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其致入阳关后,便往敦煌而去。敦煌乃是边陲大城,便是凉州的主府凉州城,亦不及其繁华。敦煌在联结中州与西域的商路的咽喉之上,虽然处在瀚海沙漠之中,中州边界之处,却人流庞大,繁华异常。
正因敦煌城往来者多,所以情报汇集的也多,甚至有专门卖情报为生的人。凤其致来此,虽知道自己都没能调出什么,但还是想来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正常做生意的街市,自也有黑街的存在。要说中州最具规模的两条黑街,一条在云州高阳城,另一条便在这敦煌城中。
敦煌城的西南角有处街市,不同于东市和西市。这里的人们都形色匆匆,只往着各自要去的店铺而去,没有叫卖声,亦没有喧闹声。身着白衣的凤其致显得格格不入,一步一步的朝黑街深处走去。
行至一店铺前,只见门前匾额上写这缺月集三个大字。这缺月集乃是三大杀手组织之一,同样的也是整个西北三州最大的情报汇集地。
柜台上的小胡子掌柜见风其致走进来,张口说到:“缺月集以人命换情报,阁下知晓?”
“知晓,挑一个给我吧,不杀行事正派之人,不杀无罪之人,其余无不可!还有我需要附近的,赶时间。”
“我来看看。”掌柜拿着账册翻看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合适目标,合上账册说到:“催心掌何言顺,此刻人就在敦煌,这是画像。”说罢取出一张男子画像交给凤其致。风其致回了句:“稍待。”转身出了店铺。
下午日落之前,残阳已红,凤其致拎着何言顺的头颅来到店铺,一把将那头颅扔在柜台上。
“你想问什么?”
“天水城宁家。”
“天水城宁家,西北八豪强之一,半月前为千机楼所灭门。根据我们的情报,除了千机楼外,还有道家和儒家的人参与其中。初步推论应该与十八年前三教与魔宗和谈有关,具体便不得而知了。”
凤其致走出缺月集,消失于长街尽处。天色已晚,今晚的大漠狂风携沙,凤其致行于风沙之中,思索往事,还是没什么头绪。忽然听得呼救之声,凤其致循声而去。
只见黄沙之中一老妪浑身染血躺在地上,身边伏着一五六岁的女童。女童哭的伤心至极,一边呼救,一边绝望的唤着,“钱婆婆,钱婆婆…”
风其致走至近前,看了一眼,将那小女孩抱了起来,“别哭喊了,也别伤心了,她已经死了。”
那小姑娘当真止住了哭声,乖巧的待在凤其致怀里。凤其致用手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未干的泪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灵琳。”
凤其致顿了顿说到:“古怪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仰头看着凤其致的眼睛。
“你叫我师父就好了。”
“师父。”
“嗯。”
“师父。”
“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师父,我们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
“哪里是该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就是该去的地方。”
“那师父想去哪?”
“……”
在快出凉州的一座名叫禾城的一座小城里,一个小小的酒店,凤其致带着宁灵琳在吃饭。这酒店不大,生意却还马马虎虎,虽不至于一座难求,却也坐了个八九分满。
正在这时一黑瘦道士,形容略有些猥琐,着着道袍,手揽拂尘走进店里。小二见状迎了上来,“道爷,您里边请。不知道爷点些什么?”
那道士一甩拂尘,拿腔拿调的说到:“好酒好菜通通给道爷上来,自少不了银子。”小二点头哈腰,道声:“好嘞,定让道爷满意。”
那道士径直往里走,路过一桌见一貌美妇人,停下脚步。“啧啧啧,这小地方居然还有如此美人儿,来陪道爷喝上一杯可好?”言罢伸手欲抚妇人脸蛋。
与妇人同桌的男子怎能受得了这般,伸手扼住黑脸道士手腕,“道长是修道之人,怎得当众调戏妇女。”
黑脸道士手腕翻转,挣脱开来。盯着那男子说到:“道爷爱如何就如何,你又是谁,管起道爷来了?”
