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后悔,不该出场。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再晚一步恐怕就见不到金玉姑娘了。我冷哼一声,高声说道:“海豹皇子,看在以前的交情,我要靖谷城中的一个女人,接到人后我立即离开。”
海豹皇子虽不把东境王国看在眼里,但在这关键时刻,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东境王,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早闻你与姚美丽有一腿,先前我还不相信,她一个帝国的公主怎么会看上你?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我心想海豹皇子还真会损人,回应道:“海豹皇子误会了,我要的女人不是姚美丽!”
海豹皇子一愣,好奇地问道:“不是她,那是谁?”
“靖谷王朝金丞相之女金玉!”我说道。
海豹皇子思考片刻,想起有这么一号名媛,说道:“你说的就是号称靖谷第一美人的金玉姑娘?”
“正是!她并非皇族,也非高官,对于你来说无关紧要,只要将她放出来,我自会离开!”
海豹皇子虽没有见过靖谷第一美人,但对于她的才情名气还是有所耳闻。现在只要拿下靖谷王朝,什么第一美人,什么才情名气还不是任他采摘。这第一美人就像到嘴边的肥肉,怎么能吐出来呢?想到此,海豹皇子嘴角一翘,说道:“东境王,前不久刚传出你与姚美丽的丑闻,现在又打起金玉姑娘的主意,你还真是一渣男!为了金玉姑娘的清白,说什么我也不会将她交给你。”
我心想若是别人这样说我也就罢了,但他是南山王朝的皇子,还是这次侵略军的主帅,影响力巨大,他开口诋毁我是渣男,若我不好好辩解,就坐实了这个“罪名”,搞不好还会失去民心。我一阵郁闷,搞政治就是心累,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打算今后再报这个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抹黑海豹皇子。我大声说道:“海豹皇子,我与姚美丽的事情早已澄清,不是你想诋毁就能诋毁的。你不将金玉姑娘放出来,无非就是你想占为己有,今日我就算与你彻底决裂,也要将金玉姑娘救出来,不让她落入你的魔爪!”
海豹皇子好像听见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连带他旁边的几个侍卫笑够了,海豹皇子才喘着气说道:“东境王,你是在逗我吗,你东境弹丸之地,只要我动动手指,就可以将其抹去,你还想和我决裂,真是好笑!”
我原本以为海豹皇子会气炸,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更不将我们当一回事。受到海豹皇子蔑视,张卒在一旁也气得不行,将手放在连发火枪上,只待我一声令下就放冷枪。
海豹皇子看见我们这边的情景,好几个士兵将他护在身后,他可是见识过火龙铳的威力,更有海鲸皇子这个前车之鉴,他不敢托大。海豹皇子在人群后喊道:“东境王,不要以为你有先进武器就能上天,今天就让你们命葬靖谷城。”
我见海豹皇子身前的士兵都配有火龙铳,心中发悚,赶紧让张卒挡在我身前。我大声说道:“你的口气也真大,想要我们的命,我们也要拉你陪葬!”
海豹皇子又一阵大笑,说道:“你们就这几个人也口出狂言?刚才我已收到探子汇报,除了你们这一辆战车外,没有其他人出现。东境王,怎么说你好呢?你就是一棒槌,想死也得找个体面的死法呀。”
刚才看见有个士兵在海豹皇子身边耳语,原来是在汇报情报。先前海豹皇子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对我们还算客气;后来发现是我,对我们就没有先前那般客气;现在得到只有我们这一辆战车的情报,彻底放下心,尽情取笑打击我们。我知道再无谈判的可能,在海豹皇子眼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我们只有露出实力,他才会正眼看待我们。
“我们上战车,准备战斗!”我轻喝一声,与张卒跨步回到战车上,张卒驱动战车,朝皇宫正门奔去。
海豹皇子此时挥退身前的士兵,大声朝宫外的士兵喝叫道:“拦住他们,将东境王抓活的!”海豹皇子心中得意,就算东境王的战车是铁打的,那也上不了天,在千军万马面前,一样可以大卸八块。南山军几次对付东境,都以失败而告终,现在活捉东境王,正好报杀兄之仇,立下大功一件。海豹皇子甚至看到父皇表彰他的模样,想到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再看皇宫外,从东境王的战车上抛出一个包裹,刚落到皇宫正门就是一声巨响,堵在门口的大批士兵哀嚎遍地,还未等士兵反应过来,战车碾着他们的身体直冲皇宫,紧接着有人向海豹皇子报告:“殿下,敌人冲破封锁,攻进皇宫,看样子是要和靖谷皇室最后的力量汇合!”
