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望了望外面灼烈的日头,还是决定到香桥镇一趟,看看是否会有新的进展。
出门前牧不晚突然想到之前老者给鹿呦呦防身的那盏灯笼,他提醒了一句:“哟哟,灯别忘记带上。”
这话倒是点醒了她,她忽而止住步子在纸上写道:‘我拿着灯,那月月该怎么办,会不会遇到危险?’
一旁的卢佳月见状心下倒是豁达,没所谓地摆了摆手:“问题不大,咱俩抱团走,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然而她频繁吞咽口水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心中的忐忑。
几人顺着连廊往外走,在路过前厅时见姜老爷正搂着“双生”侍女其中的一个,衣衫凌乱地喝酒说浑话,闹腾得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丫头都有些气愤,虽说关卡应该都是虚构的故事,但一想到姜夫人一心扑在上面的男人竟是这么个德行,脸上的不屑更甚。
本想着直接视而不见,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走出去就算了,谁知另一个侍女却好像早就蹲守他们了一般,不知一直在哪个角落里猫着,见他们要离开突然窜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是没有出府的自由了吗?姜老爷的病并没有痊愈,我等还得继续为他寻找法子。”卢佳月看到她这张脸就觉得烦,张口就呛了她一句。
“这两日老爷身子大好,暂时不需要各位大夫出门了,只需在府上静待差遣即可。今日午时老爷将在花园设宴感谢各位大夫几日来的操劳,请务必前来。”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看来这宴会是不得不去了。
借着这个由头,牧不晚干脆顺势打听起来:“姑娘,是这样的,我等今日出门除了想为老爷寻药以外,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办的。和卢大夫一间屋子的陈大夫从今早开始人就未见踪影,既然现在不允许我们出府,那么还望告知她的去向。”
侍女听他问到这个,表情有些奇怪,眼睛就这么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反问道:“你确定你们之中真的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原本说话声并不算很大,但不知怎的竟然让厅内的姜老爷听了个全部,他手里的侍女也不撒手,就这么半抱半拖着走过来,满脸的惊讶:“你们说的大夫可是叫陈晨?她今日一早不就领赏回乡了吗?”
此话一出,顿时四下哗然,她居然真的是抢夺了范阳的面具逃离关卡的?可npc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应该知道这个事吗?还是说其中必然有人知道这个事却隐瞒了真相?
闷头回屋,牧不晚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大门被关上后,他先看了看卢佳月,她脸上写满了局促。眼下她一直都是最大嫌疑者,没有理由她在这个状况中还掩耳盗铃隐瞒众人陈晨抢夺面具的真相,这个姑娘投诚的态度不似作伪,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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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来看也很谨慎惜命,不太可能为了让别人逃离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又默不作声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凌绝的身上。这个大男孩的心思基本一眼能望到底,在接触的过程中也很明显能看出来就是个新手,有时候思考并不全面成熟。与此同时在这么多天里他和陈晨都没有过交流,根本就是两个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样一个藏不住心思的男生,怎么会选择看到抢夺面具这么大的事情避而不谈呢。
他最后才将视线投放在鹿呦呦的身上,和她处于一种对视的状态。这个姑娘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处在一个弱势群体的位置,让人先入为主地不吝向她施以援手。可作为一个有六次通关经验的“老人”,这一路上她都太过冷静,不急不躁地指引他们前行的方向,包括现在,她的表情明显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在想什么。
这个情况下大家都意料到队伍里有个内鬼,没有人说话,就这么硬生生熬到了中午侍女来寻。
这次没有选择在院中敲锣,侍女直接敲响了他们的门:“几位,宴已设下,可以去了。”几人各怀心思地跟着侍女走进了花园,视线不免被周身环境吸引住。
这花园呈现一个“中”字型,一条小径通往院中的亭子,而具体这条小径要延伸到哪儿,在花海中并不能看清。围绕着亭子的花海也很特别,每朵花都是牧不晚在梦中见到的金花模样,只不过花茎之上都有五朵花,赤橙黄蓝紫五色。这么多花簇拥在一起,放眼望去倒是让人觉得眼花缭乱、难以适应。
