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几人离开后,立马便回了候府,立刻安排手下对城中各处可疑之处仔细搜查监视。一有消息即刻上报,不容迟疑。
姜离看着手下的人各自领命而去,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或许这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派出去的人带回各种消息,但都不是姜离最想听到的。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与此同时,城中某处店铺内,同样有人在等待着消息,焦急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店内一处暗室之内,昏弱的烛光散发着浑浊的光亮,它想要把黑暗照亮,可偏偏又被黑暗所吞噬。它挣扎着,拼着微弱的力量,照亮了暗室尽头的几个人。
一名黑衣男子端坐在首位之上,脸上的焦虑在莹莹烛光下显得几分狰狞。他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案,在安静的暗室里响起阵阵回声,在几人的心里不断回响着,震慑着。
一位身着锦缎丝绸的男子恭敬地站在一旁,油光满面的脸上没有丝毫经历风霜的痕迹,他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在临陵经营多年,负责打探临陵乃至整个凌州的消息。
这间暗室平常无人居住,只是以备不时之需,避免灾祸。前段时间突然有来自大晋皇城的大人至此,且受伤不轻,才将其带入暗室修养。
对于这位大人,他必须好生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稍有差池,恐怕今生再无回到晋国的可能。
“大人!这是这几日刚到货的上等药材,对治疗外伤剑伤很是有效。”店铺老板恭敬地奉上一个锦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望对大人和兄弟们有所帮助!”
前段时间,徐戎等人突然找上门来,着实吓了他一跳。几人受伤皆是不轻,一路风霜更是没有人样,若非为首之人掏出了令牌,他必定要教训他们一番,给点颜色看看。
但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店铺老板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好菜好饭伺候着,更是命人去购置疗伤药材,生怕怠慢了几位皇城来的大人。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要他们回去别在上头说坏话就行,若是能美言上几句,自然是更好了。
所以,这段时间店铺老板一直将几位大人当成是祖宗般孝敬着。
徐戎拂拭着桌案上的锦盒,光凭手感便能断定,里面的药材必定珍贵非凡。经过这几日的修养,他和手下弟兄的伤势虽未痊愈但也好了大半。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身上的伤很少有痊愈的时候。通常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这才是常态。
但徐戎并未因伤势的好转而放松,反而愈发的焦虑起来。因为他们此行的任务仍未完成,不仅如此,此时更是让沈崇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这如何能不让他火大。
更何况如今身陷囹圄行动受阻,更是让他焦急万分。
“沈崇,可有消息?”徐戎的语气中带着若隐若现的焦急。
“大人,还是没有找到沈崇的下落。”黑衣手下低头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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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他还能飞了不成。”徐戎一掌拍在桌案上,强劲的力道将上面锦盒都微微震开。可见他此时暴怒的心态。
“最近已经有人在打听我们的行踪了。”黑子手下硬着头皮报告着这一足以雪上加霜的消息。
“他娘的!”
徐戎大骂一声,这样的结果并非没有想到。刺杀那晚的失败,恐怕已经暴露在临陵军方的面前。自己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甚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稍有不慎,恐怕会殒命于此。
如今,沈崇更是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让整个局面非常被动。最让徐戎感到不安的还是临陵军方的态度,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可偏偏没有丝毫的举动,实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他受了伤,暂时出不了城。”
“各处城门,都要派人留意,他若是出城,务必第一时间追上他。”
如今的局面,徐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能在临陵军方采取行动之前找到沈崇。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恐怕再无除掉他的机会。
黑衣手下领命而去,不敢停留半分。
“你那边有何消息?”徐戎双眼死死盯着店铺掌柜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徐戎等人初到凌州,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行动受限,难以寻到沈崇的行踪尚能理解。
可你在凌州经营多年,若是也未能查到丁点线索,那还留你在这位置上还有何用!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陈到暗叹一声。
陈到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属下已经调动了分布在城中的所有兄弟,严密监视着每一处沈崇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只要他敢现身,定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也没有任何线索了!”徐戎神色一冷,起身缓缓走向陈到身边,缓缓说着,“陈到,你呆在临陵已经有些年头了吧!你能做在这个位置上,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陈到脸色一变,愈发恭敬起来,感激道:“当年若不是大人在主子面前力荐,属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您的恩情,属下断不敢忘!”
徐戎冷哼一声,持剑压在陈到的左肩上,沉声说道:“不敢忘有何用!我现在要的是沈崇的下落!此次若是让他逃脱,别说我了就连你也难逃罪责。”
陈到咽了咽口水,事态严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临陵城中有几处我们的据点?”徐戎收回佩剑。
“回大人,有四处!”
徐戎很是不悦地看着他,像是在质问。
陈到很快便察觉到了那道凌厉的目光,立马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
“凌州虽统辖三郡,却始终是关外之地。除了曾经的皇城临陵外,其余两郡说是荒凉也不为过!北境驻军,西境开荒,这些年一直如此!”
“凌州三郡,共设有三十八处据点。每座城中都有我们的人在暗中经营,打探情报!”陈到一一汇报着,生怕漏掉什么引来徐戎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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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如此多的据点,你却依旧没能打探到沈崇的下落,这和没有又有何区别!”徐戎一想到这便气不打一出来,这帮人平时上报一些没用的情报也就算了,不成想到了关键时刻更是派不上用场。
“大人,没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陈到抬头讨好似的看着徐戎。
徐戎颇有几分意外,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说?”
“回大人,据手下来报!现在除了我们之外,候府的小世子似乎也对沈崇的下落感兴趣!这段时间那小子可没少下功夫,却依旧没能有所斩获!”
徐戎不解地看着陈到,说道:“我就是担心那小子会插一手,这样反而会让我们束手束脚。若是让他抢先一步找到沈崇,情况只会更糟。”
陈到点头,情况的确如此,“但如果我们能盯紧了他呢!”
徐戎迟疑地说道:“你是说只要盯紧了那小子,便能找到沈崇?”
陈到没有回答,转而说道:“这未尝不是一种方法!如今沈崇暗藏不出,我们这边又行动受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姜离在城中明目张胆地搜查,以打草惊蛇。只要惊了沈崇这条蛇露出马脚,我们就有机可乘!”
“有机可乘吗?”
徐戎不免在心里嘀咕起来。之前那么多次的刺杀都让他躲了过去,如今要在城中军队的眼下杀人,真的会有机可乘吗?
不过,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人的身影很快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或许能够对付得了沈崇!
徐戎双拳收紧,眼中重新迸发出激动的神色。沈崇,这次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只要你现身,便插翅难逃!
“此事,你有几分把握!”徐戎很快便冷静下来,眉头微皱询问道。
陈到嘴角一咧,露出难得的笑意缓缓开口,“大人,情况或许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听闻您在动手的那天夜里已经和临陵的小侯爷打过照面了!”
徐戎似乎不太愿提起这件事,那个臭小子不仅坏了自己的好事,还在一旁看热闹,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可偏偏那小子又有点手段,奈何不了他,最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去。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如今却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手上,日后若是有机会定饶不了他。
徐戎说道:“是又如何!”
陈到提醒道:“可他当晚并未带走沈崇!”
不错!徐戎心理在打鼓,可这说明什么呢!
是他拿不下沈崇,还是故意放走了他?
“或许自那晚之后,您…我们和沈崇之间的游戏,已经变成了我们和姜离之间得较量了!”陈到那张圆润的脸上变得精明起来,丝毫没有油光满面的感觉。
“这有何区别!”徐戎依旧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陈到再次强调,“是我们和姜离之间的较量,而不是我们和整个临陵之间的较量。”
“这就是区别!”陈到一语中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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