有水声,立刻转身,如渴骥奔泉,直奔而去。二人喝水解渴后,便坐在树荫下休息。
过了半晌,吴黑白过来正色道:“二位,还是要勤习武,这么一座小山都爬不上来。”
王不敬不再说话,心里一直咒骂。李不敏心里却道:“自己功夫不行,年纪一大把在帮里只能干这些跑腿苦力的活,焉知是自己年轻时苦吃得不够,功夫下得不深?”
吴黑白又道:“你们歇够没?我们下去吧!”两人喜出望外,终于能回去了。吴黑白轻轻又道:“去爬下一个山吧?”两人都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吴黑白道:“那好吧,那我们就回杭州城吧,我知道一条近路下山。”两人急忙点头如捣蒜。
上山困难下山易,听说有近路下山,两人又都有了力气,跟在吴黑白身后,加快了脚步,想早点回到杭州城去,不知不觉中,已走到半山腰上,向下看去,已快到山底。吴黑白果然没有说慌,这条路比来时近了许多。
忽然见到一条大河,拦在眼前,缓缓流淌。吴黑白在河边伫立,一声不发。他们两人也慢慢过来,一起望着他。吴黑白转过头来,朝他俩微微一笑,道:“有这条河挡着,没有办法了,你们会不会水?”
王、李二人在西湖边上长大,自然会水,但一上午没吃饭了,哪有力气游过去,互相望了一眼,不发一声。吴黑白道:“从这里下去,再走不远就是杭州城了。”
王、李二人向河对岸望望,对岸是一片小树林,炊烟袅袅,树林里面似有人家,鸡犬之声也隐约可闻,这河虽然难渡,但过去之后,这山也就算下去了。
吴黑白又道:“那我不管你们了,你们要是不会游,就原路返回吧。”
两人正在犹豫,“扑通”一声,吴黑白已跃入水中,向对岸游去。王、李无可奈何,相互对视苦笑,也一跃入水。
终于到了杭州城,城内依然热闹。王、李两人望着熟悉的杭州城,有恍如隔世之感。王不敬道:“吴先生,我们就此别过。”再不管吴黑白,两人拖着湿漉漉的衣衫,飞也似得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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