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军官此举都暂时是替张宁等人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一众镇民。
剩余的几名羌人一阵眼神交换下最先做出行动,他们终是放弃了继续与张宁为难,神色晦暗的扛起光头大汉的尸首退出人群。
羌人这么带头一退,余下镇民们更是不敢再有动作,立时是各自散去。
见此纵然也有万般疑惑,但张宁再无更多耽搁,快步返回到阿留顷的身边察看起了他的伤势。
此时的敕勒汉子已是面色煞白,胸膛快速起伏,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看到张宁走来,他苦笑着勉力开口:“没想到那羌人下手会如此之狠…嘿,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仍插在小腹上的匕首,饶是疼痛至极可仍旧继续道:“还…还连累你动手染了他人性命…如果……
如果不是那军官开口,我可真是得悔死……可笑前番我还…还差点令你与我一同得罪那人。”
“大哥,你别说了伤势要紧!”张宁看着不断从伤口处溢出的鲜血,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也亏得阿留顷反应迅速,否则这一刀说不得就会当场要了他性命。
郁英蹲下察看一番后,神情凝重:“必须马上拔出匕首做止血包扎,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只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伤药。”
“要不我去想办法弄点?城西的药铺好像没被抢!”郁平忧心忡忡,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郁英重重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
“亏你还想得到城西药铺!那是谁开的你忘了吗!真想去找死?”
“伤药?等等,我有!”
张宁不懂该如何治伤包扎,可一听这话却是立马精神一震,从贴身布囊中快速掏出一瓶瓶伤药。
山胡兄弟见状大喜,两人默契十足,郁平招呼张宁和他一起摁住阿留顷的身体。
郁英则是拿起装有各种药品的瓶瓶罐罐端详起来,似是在分辨该用哪一种。
“呼……呼……”阿留顷仍在大口喘气,见到几人的动作后也不多说什么,只咬紧牙关准备配合。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这时郁英突然伸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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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匕首,随即猛地一拽!
噗地一声闷响下,匕首锋利的刃尖连带着几块清晰可见的碎肉被一把拔了出来。
阿留顷顿时瞪大了眼镜,整个人打腰间向上挺起,就好像是在粘板上正打挺的鲤鱼。
哪怕他平日里是个一等一的好汉子,此刻也忍不住低声嚎叫起来。
郁英可管关不了那么多,将匕首丢在身侧的同时抓起纱布就朝着伤口按了上去,硬生生是抢鲜血溢出前先一步开始包扎。
这一幕看得张宁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郁英居然会搞突袭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下手。
这也不由让他感觉一股凉气打脚底窜入天灵盖。
‘妈的,还好伤得不是我!老子这辈子都不会让这家伙给我包扎!’
吐槽归吐槽,郁英的动作却是极快,三下五除二就给阿留顷的小腹包扎完全。
“嘿,这下好了,不会再……”郁英长出一口气,摸去头上的汗珠露出笑容,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缓过劲来的阿留顷一脚踹翻,狼狈倒地。
“阿留顷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被两名女眷赶忙扶起的郁英好不冤枉。
对此阿留顷却是充耳不闻,只一个劲的咆哮道:“郁英你这只山胡狗,你看老子好了收不收拾你!”
两人一个恼怒万分一个直呼冤枉,尤其是阿留顷哪像是个伤者!
唯有郁平嬉笑着冲张宁解释道:“阿留顷大哥的伤不算重但很危险,那匕首不拔还好但拔了就有止不住血的可能。
我大哥就是故意趁他不注意动的手,只是我们山胡族的土办法,张大哥您看笑话了。”
经过一连番的事后性格冲动直率的郁平已是对张宁多了几分敬重。
他的话也将郁英和阿留顷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郁英拾起匕首找了块较为干净的布条擦尽血渍后递向张宁。
“张兄弟,你的匕首。”
“我的?我看这还是给阿留顷大哥比较合适。”张宁连忙推脱。
但阿留顷却是也说道:“按照咱们北地的规矩,你杀了那羌人这匕首就是你的战利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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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应当归你!
我差点就遭了他的阴招,你把这个匕首让给我不是诚心取笑我吗?”
敕勒汉子故作不满,郁英郁平也一同看向张宁,见此张宁不再犹豫伸手接过匕首。
知道此时他才算看清了这把匕首的模样,通体银白,刃尖锋利,尾部塑着一只断尾的壁虎,起来看不像是普通兵刃。
“这可是个好宝贝,值不少!”郁平笑道。
一边郁英也难得地点头附和:“确实是一把上乘兵刃。”
“哦?”张宁闻言再度细细打量,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阿留顷知道他来自南边,便强打精神勉力解释道:“在六镇的西边有一片是朝廷划给羌人的栖息地,他们经常和蠕蠕进行通商交易。
用盐米换些武器马匹之类的。
据说这蠕蠕中的王族养有一批铁奴,擅长锻造兵刃铁器,这应当就是出自那铁奴部族。
锋利的地方远远胜过魏人刀剑。”
张宁心中讶异,想不到柔然人的锻造工艺居然还比占领华夏北部的拓跋魏人更加先进。
正想着阿留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三人连忙上去询问照看,阿留顷却是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担心的同时,将目光再度投向张宁。
“兄弟,依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哥你这话是……”
“嘿,刚才我见你杀那羌人果决凌冽,应付镇军军官震慑镇民都强过我许多。白天和蠕蠕打的一场,如果不是你想出办法带我们进巷道,我们或许都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怎么看你都比我这个莽汉更咳咳……聪明,更适合带我们活下去。
你说的对,这些狗日的镇军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有些东西只能我们自己去拿。”
阿留顷有气无力地望向张宁,方才强撑太久他现在已经疲惫不堪。
张宁见状赶忙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阿留顷,而身侧郁英郁平听了这话虽不知其中内情,但也都明白阿留顷的意思。
回想起前番种种,两人当下异口同声道:“张兄弟,我们听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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