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之想起曾在论剑大会上所用化名,“在下无名之辈,贱号苏鸿雁。我与内子路过此地,观这位女侠所用剑招乃是芳菲谷素问剑,内子当年受过芳菲谷恩惠,故而出手相助。”说罢招呼容映岚出来,容映岚对着素言昕二人行礼,“小女林阳雪,见过二位。”素言昕二人亦回一礼,林慎之明知故问说到:“二位深夜出城,不是意欲何往呢?”宋涛鸿夫妇虽然觉得二人出现蹊跷,但从其出手相助来看,想来没有什么恶意,夫妇两互使了下眼色,宋涛鸿开口道:“实在是有要紧事,不得不深夜出城。”林慎之知晓缘由再者不便深追,只好说:“此间事了,二位有要事在身,我们就此告辞吧。”拉起容映岚往城内走起,容映岚回头关心一句,“夜深露重,当心马滑。”宋涛鸿夫妇抱拳感谢,上马往南而去。
等二人走远之后,林慎之二人复又出现,悄悄跟随宋涛鸿夫妇。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宋涛鸿夫妇抵达树林。上前察看,见倒地而亡者皆是宋府之人,心皆提了起来,只盼在这堆死人中,千万不要有宋涛江的尸体,可惜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见着了宋涛江遗体。强忍悲痛,上前察看,只见宋涛江被一剑封喉,剑痕深而细,再看宋涛江圆睁其眼,仿佛生前最后一刹看见了什么惊惧之事。宋涛鸿掩闭宋涛江之眼,身子不住微颤,素言昕抓住丈夫的手,“宋郎,我知你悲恸,但此刻不是乱神之际,先带三弟回家,再做计议。”宋涛鸿仰头望天,高声悲嚎:“想我宋氏一门,恪守圣人仁恕之道,为何落得叔父惨死,幼弟冤夭!”素言昕抱住丈夫,任其在怀中涕泪横流。宋涛鸿发泄一番,对着素言昕说到:“言昕,你说的对,现下我不能乱神,我宋涛鸿发誓,定要揪出幕后黑手,为叔父和三弟报仇雪恨。”转而抱起宋涛江的尸体,喃喃道:“三弟,跟大哥回家。”
待宋涛鸿夫妇离去之后,林慎之容映岚二人出现林中,二人刚才在暗中看的真切。
“昨晚宋涛江死前大喊这不可能,你我听得真切。刚刚在树上观察,他的眼睛,仿佛是惊讶的神情,看来这取他性命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熟识之人。”容映岚分析到,林慎之点头,说:“嗯,若非如此,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是不是要告知宋涛鸿?”容映岚思索片刻,“倒不急在一时,你我继续在暗处,让师姐他们在明处。”
宋涛鸿抱着幼弟尸体从南门入余州城,此刻面容悲怆憔悴,全无昔日温润大儒,世家高门的风范。所经之地,街上百姓俱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待到宋府大门前,宋涛鸿抬头看着门上匾额怔怔出神,口中喃喃:“文正宋府…”想起那年幼弟及冠,对自己说,等来日自己成为宋家家主,定要辅助自己光大门楣,成为中州第一世家。往日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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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貌尽在眼前,然而此际便是天人永隔,世事当真无常。大门大开,家老看到此幕,直说:“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宋涛鸿抱着幼弟跨入宋府。
五月十七,圆月略缺,又是月明星稀的一夜,又是清风徐徐的一夜,又是夜色如水的一夜。略缺的圆月,正如此刻逝去的人,至少对于宋涛鸿来说是这般。宋涛鸿在灵堂中为幼弟守灵,素言昕陪伴在侧。突然听得刀兵之声大作,一宋家门人进入灵堂禀告。“报家主,一群黑衣人闯府而入向灵堂杀来。”素言昕发问:“后院情况怎么样,樨儿的住处可还妥善?”门人回到:“夫人放心,后院暂时无碍,少爷住处暗岗高手定能保少爷无虞。”
不多时,黑衣人已经攻至灵堂前,宋涛鸿怒气冲天,恨恨说到:“三弟,今日我就让他们给你陪葬!”拔剑冲入人群,素言昕亦跟着丈夫一同冲杀,不多时便收拾了那一群黑衣人。林慎之二人躲在屋顶上,待到一切结束,宋家门人上来打扫灵堂前庭院,收拾战场。容映岚心思一转,“不对!”林慎之转头看向容映岚,“怎么了岚岚?”
