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莫离的反应比牧不晚更迅速,直接跳下床快步冲到浴室门口,拳头不断砸在木门上,震得房间砰砰作响:“凌先生,你怎么样?!”
按住把手试图将门打开,发现从里面反锁住了,而之前惨叫的凌绝也没了声音,此时只留下浴室内花洒的水声。
‘不能再等下去了!’牧不晚暗想,准备尝试直接将门撞开,不想锁住的门突然打开了,倒在浴室里昏迷不醒的凌绝暴露在二人的眼皮底下。
浴室内巡视一圈,牧不晚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他将花洒关闭,返身轻拍了两下凌绝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和莫离合力将他抬到床上。
身子一沾床,昏睡的凌绝就有要醒来的迹象,奈何他眼皮几次使力都没能将眼睛睁开,无奈之下,牧不晚只得去护士站求助npc,希望能找来医生帮忙看看。
听闻凌绝的遭遇护士也十分着急,她火速拿起手机拨打号码,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牧不晚就听到楼梯间“哐哐”的脚步声在回荡,医生的白大褂出现在眼前。没有理会他,医生径直跑进房间,快速给凌绝做了一套检查后就掐起他的人中。
感知到身上的疼痛,凌绝口中抽气着醒来,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惊恐。他双手环膝坐在床上,看向医生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好不容易敷衍完医生的询问将人送走,他松了一口气靠坐在床头,眼神呆呆地望着牧不晚。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还没等牧不晚开口,在一旁憋了许久的莫离抢先问道。
“我...诶呀!”听到室友的询问,凌绝下意识摸了下未干的卷发,然后将手摊在眼前看了看,又用力甩了甩头,似乎很纠结。
“阿绝,到底怎么了?”他举止怪异,不得不让人担心,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就要熄灯,牧不晚低声催促。
“牧哥,我刚刚不是去洗澡吗?进浴室之后,我感觉里面的雾气出奇的重,虽说你们两个刚在里面洗完,可水汽就像我们在室外看到的那么浓,我当时就挺疑惑的。”
这话说得牧不晚有点懵,他试探地望向莫离:“我洗的是冷水澡,哪儿来的雾气?莫先生,你是用热水洗的吗?”得到的却是莫离带了些许疑惑的摇头。
这真相让凌绝心惊,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嘴唇泛白,结巴着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雾气打在镜子上,我就想着用衣服擦擦,谁知道刚抹掉上面的水雾,就看到身后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猪头。”
“猪头?”这情形牧不晚想象不到,不自觉地问出了声。
“千真万确,那猪头是长在人身上的,脖子那里有明显的缝合痕迹,甚至连褐色的线头都没剪掉。我当时害怕得厉害,就叫喊着想要你们来救我,谁知却发不出声音,我往镜子里一看,那个猪头手上攥着一根白色的棉线,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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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脖子狠狠勒住,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他拖拽到了花洒下面...”
“是他把花洒打开的?”莫离追问道。
“不...不止如此!”凌绝呼吸有些急促,反驳的时候连嗓子都在用力,青筋暴起得十分明显,好像现在仍然在被勒着脖子一般。
“我之前说了,他的猪脑袋是缝合上去的,他当着我的面将线拆掉,然后...然后把那个有些腐烂的青紫色猪头插在了花洒上面,我就看着这个无头男人,在墙上摸索着找到花洒的开关,好多血...到处都是血!”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牧不晚知道他真真切切是被吓得厉害,忙拍了他背安抚了几声,这才让他不断打颤的牙齿稳住几分。
“可能是因为他注意力在花洒身上,所以我脖子上的棉线松动了下,就趁机喊了一嗓子,我当时听到你们在砸门了,可那东西他没走,反而是根据声音精准找到了我的位置。就把自己脖子上被切得平平整整的横截面凑到我的眼前,我真的太害怕了,真的!牧哥,他脖子里面埋了一根棉线!”
