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什么路数?
姜离在钟府门口来回踱步,时而低头自语时而皱眉看看钟府的大门。这丫头不对劲,若是以前,钟楚灵是断然说不出这种话的,肯定是被某人给教坏了。
从小到大,钟楚灵就喜欢跟在姜离身后,叽叽喳喳得没完没了。两人之间除了斗嘴就是吃吃喝喝,最严重的无非也就是放几句狠话,然后教训姜离一顿也就算是了结了。像今晚这种语气的话还是第一次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什么叫不想见就告诉你一声。本少爷不就是有点心虚嘛,怎么就上升到讨厌的地步了。这十几年间,姜离身边的玩伴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钟楚灵还跟以前一样,一直陪在他左右。这些他岂能感受不到。
姜离叹了口气,不过钟楚灵的话也提醒了自己,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钟初先这边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之前在府里,殷素素大骂负责的将领来看,应该是没什么进展。
姜离刚想抬腿进钟府问问情况,脑海里就浮现出钟楚灵刚刚的那番话!
算了,还是明日再来吧!
不过越想就越生气,自己堂堂侯府的世子也算得上是千金之躯,如今连调查几名刺客的下落都要自己亲自动手了。难道不是应该躺在舒适的锦缎上喝着香茶听着属下的汇报吗?如今这般东奔西跑的图啥呢!
“他娘的,果然还是宁腾会享受!”
姜离暗暗想着,没准这家伙此时正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呢!
“管他呢,回府!”
钟楚灵刚进自己的小院,准备回房休息,发现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着一个男子,正慢悠悠地喝着茶,于是便问道:“你在那干嘛!”
钟楚先放下茶杯,无奈地走过来,“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好妹妹了!”
“哦,看完了!你可以走了!”钟楚灵不想搭理他,径直向屋里走去。
“那小子又哪里惹你生气了?”钟楚先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钟楚灵停下脚步,没好气地说道:“你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事?”
“这事不大吗?”钟楚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妹妹,他再熟悉不过了,她心中最大的事恐怕就是姜离了。
“他惹我的事多了去了,以前怎么也没见你因为这种事跑来安慰我。”钟楚灵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怎么,明天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这不是看你跟平常不一样吗?就过来关心关心你。”钟楚先陪着笑,“以前那小子若是惹你生气了,你回到家里,就算是不打骂下人,也是要摔摔枕头花瓶什么的!如今这么反常,怎么不让人担心呢!快告诉哥,究竟受什么刺激了?”
一开始看见钟楚先来关心自己,虽然自己不需要,但心里还是蛮暖的,可是着越说越离谱的话是怎么回事,本小姐什么时候打骂下人了?我那是跟下人切磋功夫好不好,我在教他们做事好不好?合着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刁蛮任性的?
钟楚灵闭上双眼,使劲吸着气想把自己想杀人的冲动给压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噗嗤!钟楚先笑出声来,“怎么就不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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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你知道女人是什么样吗?你抽空去轻衣楼看看,那才......”
钟楚先还未说完,便觉得气氛不太对,一抬头才发现那张即将要发飙的脸,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轻衣楼。
“你!给!我!滚——”钟楚灵玉手已经放在腰间的鞭子,眼见就要抽了出来。
“好嘞!”钟楚先拔腿就跑,不敢有丝毫犹豫,一溜烟的功夫便出了院子,“这才对嘛!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嘛,正常了!正常了!”
“钟楚先,我要杀了你!”
