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领着大伙在小镇中如同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他们前面找了几间客栈竟然都没有多余的空房,清水镇是个小镇,小镇里本就没多少家客栈,叶开一时间犯了愁。在思考要不要让一行人暂时分开一晚先去不同客栈投宿。
余淮见友人一筹莫展,知道叶开在想什么,便开口道:“叶兄,这清水镇有家武馆,馆主姓许,乃家父相识多年的好友,不如我们今晚先去他那边寻个住处?”
叶开闻言,难为道:“会不会叨扰到人家?”
余淮拍了拍自己胸脯直爽道:“放心吧,那许馆主为人豪爽,好结交武林人士,知晓叶兄到来,肯定十分欢迎。”
见友人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叶开便也只能接受,在余淮的带领下,一行人往武馆的方向走去。
路上,余淮与叶开他们讲起了这位许馆主的经历,这许馆主全名许飞宏,自幼便练得一手好刀法,二十多岁时也是在胶州境内打出了些名堂来,一柄双手重刀舞得虎虎生风,注重劈架砍撩。招式大开大合,曾路过白帝城到余家上门踢馆,与余淮父亲打了百来招,后败在余淮父亲的快剑下,两人随即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友。
这许飞宏武境练到了七品巅峰,虽说挤不上豪侠榜,但七品武夫在江湖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了,可比那文道一脉里的秀才,后来上了年纪,也不好再像年轻时一样四处游荡,跟人打生打死,便在这清水镇里开设了间武馆安定下来,娶了本地镇上一名女子,现膝下有一男一女,年纪比余淮要小上几岁,都不到十五,平时许家武馆就靠招收那些小富人家里头想习武的年轻子弟,以此来为营生,日子过得倒还算不错。
一行人牵着马,驾着马车终于来到了许家院子门前,许家并不算富足,所以院子坐落在小镇边缘,正是叶开一行人刚进小镇时的对头角落,许家家里没有杂役,余淮上前敲门时,开门的是还在豆蔻年华的许家小女,少女见家门口来了一群陌生人,还牵着好几匹马,肯定是从远方来,便小心翼翼问道:“你们是何人?到我家来有何贵干?”
余淮见少女有些紧张,脸上收起容易让人觉得自己有些轻佻的笑容,毕恭毕敬作了一揖,对身子半掩在门内的少女轻声道:“在下白帝城余家余淮,今日路过清水镇特意来拜访许伯父,想借宿一晚,还请小妹代为通传一声。”
少女听说这行人是城里来的,又见来人衣冠楚楚,不似坏人,应该是父亲江湖中的好友,便将门彻底打开,对余淮说道:“你们先进来吧,我父亲还在武馆里头,要等会才归家。”
余淮一听许飞宏还不在家中,便让叶开徐安敬两人先随自己一起进院子里等候,至于马车马匹,便先让杜大虎以及四位镖师先在门外看管,毕竟主人还没到家,不经允许就冒然擅自做主将镖物搬运进来,是件十分失礼的事。
余淮,叶开,徐安敬三人与许家小妹在客厅里坐了不到一会,一位膀阔腰圆的中年大汉就就从客厅外挺身走进,本来想问女儿门外停留的那几人是谁,又见坐在客厅里的余淮眉宇间与自己一位余姓友人十分相像,便对余淮试探问道:“来人可是余淮余贤侄?”
余淮见许飞宏归家,连忙带着另外两位友人起身恭迎,率先回答道:“许伯伯,晚辈正是白帝城余家余淮,今日路过此地,发现镇内客栈皆已客满,便只能来此叨扰许伯伯,求许伯伯让我们一行人能借宿一晚。”
许飞宏一听来人果真是自己那位好友的儿子,哪管什么借宿不借宿的,豪爽道:“余贤侄说的哪里话,许伯伯这里你想住多久便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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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你赶紧去门外将其他人也喊进屋,将行李都带进院内,许伯伯要再出门去买点酒菜回来,晚上我们叔侄以及你这几位友人,喝它个昏天暗地。”
余淮见许飞宏提及自己友人,便连忙侧身介绍道:“许伯父,这二人皆是我与肃王府世子殿下宋凝的好友,这位是叶家镖局的新总镖头叶开,这一位是豪侠榜上有名的‘珠玉轻响’徐安敬。”
许飞宏本就好结交武林中人,一听余淮身边两位友人皆是江湖上名声响亮之辈,不禁开怀大笑,对余淮连连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好!好!不止你这小子年少有为,结交的朋友个个也都是不凡之辈,许伯伯我真为你家老头子感到高兴,都高兴到妒忌死了要。”
被许飞宏这么一夸,一向自信心爆棚的余淮居然少见的脸红起来,对许飞宏说道:“许伯伯,既然您要出门买酒菜,不如小侄陪你一块去吧,小侄负责给许伯伯拎酒可好。”
许飞宏闻言,连连道好,领着余淮的手就又要出门。
叶开见状,本想出口阻止买酒一事,毕竟自己一行人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饮酒,但见许飞宏为人这么豪爽,自己又是有求于人,便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转念一想,此地距离当时遇害的擂鼓山,起码还有几百里远,想必十骑应该不会突然出现在此地才是,至于那名暗中跟着自己这一方的肥胖男子,有那潦草汉子在,想必不敢趁人酒醉出手。
随后,余淮便与许飞宏出了门去到镇上酒店里头,留下了叶开徐安敬带着门外停留的杜大虎一行人去搬运箱子进许家院内,许家院内共有六间房,一间是客厅,一间是厨房,另外三间是平时一家四口住的,还有一间是放兵器杂货的地方,今日许飞宏的妻子李氏带着长子回娘家访亲,只留下了父女二人,家中倒也空了出来,叶开一行人便在许飞宏女儿的带领下,将四个箱子放进了杂房里,晚上杜大虎便带着四位镖师呆在这杂房内看守,叶余许三人则是住在许飞宏长子平时居住的那间房间,至于那潦草汉子,叶开来问他时,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叶开不用理会自己。叶开倒也不去安排潦草汉子住哪,估计这汉子就是直接睡在泥里都是无所谓的那种人。