听着耳边凌绝断断续续的倾诉,牧不晚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为防止节外生枝,他低声安慰着,让凌绝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见他状况还好,自己也返身回到床上躺下,刚盖上被子,室灯就熄灭了,屋外响起了护士矮跟皮鞋敲打在地砖上的声音。
根据声音的远近来推测,护士的巡逻顺序是308至301,今日似乎每个病房都很自觉听话,所以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护士巡逻了三圈以后回到护士站里,牧不晚捕捉到椅子的拖拽声里夹杂着的轻微“咔嚓”声,是骨头发出的声响。
可这只是开始,后来每隔几秒就会出现一声“咔嚓”,牧不晚闭着眼仔细听着,发现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发出声音的怪东西在不断逼近一般。感受到危机的靠近,他猛然睁开眼睛,而眼前的场景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惨白的天花板已经无处可寻,连带着三根能驱散人内心恐惧的灯管。此时就像是一层透明玻璃一般,让牧不晚眼睁睁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白日里行为诡异的保安不知为何出现在天台之上,晚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角。他手上握着一把长方形的砍刀,此时正用刀背不断拍打面前的几只成年猪,驱赶它们老实站好,而他的身后,是几床盖着白布的尸体,左脚的大拇指上还挂着死者的身份标签。
牧不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现在是什么样一个状态,好像房间再一次颠倒过来,自己的床就这么反向悬挂在天上,目睹天台的场景。
可显然保安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神态自若地将其中一个床推到猪群的附近,揭开了尸体上覆盖的白布,紧接着用砍刀在尸体的脖子上反复比划,终于寻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角度,他双手压在砍刀的两侧,只听一声闷响,人头被割下,露出了完美的横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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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刀将人头抚开,这圆形的物什就滚落在了地面上,引得几只猪前来分食。其中一头分外健壮的猪见同伴要抢,居然一口就咬在了它们的身上,牧不晚看得清清楚楚,这猪口中皆是细密的尖牙,根本不是寻常的猪。
这些畜生的撕咬引来了保安的注意,他拿起砍刀在猪背上狠狠抽了几下,那几只瘦弱一些的就不敢抢了,满目贪婪地望着那只正大快朵颐的猪。而那只健壮的猪以胜利者的姿态一口咬在了尸体的眼睛上,皮肉的挤压迫使眼珠从眼眶内蹦出,在猪口中碎裂爆浆,发出“咯吱”脆响。
保安就静静蹲在一旁看它吃,直到那颗人头面目全非露出森森白骨时,他才将头捡起,拎在手上,可目光还是凝聚在猪的身上,像是在期待什么。
这时候,牧不晚听到了熟悉的“咔嚓”声。原本饱餐一顿的猪喉中嘶哑,嘴部无意识张大开始剧烈喘气,很快就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但身体内部的骨头还在一直发出声响,不知是在生长还是面临断裂。
不过多久,牧不晚心底的疑惑就有了答案。那肥猪硕大的鼻子不断缩小,夸张撅起的嘴巴也被硬生生掰进去,这张脸逐渐有了人脸的轮廓。原先两瓣指头立起的足尖分裂成五块,并不断延伸,生长出人手骨的形状。粉色的猪皮也紧随其后,拉扯着覆盖住白骨,被撑得有些透明。
牧不晚眼看这猪吃下人头后长出了人的身形,然后尚未发育完毕的前蹄扶住地面,竟然悠悠从地上站起来,踉跄着步伐走向了无头尸体,将他身上洁白的衣物扯下,披裹在自己身上,而后乖顺地走到楼梯间的门前。
保安见此,又推来一具尸体,开始重复之前的操作。地上那些没吃到人头的猪口中哼哼不断,互相挤兑着想要抢夺下一个人头。但牧不晚没有忽略,那个站在楼梯前的猪,身形仍然在缓慢变化,长得越来越像那具尸体。牧不晚眯眼定睛一瞧,看清了猪身上穿的病服,编号是208,看来二楼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公不作美,谁料飓风之下忽然飘来一场大雨,淋慌了抢食的猪群,更是将牧不晚淋得眼前一黑。一阵晕头转向过后,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305病房,而时间仍然指向晚上十点,似乎打铃是刚刚的事,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眼皮开始不自觉地打架,牧不晚知道又要被副本强制睡着了,咬紧牙关试图抵抗一下,可不过是徒劳,还是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凌绝和莫离二人都已经开始吃早餐了,医生和护士也面色如常地等待他醒来。将枕头放在背后,牧不晚直起身子坐好,接过护士递来的早餐,谁知却拿到一盘肥肉炒辣椒。荤腥味扑鼻而来,牧不晚的脸色不太好。
“这是辣炒猪头肉,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医生的声音从床尾传来,牧不晚脑海中立刻就跳出了昨晚猪啃食人头的画面,竟没忍住“哇”地呕吐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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