待走到院中几人才发现,姜老爷早已等候在此,坐在主位上眯眼闻着风中的花香,圆桌旁摆放着四把空椅子,明显是等他们落座的。按理说宴会当家主母是必须出席的,自从姜老爷醒后,夫人却迟迟不见踪影,一时让牧不晚又惊又疑,规矩地行了一礼后坐下,准备探探口风。
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姜老爷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些酒,举杯道:“夫人之前为了我,忧劳成疾,现下正在屋中躺着,不便见客,恰好她一向不爱来这花园,我自然要许了她,还望各位海涵啊哈哈哈。”
牧不晚盯着他倒酒的动作,脓血一般的酒浆从壶中倾出,将落不落地挂着壁,实在是恶心至极。可正是这酒浆,散发着一股难于言喻的香气,引诱人去品尝。若不是自控力强,他甚至想现在就举杯来一口。
虽然对鹿呦呦的来历有诸多揣测,见她准备举杯迎上姜老爷的礼数,他还是在桌下用手碰了碰她的腿侧,以眼神示意她不要饮用。这一提醒,她瞬间从酒香的迷惑中被惊醒,放下了拿起酒杯的手低下头一言不发。而另一边凌绝和卢佳月应该也被接力提醒了,眼中恢复了清醒之色。
牧不晚清了清喉咙,推脱他们四人都喝不了酒,拱了拱手表达一番对姜府的感激之情,就将这危险东西躲过了。诡计被识破的姜老爷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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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道:“各位,作为感谢,我将要送出一个通关秘宝,如今正在我手上,可现下也就只有一个,你们有四人,到底该给谁呢?”
这东西一出,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振奋。npc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掏出了通关秘宝,这代表了有一个人可以很幸运地不用再继续下面的解密项目,直接就逃出生天了,但1/4的概率要怎么算,莫不是想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去抢?
果然狡猾的男人双手一摊,状似无辜地问道:“你们好好想想,我这秘宝到底该落到谁的手上呢?”
这话一出,没有预想中吵嚷着邀功抢钥匙的情节,牧不晚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其他三人,见他们都只安静地别过眼神,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过卢佳月抿嘴沮丧的表情倒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挣扎。
原本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姜老爷也有些意外,旋即又自说自话起来:“是了,各位都是有情有义之人,自然舍不下颜面做出抛弃队友独活的举动。不若如此,我们来公平竞争,我将这秘宝放在花海中,谁第一个找到,那么我将兑现承诺,奉上珍宝若干送他回乡,如何?”
未待他们答复,牧不晚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桌、椅、小亭一应消失,只余下漫天无际的五色花。揉了揉被晃得发晕的眼,他无奈叹了口气,在这么密集的花丛中找到那把小钥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姜老爷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队友反目撕破脸皮罢了,一计不成就想把他们困在花海中,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怪东西。
抬眼看了看天,明明来时吃的是午饭,此时晚霞却已经在天上高高挂起。牧不晚稍作忖度就决心先找到队友再说,选定了一个方向,他抚开挡路的花朵就准备往前走,突然感觉手上粘粘的,摊开掌心一看,也不知怎么回事,手上黏得尽是姜老爷午时喝的那种酒。
顺着来时的方向看去,刚刚抚开的那株花已经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根花茎光秃秃立着,顶部不断涌出脓血一样的东西。之前在餐桌上没有能仔细看看这物什,现下倒是个好机会,他干脆退回去一把扯下花茎,瞬间一股黏液迸发出来,若不是动作敏捷,这东西怕是要涌进他的眼睛里。
满手的脏东西在夕阳的映照下特征更加明显。黄绿色的液体闻起来有股铁锈味,里面混杂着些游动着的细长白色生物,不过银针粗细,看着有些像寄生虫,手指用力将这些虫子碾碎后,液体的颜色会逐渐变红,透出脓血的特征,同时尸体部分也会凝出蛋清的质地,散发惑人心神的香气。
花茎离了本体很快就枯了,蔫蔫的黄绿色将烂不烂地在牧不晚手心躺着,他往下面看了看,回忆拔起花茎时地下传来的巨大阻力,此时那块地已经空了一小块,好似少年人脸上的青春痘,将里面的物什挤得七七八八,最终也只留个半深不浅的洞口诉说着遭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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