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茹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就告知他们这金光最早要到明日清晨才能完全停止流转,原本就十分疲惫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在小屋内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将就睡下。然而牧不晚倚靠在墙边怎么也睡不着,先不论姜老三和他手下的怪物会不会追来,本质上他们选择这条小路是想尽快出去,现在反倒感觉这种目的被逐渐弱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场景影响导致的。
他思索片刻后决定出去探探虚实,这样也好早些做打算。考虑到队友有宋佩茹和姜夫人的看顾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于是他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离开了小屋,沿着河岸一路走一路观察四周的环境。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虽说营造着一种闲适安宁的氛围,但很难保证这些鲜花绿草之下不会掩盖着危机四伏,故而牧不晚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他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小屋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棵枯死的老榕树,值得一提的是,这棵榕树粗壮的树干上凸起了密密麻麻的人脸,就和现在五奇鬼的状态一致。榕树的周围有许多泥脚印,但听不见一点点群聚的声音,很有可能来到此地的人都遭到了毒手。
没有想要独自一人面对这庞然大物的打算,牧不晚小心翼翼的绕过那棵树,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终于在在小溪下游断裂瀑布高处发现了下面的深渊湖泊。这水异常的清澈,像是一块透明的玻璃板,隔开了水上和水下的世界。牧不晚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和队友说说,这湖底映照的居然是俯瞰下的香意楼。
想到此他干脆不再留恋,返身往回走,谁知忽然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将他往湖中吸去,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水中,随即一阵窒息感席卷而来,他的脑袋一片混沌。
他挣扎了两下,却依旧动弹不得,想要呼救,可嘴巴一开口就灌入一大口水。这一切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惊骇、惊慌,很快便昏迷了过去。昏迷中的牧不晚仿佛被困在一个漆黑幽暗的牢笼之中,他拼尽了浑身的力量想要挣脱那种束缚,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摆脱。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慢慢的消散,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意识在不断的飘浮。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背后突然出现了猛然一抓的力道,让他瞬间逃离了困窘的境地,如同溺水得救的人一般,他睁开眼大口呼吸着,却发现自己倚靠在小屋内的墙边,似乎根本没有出去过。
难道这一切是梦?
队友和宋佩茹都闭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谁也没有被他突然的动静惊醒,床边的姜夫人还在极力为她相公治疗,连头都未回过。一切显得如此平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牧不晚对现在的状况摸不着头脑,他决定再出去看看,如果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那是否是在预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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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牧不晚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他的动作很轻,没有人知道他再一次悄然离去。
熟悉的景色没有让他的心情放松些许,甚至眉头越皱越深,待走到大榕树那里时,他发现虽然还是同一棵树,但时间点却发生了变化。这棵榕树相较之前要生机勃勃,此时显得枝繁叶茂,树干上也没有爬满狰狞的面庞,可站在它面前的正是牧不晚一行人。他们显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牧不晚,和榕树形成了严峻的对峙状态。
只听为首的姜夫人扬声道:“树神大人,只需您的一小抔胶汁便能救我夫君性命,于您本并无坏处,又何必见死不救?!”