海豹皇子一手将汇报的士兵推开,愤怒道:“我都看见了,他妈的还真是铁打的战车!传令下去,集结力量务必拦住敌人!”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皇宫广场上,这里到处都是人,有南山军,也有靖谷军,还有大雄军,随着我们的战车横冲直撞,场面更加混乱。箭羽像雪花一般向战车飞来,车身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观察孔都由金属栅栏拦住,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但箭羽射不进来,偶尔有一两支箭飞进车内,箭的尾羽摩擦到铁栅栏后失去准头。
一群死士兴奋异常,他们透过观察口观察外面的情况,偶尔放冷枪射杀敌人,百发百中。而敌人又拿他们毫无办法,他们还从没有打过这么舒坦的仗。打仗,还真是一门技术活。
我说道:“别在这里秀了,赶紧离开找金玉姑娘!”
“是!”张卒应了一声,朝战车外吼叫道:“东境王来此办事,不想死的赶紧让开!”这一嗓子声音奇大,又经过扩音器加持,全广场的人都听见了。混乱的人群有人兴奋起来,不时听见有呼喊之声:“东境王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我朝着呼喊之声最大的地方观望,正看见靖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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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个皇子兴奋地边拼杀边向我这边靠近。大皇子手起刀落砍掉一个敌人,大声说道:“大家坚持一下,就算靖谷城没有了,我们还有东境,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我一阵晕眩,心想他靖谷皇帝皇子跑到东境来,那我这个东境王算什么呀?大皇子看见我在观察孔朝外看,赶紧喊道:“东境王大哥,你快来救我们,我们在这里!快过来呀……”
我假装没有听见,催促张卒道:“快走快走,朝西边去!”
张卒驾马,对我说道:“陛下,刚才似乎有人在叫你?”
我看瞒不过,一本正经地说道:“是的,那个叫我的人正是靖谷皇子!”
“什么?”张卒惊叫起来,“陛下,我们过去亲自了结他们,为九十九烈士报仇!”
我说道:“算了,东境人都知道他们杀我东境士兵,但靖谷境内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若我们动手杀人,对我们今后不利。现在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靖谷城破,自有人收拾他们!”
一群死士还愤愤不平,因为那九十九烈士是他们的兄弟,虽不在同一军营,但都是我的兵,相互之间的认同度很高。只有浅水伯半眯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们一连越过十几拨混战的场地,终于在离西门不远的位置看见四个靖谷士兵保护一老一女,边逃边与几十个敌兵战斗。那一老一女正是我们要找的人,靖谷王朝的丞相金时与其女金玉。
金时看着仅剩的四名卫士,心中一片冰凉。保护自己的人马,除了自己的府兵,还有几十名禁军,加起来有百人之多,如今只剩下四名,这四名卫士拼死保护主子,不畏生死,但他们哪里是几十名南山军的对手,霎时间四人同时中刀,一人被踹飞到金时身边,那卫士抬起头对金时父女说道:“大人,我们有辱使命,没能保护好丞相大人!”一句话说完,头一歪,就此死去。
金时眼中没有悲痛,对着已经身死的卫士说道:“你们先走一步,老夫随后就到!”金时手捏一柄短刀,紧握金玉的手说道:“我们殉国的时候到了,切记不可有贪生的念头,一旦落入南山军手中,我们将沦为奴隶,永生不会再有天日!”
金玉也手持一柄短刀,有不舍之情流露。金玉说道:“父亲,东境王传信说要来救我们,我们再等等!”
金时说道:“南山军百万大军,靖谷城早已淹没在南山军之中,就算东境王再有本事,他也进不了城。能有令玉儿动心的男人出现,为父很欣慰,只怪你们生不逢时,不能在一起。”
金玉娇嗔道:“父亲,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在说话间,几十名南山兵已将他们包围,为首的一名士兵见女人手上有一柄短刀,立即明白是自杀之用,他虽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从先前保护他们的卫士人数可以猜出他们的身份不简单,那老头说不定是个王爷之类的重要人物,那美女说不定是个公主。若是掳了公主献给殿下,自己升官发财不在话下,想到此,头领说道:“姑娘不必如此,我南山军对待战俘很优待,只要对我们不抵抗不仇视,相信很快就会有自由!”