“林哥哥快,我们去看看樨儿!”林慎之不明就里,但听容映岚如此说,也不存疑,飞身往宋至樨屋外而去。待到屋外之时,门外四个宋家门人倒地而亡,俱都被一剑封喉。一身着黑色斗篷之人夺窗飞离,正是昨夜拦路之人。二人此刻顾虑宋至樨安危,并未追去,推门入房而去。只见宋至樨安睡床上呼吸匀称,不似有佯,二人放下心来。
“岚岚你果真算无遗漏,幸亏我们来的及时。”林慎之万幸道。正在此时听到一声惊呼:“樨儿!”二人辩得是素言昕,只好从后窗溜走。待素言昕入房,见宋至樨安然无恙,放下心来。此时宋至樨被惊醒,号啕大哭,素言昕抱住儿子,轻拍其背。“妈,我做了个噩梦,梦里一只恶狼朝我扑过来,把我扑倒在了地上!”素言昕一边轻轻拍打着宋至樨,一边说到:“没事,妈妈在这,什么样的恶狼妈妈都帮樨儿赶走。”
经此夜变故之后,素言昕便一直将儿子带在身边,如此又过一日,明日便是下葬之日,夜里灵堂上,宋家本家之人聚在一起商量明日事宜。突然之间火光四起,喊杀震天。宋家一行人皆出灵堂,往庭院察看,只见一身着斗篷,大帽遮面之人,带着一众人杀进灵堂前庭院之中。宋涛鸿怒斥:“阁下何人?我宋家与阁下有何怨,为何三番五次针对于我宋家?我那三弟,二叔之死恐怕与阁下也脱不了干系吧?”
来人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宋涛江,宋允正皆是我所杀!宋家与我有和怨?你且好好看看我是谁!”那人掀开斗篷大帽露出容貌,待众人看清他的容貌时,宋涛鸿夫妇俱是惊讶万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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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鸿满是疑惑:“这怎么可能?”在观素言昕杏眼圆睁,以手捂嘴,满是不可置信,喃喃低语:“怎么是你?为何是你?”那人狰狞说到:“想不到我宋涛文还活着吧,想不到我宋涛文有朝一日是这样再次踏进这宋家大门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宋涛鸿悲愤交加,竭力嘶吼。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恨透了这宋家。就因为你是嫡长子,就因为我是庶出,这家主之位就得由你来坐么?论武功,论谋断,论学问,你哪样能及我?老头子居然说我心术不正,他要杀我,我如何能不自保?什么心术不正,无非是为了帮你扫清障碍。幸亏我留了一手,诈死得脱,老天长眼,让我能有朝一日踏平这文正宋府!”
“你以为父亲当真对你绝情么?我等不知你诈死,凭他之能,如何看不透你诈死的把戏?到底是心中不忍罢了。”宋涛鸿说到。宋涛文怒道:“闭嘴!就算他有意饶我一命又如何?他终究不会在意我这样一个私生子,哈哈哈哈,一代大儒,醉酒乱性,我不过是他的耻辱罢了!”宋涛文神色一凛,“少废话,受死吧!”拔剑冲向宋涛鸿,身后众人跟着一拥而上,双方战在一起。宋涛文一人独斗宋涛鸿夫妇,二人本就不是宋涛文对手,招招被压制。躲藏于屋顶的林慎之,容映岚二人见状飞身下来相助,不料又杀出一戴面具之人,拦下林慎之,容映岚得以过去援手,三人之力,堪堪能够招架宋涛文。再看林慎之那边与面具男斗在一起,二人剑招都颇为精妙,一时难分难解。林容二人进城之后便一直在宋府蛰伏,早就揭去了易容面皮。素言昕问到:“师妹,你们怎么回来了?”容映岚将这几日之事相告,素言昕大为感动,“不枉我白疼你一场。”
林慎之见胜负难分,心中又挂念容映岚那边战局,欲求快胜。便将那日穹庐中领悟四十九剑使出,那人虽然被这四十九剑小小压制,但适应剑路之后,又与林慎之平分秋色。“小子,我千机楼经营天困地囚已达二十年之久,却被你小子给占了先机。不过若非你以蛮力闯出穹庐,我们也不能知道穹庐中居然隐藏着秘密,还只以为是哪位高人曾隐居的秘所而已,把你在穹庐中得到东西交出来!”
“你若想要,就凭本事来拿!”二人剑路愈发凌厉,针锋相对,每一剑都不留后手,让人心惊。
容映岚三人亦不轻松,容映岚善智不善力,素言昕虽说是七绝之首,但论剑法,亦不是拔尖的,宋涛鸿虽比二人强些,但也只算个二流高手,宋家威名日下,亦有此因。不过三人联手,勉强能和宋涛文打个平手。正激斗间,变故陡生,宋至樨不知为何走至双方战局中间,素言昕护子心切,一把将其揽在怀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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