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戌时,叶开一行人酒足饭饱后,便都回了房歇息。
约莫两刻钟后,周旋、孟小汤、孙承安、潘高明四人如同提前约好的一般,又从各自房间里头走了出来,齐齐走出了豪侠客栈门外,四人刚走上街头,便撞见了与自家总镖头关系很好的徐安敬徐少侠在己方前头,四人也没声张,低头默默跟着往前走,他们认为徐少侠可能是在散步,很快就会走去别的街头,可走了一会,发现徐少侠还一直走在这永乐街上。
孟小汤见状,便与其他三人偷偷说道:‘莫非徐少侠也跟我们一样?’
一向寡言的徐安敬在前头听到了身后人说话的动静,转过身来,与自己朋友镖局里的四位镖师说道:“莫非你们也一样?”
五个大男人顿时心领神会,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徐安敬走到周旋四人身边,又问道:“你们带了多少银子?”
四人闻言,纷纷摸出了口袋里的银子,数了数,加起来不到十两,徐安敬顿时摇了摇头,向四人说道:“十两银子或许能在白帝城挥霍一番,但这里可是京城啊,怕是进去一趟喝顿酒吃盘菜就没了。”
“那这咋整啊?”孙承安面露苦涩,自己这行人可不只是要去喝酒的,镖局里的其他三人闻言也是一筹莫展。
徐安敬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无妨,你们将银子都给我,我带你们挣点银子去。”徐安敬一改往日沉闷形象,居然主动与人攀谈起来,也许是因为今晚聚在一起的五人都是“同道”中人的原因。
徐安敬所说的挣银子,自然就是去赌坊,永乐街本就是烟花之地,有妓院肯定也有赌坊,徐安敬随意选了家赌坊,就领着四位小伙伴进去,一进赌坊,坊内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有庄家站在桌前吆喝:“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嘿!”
有人围在一张桌前,桌上有六只小龟,各色各样的人物嘴里喊着同样的话:“跑!跑!快跑啊!”
也有人在搓着麻将:“青龙七对,三十二番,哈哈哈。承蒙各位赏钱。”
还有人摇着骰子,嘴里喊道:“四五六!大,赔大吃小!”
徐安敬挑了张买大小的赌桌,孤身一人挤进了众多手里揣着银钱的赌客里,不一会,徐安敬手里头的银子就翻了几番,带着四十两白银挤出了人群,回到了四位小伙伴面前。
潘高明见徐安敬赢了这么多钱,嘴上不可思议道:“徐少侠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徐安敬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四人随自己离开,此时赌坊里有人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立马小跑到另一位一脸凶相的人身边,用手指了指徐安敬,附耳小声道:“老大,那人似乎耍了手段,要不要派人拦住他?”
一脸凶相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道:“算了,那人年纪轻轻耳力极好,武功肯定不差,而且赢得也不多还算懂规矩,就让他走吧。”
五人出了赌坊后,徐安敬又领着人去了第一家赌坊,如法炮制,又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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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四十两银子带出赌坊,四个镖师见如今自己这边有将近百两银子,周旋问道:“徐少侠,现在我们可否去潇洒一番了?”
徐安敬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急,再赢一点,晚上我们去这条街上最好的登凤楼。”刚刚徐安敬在赌坊里赌钱的时候,便向身边赌徒打听了一声,知道永乐街最好的青楼是那登凤楼。
最后徐安敬总共赢了二百两银子,这才领着四位小伙伴踏进了登凤楼的门槛。
一进楼,楼里就有位风姿卓越的老鸨子迎了上来,献媚道:“几位小哥,瞧着眼生呀,是第一次来吧。”
徐安敬脸上保持微笑,从兜里掏出块十两白银丢给上前迎接的老鸨,嘴上说道:“帮我找个雅间起桌酒菜,请个淸倌儿来唱曲,再找来五位姑娘。”
老鸨子见来人出手大方,便知口袋里有货,眼珠子转了转继续献媚道:“我们登凤楼楼里呀,除了花魁,姑娘分甲乙丙三等,不知公子要第几等的啊?”
周旋猜徐安敬可能会碍于颜面不好问价,便先行问道:“价格都怎么算的?”