那男子怒气冲冲,说到:“在下吕州赵荊,这位是拙荆。道长此刻作罢,我便不与道长为难。”
黑脸道士哈哈一笑,“道爷我就看看你要怎么为难于我,今日我就偏要让这娘子陪道爷喝一杯,再陪道爷睡一夜。”
男子勃然大怒,怒火中烧,喝到:“欺人太甚!”出拳砸向那黑脸道士,吕州赵家开山拳以力见长,此刻那赵荊的拳头虎虎生风。
黑脸道士不急不缓,出掌接住拳头再一拉扯,扯的那赵荊一个趔趄。再左手一掌拍在赵荊胸前,竟将赵荊拍飞出去,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姓赵的小白脸竟然如此不济,想来平日里也满足不了娘子。没事,今日就让贫道好好的疼疼娘子。”那黑脸道士朝着妇人走去,惊的那妇人哭的梨花带雨,赵荊气的睚眦欲裂,却挣扎不起。
宁灵琳拽了拽凤其致衣角,凤其致对着她点了点头。就在黑脸道士欲要上下其手时,忽听得一声:“住手!”凤其致将要丢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来。
只见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欺身上前,一掌击向黑脸道士。黑脸道士闪身躲过,见那女子貌美不下妇人,开口道:“啧啧,又一个美人儿,待道爷等会降伏了你,今晚道爷就与两位美人儿颠龙倒凤一番,便教贫道在床上身死道消也是值得。”
那女子见这道士如此不知廉耻,恼怒之极,提掌猛攻。不消片刻,那黑脸道士便招架不住,被一掌拍了个狗吃屎。
“道长修道之人如此六根不净,妾身不妨就帮帮道长断了俗尘之根!”女子拔出剑来,一剑刺在那黑脸道士的裆下。黑脸道士吃痛大喊,而后昏死过去。那女子瞥了一眼赵荊,“连个女子也护不了,着实窝囊。”言罢便出了酒店。
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致见女子出了酒店,便也付了酒钱,牵着宁灵琳朝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而去。
禾城之外一处怪石林之中,凤其致牵着宁灵琳行走于内。突然一袭白衣出现在二人之前,正是那酒店里的白衣女子。
“阁下是谁,为何一路跟着妾身,是想找死么?”那女子说完便提剑杀向二人。
凤其致衣袖一挥,袖中刀伴龙吟而出,直直的刺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见袖中刀来势汹汹,横剑格挡,只听得铮铮相击之音,手中长剑居然被袖中刀给断成两截,袖中刀悬在女子喉前。
“袖中游龙刀!你是…”
“我便是凤其致!”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取决于姑娘。我且问你,千机楼到底来凉州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千机楼的人?”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便可活命,我凤其致要留你的命,谁也夺不走。同样,我若要取你的命,谁也留不得!”
“你想知道么?哈哈哈哈,那就来阎王殿问吧!”白衣女子言罢便嘴角流出黑血,倒地而亡。凤其致上前察看,只见女子已然中毒气绝。凤其致领着宁灵琳头欲要离开,只听宁灵琳突然开口,“师父。”
“嗯,怎么了?”
“刚刚她笑的时候,我听出来了,她就是那夜那一群人中出手杀死我阿妈的人,这笑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宁灵琳言含泪水,“他们折磨我阿妈,让我阿爸说出孤月刀的所在,可我阿爸明明都说了,她还是一剑刺死了我阿妈。”
凤其致俯身抱起宁灵琳,轻轻的拍着她。心想,这千机楼大费周折就为了孤月刀么?可这孤月刀虽说是宁家祖传之物,可更多只是被作为家主信物世代相传,也算不得什么神兵,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宁灵琳就这么趴在凤其致身上,伤心劲过了之后竟睡着了。凤其致抱着她离开了怪石林,往东边雍州而去。
雍州马家同孙家一样,俱都是凤秦两家的附属势力。此刻马家家主马济已经在大堂迎候凤其致,凤其致牵着宁灵琳走进大堂,马济上前行礼,“恭迎主上!”
“马伯伯不必多礼!”凤其致扶起马济,马济看了一眼宁灵琳,凤其致说到:“这是我新收的徒弟。”马济点了点头,“老奴恭喜主上,收的佳徒。这小丫头天生剑胎,主上的无上剑道终于得有传人了。”
“对了马伯伯,我想是时候该在凉州培植一股属于我们的势力了,我要为这天下武林立法。”
“好,主上我即刻去办。”
“不必,你以飞鸽传书给凤秦本家,这次我想从凤秦本家里选出一个人来。”
“秦齐真,主上以为可?”
“马伯伯善识人,就依你吧!只是要委屈秦伯伯去那黄沙遍地的凉州了。对了,多做些小孩子爱吃的吃食。”
“好的主上,我自会吩咐好,那我就先去传书本家。”
“嗯,去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