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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烈酒

    “孙贼,回头!”

    霍邪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中的弯刀直取巴图。

    巴图闻声回头,却感到颈部一凉,随即天旋地转,远远的看到战马之上有一具无头的躯体鲜血喷溅。

    巴图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死在大奉一名无名小卒手中,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不甘与悔恨。

    霍邪顺势扑在地上,由于惯性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下,身上都是巴图喷溅的鲜血,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战士。

    “哈哈……咳咳……哈哈哈!”

    伍长看到巴图被霍邪枭首的那一刻,不顾腹部的伤口,疯魔一般仰天大笑,嘴中不断溢着血沫,但还是止不住笑意。

    黄松高单剑杵地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远远的看着霍邪眼神明亮,高举右手嘶喊道:“洪山营万岁!大奉万岁!!”

    “洪山营万岁!大奉万岁!!”将士们一同呼喊,声音惊天动地。

    将士们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蜕变成了真正的战士,在未来会在无数场大战中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牺牲,可他们不怕,他们身后是家,是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那里有自己的父母儿女,还有陪伴自己的半辈子的婆娘。

    只有真正面对过北元蛮子,知晓了战争的残酷,才能懂得军人的含义。

    浑身浴血的霍邪柃起巴图的头颅再度翻身上马,这次战马异常的温顺,乖乖的驮着霍邪。

    侥幸存活的几骑北元骑兵不敢看向霍邪,他们快速的逃往北方,逃往元庭的大营。

    陆玑与医务官一同安置好伍长,起身恍惚地看向四周,茫茫的原野躺满了尸体,大地染红,天地之前悠悠回荡的只有哀嚎……

    夕阳欲坠,天边的残红无言地诉说着波澜壮阔的故事,昏暗的平原上,那一团篝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包扎好的黄松高面朝篝火,他的身后是洪山营仅存的一千三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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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士卒,其中近一半人人在混战中残缺了四肢,被身旁的同袍搀扶着,表情肃穆。

    幸存下来的人收殓了阵亡同袍的尸体,为了防止瘟疫,只能围上柴火,进行统一焚烧。

    黄松高端起一碗酒,洪山营所有士卒齐刷刷端起了手中的酒,陆玑端着手中的酒,虚虚地望着篝火眼神迷离,若有所思。

    “洪山营阵亡的将士们!”黄松高冲着篝火高喊,声音嘶哑“有位读书人曾言‘好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说得好哇,兄弟们,还望在地下多多保佑还活着的兄弟们,魂归来兮,等咱们杀光了北边来的蛮子,就带着你们回家。兄弟们,此去路远,跟紧了!”

    黄松高含泪把碗中的烈酒慢慢撒在地上,洪山营的将士亦是如此。

    有人忍不住泣出了声,场面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三五个大汉死死的拥在一块抱头痛哭,哭喊声撕心裂肺,他们通过哭宣泄着心中的压抑以及悲痛。

    有多少兄弟,同乡一块来参的军,眨眼睛人就没了,白天惨烈的厮杀犹在眼前,有多少人闭上眼都是一张张血糊糊的面孔。

    陆玑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央,胃里翻江倒海,陆玑趴在地上不顾一切的呕吐,呕到只能倒苦水。

    亲眼见识了战争,陆玑所有的幻想随之破碎,那个脑海中鲜衣怒马的将军与死去的同袍一同消逝于烈火,化为碎片。

    霍邪抱着一坛黄松高赏的烈酒一屁股坐在陆玑旁边,将酒坛递给陆玑,轻言道:“来点?”

    陆玑默默的结果酒坛,狠狠闷了一口,辛辣的烈酒入喉,火辣的感觉穿透心腑,陆玑狼狈的咳嗽着,随之又闷了一口,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干哈呢?”霍邪一把抢回酒坛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咋滴,要把自己灌死啊!”

    “霍爷,”烈酒的后劲极大,陆玑借着酒劲尽情宣泄着情绪,脆弱的流着泪抽噎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霍邪瞥了陆玑一眼,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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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啥对你这么客气吗?”

    “为什么?”陆玑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是个读书人,你能拿起武器来到这儿和蛮子干,你就值得我的这份尊重。”霍邪同样闷了一口烈酒。

    陆玑从未经过世事的敲打,一贯的养尊处优让他此时格外的脆弱,“可是霍爷您也是读书人,您能单骑枭首取敌将,可我、可我连追出去都不敢。”

    霍邪笑了笑,轻拍陆玑的肩膀说道:“陆啊~我第一次杀蛮子时比你强不了多少。”

    “我家是在辽东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里,那年蛮子杀入辽东,洗劫了我们村子,三百多口子人一个不剩,我当时上山砍柴躲过了一劫。”

    “我在山上远远的看着蛮子来了,当时我没敢下山啊!要是当时我敢下山报信,兴许……”

    霍邪又强闷了一口烈酒,呼出一口浊气“这酒劲真大,把老子眼泪都给辣出来了。”

    陆玑看着霍邪有些发蒙,他没想到霍邪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抽了抽鼻子,“霍爷,我怎么才能成为你那样?”

    “成为我这样?”霍邪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成我这样?”

    “我想像你一样,取敌首级,多杀几个蛮子!”陆玑的少年心性展漏无疑,如同小迷弟一般看着霍邪。

    霍邪有些无语,不过随即一笑,冲着陆玑说:“老子当兵就是为了收复辽东,希望有一天能再回俺们那旮沓,你呢,你为啥参军?”

    陆玑想了想,望着远处的篝火说道:“我爷爷是大官,我爹也是大官,我在他们旁边做什么都不会被承认,所以我想证明自己,只不过被我爹坑了,来这里当了个大头兵。”

    霍邪看着陆玑愣住了,你这是啥家世啊?来当个大头兵?不过也因此霍邪对陆玑又多了几分敬重,将酒坛再度递给陆玑。

    “干了它,今后咱爷们就是兄弟了。”

    陆玑接过酒坛,二话不说“吨吨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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