她口中的树神没有回答,一时间只余风中的树叶相互拍打,发出“沙沙”之声。
姜夫人可以等,但显然小屋中的姜老爷等不了了,她情急之下只能召唤出巨剑,抬手就要砍向榕树的树干。然而就在剑尖触碰到树干的一刹那,那棵榕树猛地颤抖起来,忽然从地下连根拔起,露出了底部的口器,折身将五人都吞噬进去。
这场短暂的闹剧之后,整棵大树的树皮迅速变黑,开始衰败,树叶也迅速掉落,很快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伫立于树林之中。而后不过多时,树皮上就鼓鼓囊囊挤满了脸,还真就是五奇鬼皮上印出的鬼脸。
料想这恐怕是一场预言,牧不晚十分担心姜夫人会在这件事上冲动行事,最后造成团灭的结局。但显然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他决定继续往前走,看看瀑布下的状况。
谁知这次根本就没给他机会,他刚踏上瀑布旁边的土地,就被一股力量拉扯进了湖水中。可神奇的是,这次却没有感受到窒息与寒冷,像是缩在母亲羊水中的婴儿一般,他周身包裹着温暖的气息。他试了试活动身体,发现自己已经同鱼儿一样灵活了。眼看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他忙不迭地就往那里游去,或许能逃离此地也说不定。
然而就在他即将钻入光明之中时,从背后却突然窜出了一根黑紫色的舌头,直接从背部发起攻击,贯穿了他的整个胸口,瞬间刺骨寒意汹涌袭来。牧不晚攥起一股劲回身望去,可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意在此缠斗,他干脆直接捂住伤口猛地扎入了光口。
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似乎没有睁开,他眼皮尝试使力,谁知却像被锁住了一般没法看清现在的状况。还在纠结该如何顾全自己的时候,左手边却突然被人重压,凹下去一个微微的弧度,紧接着就是女人的抽泣声。
牧不晚一开始有些庆幸,以为是队友找到自己了,但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的声音明显听来就是姜夫人的,而这扑过来的动作不正是他们在小屋发现姜老爷的那一幕吗?难道说眼下自己竟然附在了姜老爷的身上?
还未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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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眼前的状况,周身就被一股暖流包围,这感觉太熟悉了,正是姜夫人使用的金光。他感受着胸口上像是有蜘蛛在吐丝编织一般帮他修复伤口,有些控制不住地又开始昏昏欲睡了。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撑了一会儿还是昏睡了过去,只在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宋佩茹说了一句:“今日恐无法再行动了,阿姊要替他疗伤,最早也要到明日早时才能苏醒。”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身体上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外面早已天光大亮,而自己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竟变换了姿势蜷缩在墙边的地板上,身边的队友都早已苏醒,轮流到不远处的小溪里捧水洗漱。
“牧公子可算醒了,昨晚你可真算得上是鼾声如雷了,无论我们怎么叫你,你都不愿醒。”宋佩茹以袖掩唇轻笑着打趣。
“是啊,牧哥,昨晚做什么美梦去了?”凌绝也笑着追问道。
牧不晚头脑有些发懵,据他所知,自己是从来不会打鼾的,同时这梦境现实不断来回穿梭的一晚,让他也有些分不清楚到底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心里忖度了一番,他开口试探道:“姜老爷如今情况如何了?是否有转醒的迹象?”
这话一出,面前的几人都有些沉默,让他不禁转向一直守在床前的姜夫人。只见她现在面色苍白,形容憔悴,反观床上的姜老爷倒是胸口的血不再往外涌,面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活脱脱像是两人互换了身体。
“老爷的伤口无法愈合,但他以神识告诉我,需在这附近寻到树神,只要得了它的汁液便可让伤口快速愈合。”姜夫人低着头回答道。
牧不晚闻言不由皱起眉头,这不就是梦中预言的团灭开端吗?眼下可不能任由她找到树神,起了冲突。
见她起身抹了把脸颊上的泪痕就想出去寻,牧不晚连忙将她拦下,心中的疑问宣之于口:“夫人,我一直有个疑问,老爷真的已经脱离姜老三的控制了吗?如果这只是姜老三抛出来的一枚诱饵,你当如何?”
姜夫人有些气愤,回起话来声音都有些颤抖:“若不是他本人,又如何会使用我的阵法传送而来?况且五奇鬼以血为媒介看到了他传送来后的经过,行为举止皆是我夫君本来面目!”
“阿姊别着急,我这便陪你去寻!”见他们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宋佩茹连忙站出来,拉着姜夫人就想往外走。
“慢着,夫人口中的树神我昨夜梦中就已见到了。”听到这话,姜夫人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脸上浮起一丝喜色,“可我之所以怀疑姜老爷是姜老三设下的一个圈套,正是因为我梦到了我们找到树神后的情景。”
“若是夫人要这汁液,但树神不愿给,你又当如何?”将问题抛出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姜夫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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