接下来的几天,临陵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前几天的刺杀仿佛像是沉入海底的一颗小石子再也未能掀起波澜,很快便被遗忘。姜离的日子也如往常一样,除了平时和宁腾在城中喝喝酒,就是去看守城门。
原本城门处只是摆着一张藤椅,如今却变成两张。宁腾闲来无事,索性也和姜离一起悠哉悠哉在那晒着太阳。若是躺烦了,就去找找过往城门行人的麻烦,找找乐子。
姜离正躺的舒服,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待他睁眼一看,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
“小侯爷,我家公子请您到府上一趟。”
姜离认得此人,是钟楚先院里的小厮,想来是他那边调查有了点眉目。于是便问躺在一旁的宁腾,是否要一起去一趟钟府。
宁大公子很果断地拒绝了。虽说宁腾和钟楚先同是一起长大的,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一般。
钟楚先一直瞧不上横行霸道、寻欢作乐的宁腾,自然也就懒得去凑热闹。更何况若是在钟家遇上钟楚灵,保不齐又是一顿收拾。
“离哥,我去轻衣楼等你!”宁腾自己一人也没有太多兴致去别的地方。
姜离点头,让宁腾带着姜安同去,自己一人赶往钟府。
“这是这几天来所有的消息。”钟初先将厚厚的一摞书纸放在姜离身侧的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各家店铺老板、伙计的证词。
“辛苦了。”
姜离一张张地翻看着,想找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内容。
“最近几天,确实有几位陌生人到过药铺抓过药,且都是治疗外伤的药材,且药量之大。几人神色匆忙,总是在向四周张望着,且口音很奇怪,听不出是究竟是哪里人士。显然,他们在掩饰着什么。”
姜离的目光从纸上离开,看了钟初先一眼。
“这些是那些拿药之人的画像。”钟初先白了一眼,“但各店铺老板和伙计,也只能记个大概。”
姜离随手翻动着那些画像,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印象。那晚的人都蒙着面,根本就无法从这些画像中分辨出什么。
不过,至于那个人的画像……或许能有点收获。
但姜离很快就失望了,从这些证词来看,沈崇这几日似乎并没有再到药铺抓药!自离开轻衣楼后,他便没有走进过药铺,彻底消失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药材了吗?
姜离暗暗想着,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那晚双方交手中,沈崇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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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很容易会感染,甚至加重伤情。
或许是他不敢贸然去药铺了吧!毕竟要杀他的人也已经进了城,恐怕各家药铺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只等沈崇露面。
“客栈方面呢!”姜离不死心的问道。
钟楚先摇摇头,很笃定地说道:“再正常不过了!不管是他离开轻衣楼之前还是之后,最近一个月内并无可疑人员入住!”
这也就说明,不仅是沈崇就连那些杀手们也都不曾在各家客栈出现过,是怕露出什么马脚吗?姜离如此想着。也对,他们终究是晋人,眼下在凌州的地界上行事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
“想要在临陵找一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钟楚先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轻飘飘喝着茶,“若是这么轻易地被找到,怕是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了!”
姜离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位儿时的玩伴,正如他所言,若是当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沈崇,反而没了乐趣。
姜离突然发现,纵观自己身边的这些朋友,最了解自己的居然会是这个家伙,这很让他意外。如果不是两家之间的关系,两人几乎是很难成为朋友的。正如宁腾所说,两人彼此之间差距太大,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一个喜欢酒色财气,一个擅长舞文弄墨,谁都瞧不上谁,最好就是互不相见,不然见了面谁也不会痛快。
但两人却意外成了朋友,并且相处得还算不错。
钟楚先看着姜离正出神,以为在想沈崇的事便出言问道:“你那边消息如何?”
“和你说的出入不大!”姜离有些颓废地靠在椅子上,双眼看着门外的景色。
侯府那么庞大的势力居然也没能找到沈崇的下落,不禁让钟楚先有些意外,“看来,想要找到他,只能挨家挨户地搜查了!”
“为了一个沈崇就这如此大费周章,就算我想,我家老爷子也不会答应!”姜离一早便否决了这个想法,不然岂能等到现在。况且如今在临陵城,真正说了算的可是殷素素。就算事关亲儿子,也不能由着他胡来。
“不是为了沈崇,是为了你!”钟楚先纠正了一句,又说道:“侯府之所以雷声大雨点小,最关键的是你现在平安无事,或者说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倘若他们真的对你动手了,别说临陵了,就算是整个凌州怕是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你想说什么?”姜离目露精光。
钟楚先眼帘低垂,眼中带着疑惑,只是一种感觉,“或许,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去解决了!”
姜离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怎么你年纪轻轻的,就跟那些个老头子似的,说话永远说一半!故弄玄虚!”
“不过算了,这事估计急不得。只要他没出城,我们就还有机会!”姜离刚跨过门槛,转头问道:“怎么这几天没见到你妹妹!生气还没好?”
“生气?”钟楚先一愣,甚是骄傲地笑道:“生什么气,早让我治好了!”
“治好了?就你?”
姜离不屑看了看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子,冷笑一声,“哪来的自信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钟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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