老鸨笑眯眯道:“甲等姑娘一夜五十两,乙等姑娘二十。”老鸨子深知人心,故意没说出丙等来。
“那就给我们四人找四个乙等的,给我们徐大哥找个甲等的,”周旋吩咐道。
老鸨子闻言,立马招来了龟奴领着这五位客人进了二楼雅间,众人在雅间里听着小曲,吃着菜,被美人用玉手捧着酒杯喂进嘴,可谓是十分快活,没多久就各自带着姑娘去姑娘们的房间里干起了正事来,由于他们不过夜,没多会功夫就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准备回客栈去。
众人下楼时,徐安敬似乎瞧见了什么,抬头看了楼上一眼,然后就踩到了同样要上楼的淮王府世子宋锦一脚。
宋锦身后的爪牙顿时骂道:“你这小子一双狗眼往哪看呢?还不赶紧给我家主人道歉。”
五人之前都喝了不少,孙承安见状,首当其冲急头白脸道:“你这人说话放尊重点。”
周旋也醉醺醺的附和嘲讽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宋锦见这伙人居然敢跟自己叫板,明显是刚到京城里来的外地人,不知道自己身份,便冷冷笑了笑,与徐安敬面对面说道:“这位公子踩了我的脚,是否得给我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徐安敬眼眸子冷了下来。
“我想要你的一条腿,不过我又怕在这里打起来吓到姑娘们,不如我们出去外面解决?”宋锦皮笑肉不笑说道。
“可以,不过你别后悔。”徐安敬也是喝上了头,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由于叶开赶到了现场,周旋也没就往下继续说,而由于余淮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叶开便亲自给余淮说了一遍。
余淮听完,向周旋问道:“当时徐兄下楼时抬头看了一眼,你可知他看得是哪?”
周旋摇了摇头,说道:“楼上要不就是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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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要不就是姑娘的房间,小的也不知道徐少侠看得是什么。”
“那徐兄所看的方向,可有什么特殊之处?”余淮问道。
周旋绞尽脑汁使劲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那徐少侠所看的方向,似乎有一位花魁的房间也在那边,就在四楼。”
“你觉得此事与徐兄最后看的方向有关系?”叶开向余淮问道。
余淮一脸平淡的说道:“其实我刚刚就在想一件事情,观宋锦的为人处世,招惹得仇家肯定不少,但有胆在豪侠客栈里杀人的,肯定只会是武林人士,都知道肃王在豪侠客栈立了规矩,敢在豪侠客栈里杀人者,便要遭到肃王府千里追杀,普通人哪敢进客栈行凶,可眼下宋锦确实是死在了豪侠客栈里,而且其所受致命伤还与徐兄所使暗器的手法一模一样,如果此事不是徐兄所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杀人者定是徐兄熟人,且是同样会使用徐兄暗器手法的高人,此人瞒过了豪侠客栈周围眼线,悄无声息的入栈杀人,武功定是奇高,他见徐兄也身在豪侠客栈中,便来了招祸水东引,将锅扔到了徐兄头上。”
“而这世上能使徐兄拿手暗器,武功还在我们之上的,除了徐兄那位一直不肯说出身份的授业恩师,余某猜不出第二个来。”
宋掌柜见余淮说的头头是道,点头赞道:“不错,想必这就是徐少侠方才欲言又止的原因,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徐少侠不想做出这等欺师灭祖,出卖自己师父的事情出来,便只能含冤守口,束手就擒让那秘堂的谍子捉进大牢里去。”
叶开听完二人解释,震惊道:“这世上居然竟还有人能干出这栽赃嫁祸自己徒弟的事情来?我觉得事情不是你两想的这么一回事。”
余淮对叶开说的话十分不认同,继续解释道:“徐兄一直不肯说出自己师父的身份是为何?因为豪侠榜上除了天字榜使飞刀的南小柯,荒字榜使绣花针的花三娘,便没有其他排名在徐兄之上的暗器高手,所以徐兄的师父肯定是邪道中人,这等邪派人物,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稀奇。”
“就算如你所说的那般,真是徐兄师父所为,我们不知其身份,如何去找?”叶开继续问。
“所以我方才才要问周旋徐兄最后看的方向是何处,或许徐兄昨晚便是瞧见了自己师父,眼下我们只能去登凤楼走一趟,看是否能问出有哪些年纪在四五十以上的人昨晚在登凤楼出现过,再从中找出最可疑的人来。”
宋掌柜听完,和气笑道:“不用如此麻烦,登凤楼里也有肃王府的眼线,我待会就派人去接头,问他昨晚是否有发现年龄相仿的可疑人物。”
叶开见宋掌柜果然不是一般人,便向拱手抱拳谢道:“如此就劳烦宋掌柜的了。”
宋掌柜摆手笑道:“郡马不必如此多礼,本就是一家人,这都是宋某的分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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