金玉没开口,金时愤然道:“哼,你骗三岁小孩呢,谁不知道你们南山军对待战俘残忍至极?”
一个南山兵怒声呵斥道:“你个老不死的,我先杀了你!”说着举起长矛就要将靖谷王朝的丞相金时当场刺死,金玉一声尖叫,说道:“你们杀了他,我也不活了!”
那南山兵一怔,长矛终究没有刺下。金玉刚才紧张到嗓子眼,现在总算呼出一口气,忽觉手上一阵疼痛,短刀掉到地上。那南山军头领看准时机,当金玉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南山兵身上时,用刀柄打掉金玉的短刀。南山兵与他的头领很有默契,看见头领已控制住女人,又看见头领似在点头的眼神,立即明白头领的意思,重新举起长矛,向金时刺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金玉只觉眼前发黑,双腿无力,险些栽倒在地。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阵比鞭炮还响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南山兵一个个倒地死去,片刻后,竟没有一个站立的南山兵。
金时和金玉怔在当场,一脸不可思议,金时忽然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向他们走来,惊叫出声:“东境王?”
金玉也注意到这个男人,心中无比激动,他来了,他终于来了。金玉心中小鹿乱撞,她与东境王飞鸽传书,写过肉麻的话,但现在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似乎又有一种陌生的薄膜将他们隔离,看见东境王,脸色不自觉地红的像个苹果。
我带着十名死士走到金时父女面前,拱手说道:“金大人,你们没事吧!”
金时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你真的是为救小女而来?”
我看着金时,他此时还在激动之中,说话都不利索,他现在激动的不仅是自己保住了一条老命,也为自己的爱女不必自我了断而激动。我又看看金玉,此时她竟有些娇羞,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侃侃而谈的样子。我说道:“金大人,我来此,正是为救金大人和金玉姑娘脱险,我们赶紧上战车!”
不待金时说话,两名死士搀扶着两人快速坐上战车,我也赶紧上车,上车之前我朝来时的方向一看,喊杀声震天,足有万人向我们冲来,我吓来一跳,赶紧说道:“快走,南山军追来了!”
余下的死士快速跳上车,张卒问道:“陛下,我们冲出西门,到了空旷的地方敌人是追不上我们的!”
“好!”我答复一声。张卒正准备驾马,金时说道:“不可,西门早已被南山军用石头封住,为的就是不让帝国的重要成员逃走,我们想驾车离开绝无可能!”
我脸色一沉,一时想不到逃走的方法,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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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越来越近,张卒说道:“与其等死,不如冲到敌人阵营中多杀几个敌人!”说着调转马头,朝着南山军迎面奔去。
我心中佩服这几个死士的勇气,如今最好的办法只能回到进来的地方,从正门出去。我们有战车保护,冲出敌阵不是不可能。南山军中几个带头追击我们的头领见我们回头,也吓了一跳,他们可是亲眼见过我们战车的威力。我见那几个头领挥挥手,南山军立即停止追击,拿长矛的士兵似乎还在后退,张卒兴奋地叫道:“快看,敌人被我们吓尿了,见了我们开始后退了!”
我中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才正常,哪有真不怕死的人,若是他们真不怕死,筑起人肉长城,我们的战车也只有被困死的份。我一口气还没有呼完,就见南山军中有人后退,也有人前进,那前进的人手中拿着短小棒子,正是我卖给海豹皇子的火龙铳。我心中惊悚,火龙铳不比弓箭,就算观察孔再小,也有可能被击中,更何况还有这些战马当活靶子,虽然这些战马都有钢铁盔甲防护,但眼睛和腿都是弱点,遇到乱枪扫射就非常危险了。我吼叫一声:“快转向,敌人有火龙队!”