在等许飞宏余淮回来期间,许家小女与叶开聊起了天来,叶开也从少女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少女名叫许婉柔。
许婉柔对武林上的事不怎么关心,倒是对白帝城十分有兴趣,特别是想知道那一直听人讲的肃王府到底是长什么样的,这让叶开不禁想起了家里的丫鬟,当时小环也是对肃王府十分好奇,叶开也答应过有机会便带小环去看看,可自从因为比武招亲一事与雷宫红以及叶铸产生间隙以后,叶开便将这个丫鬟冷落在了一旁,终日自己一个人郁郁寡欢,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叶开回到白帝城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带着小环去肃王府里走一圈。
等许飞宏余淮两人回来后,便招呼众人开始吃饭,饭桌上许飞宏余淮二人相谈甚欢,畅所欲言,酒也灌了不少,而那潦草汉子倒也是个好酒之人,居然当着众人面默默连续干了五大碗,脸都不红一下,这让许飞宏当场拍桌叫好,忙问此人身份,但那潦草汉子并不搭理许飞宏,让酒桌气氛瞬间冷场,不过这只是个小小插曲,许飞宏年轻时行走江湖,知道江湖上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也不在意,又与其他人畅饮了起来,只是坐在酒桌旁的叶开见这潦草汉子居然喝了这么多酒,怕晚上出意外,便默默将酒给停了,看着其他人喝。
杜大虎是最耿直的,知道一行人有要事在身,被人劝酒死活都不喝,说是晚上要去盯着镖物,不能喝酒,许飞宏见这个块头结实的汉子实在劝不进去酒,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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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四名镖师倒是有眼力见,一方面为了讨许飞宏这位主人开心,各自也都喝了些酒,但只是点到为止,毕竟那位新总镖头的眼睛可一直看着自己这边呢,实在是不敢放肆。
徐安敬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想喝便喝,不想喝便不喝,倒也是喝出了些醉意来。
后来,许飞宏喝上头了,居然当着女儿以及众人面问这位余贤侄觉得自己女儿如何?
余淮也是喝得朦朦胧胧,居然脱口而出说许妹子生得花容月貌,长得楚楚动人,自己很是喜欢。当然余淮这话也不假,别看许飞宏人长得五大三粗,与李氏所出的这位女儿,确实长得亭亭玉立。
于是许飞宏又问,如果自己将女儿许配给余淮,余淮愿不愿意。
这余淮闻言也不知道是酒醒了一半,还是真的醉了,居然一头栽倒在了酒桌上,仍凭许飞宏怎么摇晃,都喊不醒,叔侄两人也都没注意到许婉柔脸上早已是一片羞红,煞是好看。
酒桌总有散场时,徐安敬抬起装作喝醉的余淮回房,许婉柔则与叶开搀扶着醉醺醺的许飞宏将其带回房间,两人即将分开回各自房间时,叶开突然对许妹子说道:“我那个余兄弟啊,虽然有时候挺自恋的,但人其实不错。”
许婉柔一听此话,默默不语,逃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见许婉柔害羞跑了,叶开便去了杂房,见杜大虎以及镖局里四位镖师都守着那四个箱子,稍微嘱咐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刚出门口,便看到一道身影在徐家院子屋檐上方一闪而过,刚巧将余淮抬回房的徐安敬想出门透透气,也恰好撞见了这一幕,二话不说原地纵身一跃要去追赶,刚跃上房顶,便见不到那道身影的踪迹,只能回到地面,与叶开说道:“那人轻功十分了得,我刚上房顶就见不到人,怕是轻功在我之上。”
叶开闻言,稍微思索了片刻,便道:“既然那人已经跑远了,徐兄你就先回房休息吧,晚上我与我大师兄轮流守夜即可,那人一直不敢露面,只是躲在暗中观察我们,想来武功不会很高,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抓他也不迟。”
徐安敬点了点头,便先行回到了房里,等徐安敬走后,叶开看向那从刚刚就一直待在院里的潦草汉子,问道:“如果是你去追那个胖子,你能追到吗?”
潦草汉子默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见潦草汉子这般模棱两可的行为,叶开也懒得多问,反正问这人什么他都不会回答,又转身回到了杂房里,与杜大虎说刚刚有人暗中来过一事,杜大虎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叶开则表示不必担心,晚上镖局六人分两批轮流守夜即可。
这一晚,后面倒也相安无事,六人安全将四个封条箱子守到了第二日一早,准备要去与许飞宏告辞。
可那许飞宏昨夜实在喝了太多酒,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余淮只能留下字条,与许飞宏说自己一行人还有要事在身,只能先行离开了。
来送别叶开一行人的是那许家妹子,一路上众人默默无言,也不知道少女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
终于还是余淮先开口了,说道:“婉柔,我昨晚其实喝多了……”
少女听见余淮此话,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眼里好像有晶莹剔透的液体在打转。
余淮又接着道:“但我对我昨晚说过的话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少女转悲为喜,激动地看向余淮,四目相望,余淮自己反而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不再开口。
叶开就站在余淮目光所及位置,偷偷给余淮竖起了个大拇指,惹得余淮又别过了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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