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经验吗……如果我是你,我会赶走沙子里的戈壁蝎。”
听到泰隆德的话,奎恩斯赶紧站起身来四下看着。
泰隆德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向奎恩斯脚下的一个很不起眼的沙烁凸起处,一只戈壁蝎惊慌着从沙烁中跑了出去。
奎恩斯赶紧用脚踩住戈壁蝎,捡起一块石头压住它乱刺的尾巴猛地用力,将毒刺与毒囊扯了下来。
“这附近还有吗?我们可以吃掉它,补充体力。”
“圣行试炼不是不能吃东西吗?”
奎恩斯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戈壁蝎摔在一块石头上。
“你果然是个新信徒……
不能吃指的是不能在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吃,也不能吃圣途之外带来的食物。”
泰隆德点了点头,他看着奎恩斯将那只戈壁蝎吃了下去,也看到了她纱巾之下骇人的伤痕。
那应该是片烧伤导致的伤痕,面积之大布满了小心翼翼的奎恩斯露出来的所有部分。
“那边还有……”
泰隆德说着,接二连三的丢出石子,奎恩斯在他的指引下抓到了不少。
“这种巴掌大的戈壁蝎肉质肥美,除了壳麻烦一点之外其他还好,你不抓几只吃吗?”
“不,我不饿。
倒是你,光吃是不行的,水要怎么办?”
“水啊,要明天才能走到那处地方。”
“那处地方?你是来过了是听别人说过?”
奎恩斯吐出几片蝎壳,喃喃地说道:“我不光来过,我还抵达了三湾窟,也喝到了全知之水。”
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清风吹了起来,将奎恩斯脸上的纱巾掀了掀。
泰隆德看清楚了,确实是烧伤留下的伤痕,伤痕从下半张脸延伸至脖颈深处。
“既然你喝到了全知之水,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圣行呢?”
“一是为了引领你们前往三湾窟,二是我又有了新的疑问。”
泰隆德想了想,接着问道:“你喝过全知之水,那你当初的疑问已经有答案了,对吗?”
“是的。”
“能告诉我你当初的疑问是什么吗?”
奎恩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戈壁滩的晚上风确实很大,温度也比白天低了很多,奎恩斯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卧进沙子之中,吸取着地面以下的温热。
突出的石头为她挡住了风,晒了一天的沙地深处为她提供了热,她熬过这一夜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但其他几位同行的圣行者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们没有奎恩斯拥有的经验,冻地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第二天一早,当双日的光芒再次照耀大地的时候,奎恩斯仿佛感受到了光之灵主的召唤一般从几乎将自己掩埋的沙丘中醒来。
伴随着晨曦之光,她跪坐在地,双手相握,低语呢喃着。
泰隆德站在其他几人身旁看着奎恩斯,他不想出声打断她的祷告,即便是他身边的几人已经冲他单膝下跪。
良久之后,奎恩斯祷告完毕,她站起身来看向泰隆德这边。
“你们确定要放弃此次圣行考验吗?”
那几个人伸向泰隆德的手转而伸向走来的奎恩斯,他们的口中齐声说道:“我确定,伟大的光之灵主啊!我需要你的帮助。”
奎恩斯将几人一一拉了起来,泰隆德赶紧搀扶住其中一个情况极为糟糕的圣行者。
“他们需要尽快抵达救助站,这个人脱水严重。”
听到泰隆德的话,奎恩斯跳上一块石头往远处眺望。
“是这个方向没错了,走吧……”
抵达救助站的时候已经是烈日当头了。
当泰隆德背着一个人,搀着一个人出现在灵光救助站信徒们的视野中的时候,他们赶紧驱车赶了过去。
他们接走了需要光之灵主帮助的人们,一行人只剩下了泰隆德玉奎恩斯。
他们继续一前一后地走着。
前方目视可及之处已经看不到其他圣行者的身影了,身后也是。
两颗相互缠绕的太阳似乎停留在了他们的头顶,将他们的影子照的只有脚下的哪一小片。
“你为什么要一直跟在我身后呢?”
奎恩斯问道,声音里夹杂着似乎无尽的疲惫。
“我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从昨天就一直跟着我。”
奎恩斯说完,将脚步停在了这片沙丘的顶端,随后她横躺下来,让自己沿着斜面滚了下去。
泰隆德赶紧跟了上去。
“你非常想知道这件事吗?”
“呸呸……”
奎恩斯吐着嘴里的沙子,看向泰隆德。
“我很想知道。”
泰隆德跟上已经继续启程的奎恩斯,这次他没有跟在她的身后,而是与她并肩而行。
“很想知道的话,那我们交换吧,我也很想知道你的一些事。”
“呵呵……狡猾的家伙,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第一次在圣行试炼中被光之灵主解答的问题吗?”
“嗯。”
奎恩斯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好吧,好吧……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泰隆德看向奎恩斯,仔细聆听着她的讲述。
“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没能活下来。
我被我父亲带大,而我的父亲是个酒鬼。
父亲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酒鬼的,至少在我五岁前他还是比较正常的。
但随着他的酒瘾越来越大,他心里的恶魔失去了枷锁。
酒醉时,他会指责我,指责我的出生夺走了他的爱人,但当他清醒时,他却又抱住我,请求我的原谅。
后来,指责变成了打骂,虽然他在清醒之后还是会抱着我,挂着两行悔恨的泪水请求原谅,但这根本无法解除我心中的恐惧。
终于有一天,酒后的父亲将我按在铁炉上,我当时撕心裂肺地喊,拼命地挣扎,但都淹没在了他那恶毒的谩骂之中。
第二天天亮,酒醒了的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请求我的原谅,他抱着我去了医院。
从那以后,他变了,虽然不再喝酒,但变得对我非常冷漠。
虽然不用担心在挨打了,但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