张卒也发现敌军的怪异,现在惊醒,赶紧转向,想朝北边巷子逃走。敌军火龙队本想等我们走近后再射击,现在见我们转向,纷纷开枪射击,一阵枪声过后,两匹战马一阵哀嚎,战车一阵颠簸。靠敌军方向的两匹战马中弹倒地,而战车的颠簸正是碾压过两匹战马的尸体。战车内的人高度紧张,现在只一个回合就死了两匹马,再来几个回合我们也别想离开了。金时和金玉更是冷汗直冒,刚才火龙铳的弹头射在马车上,犹如死神在身边掠过。
战车进入向北的一条小巷子里,死士都没有了刚才的兴致,刚才战车进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但现在敌人已经找到了克制战车的方法,这意味着,死士快要尽忠了。浅水伯看了我一眼,半眯着眼睛冷言说道:“将火龙铳卖给敌人,这下自食其果了吧!”
我心里一阵烦躁,浅水伯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虽没有看着我说,但那讽刺意味很浓。金时听出苗头,盯着我问道:“你说什么?南山军的火龙铳是你们提供的?”
浅水伯不说话了。金时一看这反应,立即明白了大半,指着我责问道:“真是你们东境出售武器给南山军?你,你们太不像话了,你们还是靖谷帝国的附属国吗?”
我细细一想,出售给南山军武器,现在不仅砸了自己的脚,也许还加速了靖谷帝国的灭亡,这样想来还真是我有些理亏,但现在哪能承认?我深吸一口气,假装叹一口气,回答道:“东境确实出售过火龙铳给南山军,但东境也传信要出售武器给靖谷王朝,只是一直没有得到靖谷王朝的回复。”
“真有此事?”金时半信半疑,说道,“此前帝国得到过你们留下的一批火龙铳,仿制了不少,可是故障太多,根本不能用来作战。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技术?”
我说道:“东境是贫瘠之地,从前不管是靖谷王朝,还是南山王朝,根本不会瞧上一眼,但上次经历了南山王朝带来的灾难,而靖谷王朝又任由南山军占领选择冷眼旁观,东境人选择了自己发奋图强,研究武器。出售武器给邻国,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出售武器的钱财,东境依旧是贫瘠之地,不出售武器,东境依旧会任由敌人践踏。我们作为战士,不怕强大的敌人,而是怕自己不够强大!”
张卒等死士都是出自军中,对我这个战神有盲目崇拜,刚才听见浅水伯似乎在嘲讽我,纷纷漏出愤怒的目光,现在听见我这一番话,纷纷附和道:“对,我们不怕强大的敌人,怕的是自己不够强大。”
“这?”金时一时无语。
我乘胜说道:“金大人,靖谷王朝怎么样对待东境,相信不用我说了吧!”
金时能坐上王朝的丞相之位,政治水平自然超高,在国与国之间,哪有道义可言,就算是附属国,只要强大后也未尝不能取代宗主国,而靖谷王朝对东境王国失信在先,东境若还一味愚钝死忠宗主国,反而让人难以理解。金时想明白这一点,不接我的话茬,换了个话题说道:“过往就不说了,现在最关键是救出皇帝陛下,东境王,帝国虽对你不仁,你却不能对靖谷皇帝不义,何况你们都是同一个家族!”
我心中一阵懊恼,心想我怎么也不能救靖谷皇帝,若是救了,带到东境,那我的子民是听国王的,还是听皇帝的呢?
金时见我不说话,就知道我心中所想,金时说道:“国王陛下,你若不救靖谷皇帝,我也不可能苟活于世,请陛下停车让我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金时见我不为所动,又说道:“玉儿,你是要苟活还是随为父就义?”
在金玉心里,我及时出现救下他们父女,我的英雄形象已经烙印在她心底,此时表面虽有些忸怩,但内心早已欢喜异常,此时听见父亲说出这话,心中一下凉了半截,一边是自己期望的幸福,另一边是自己的至亲,正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我赶紧说道:“救吧!金大人不必担心,现在皇帝陛下在什么位置?”
金时见我松口,脸色虽没有变化,却喜在心里,说道:“皇帝陛下应该携家属在北门附近,昨日我们与陛下分开后分别大张旗鼓逃向其他宫门,为的就是减少陛下的压力。”
我心说这群大臣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还真忠心,若是我有这样一批臣子就好了。随即又想,就是因为这群不作为的大臣才导致皇帝大权旁落,听从皇后摆布,这才是导致帝国覆灭的根源,这样的大臣还是少用为妙。我大声说道:“张卒,我们去北宫门!”
张卒答应一声,满脸不情愿,不仅是他,其他死士都紧皱眉头。他们虽不懂政治,但天无二日,人无二主的道理还是懂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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