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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隐密的谋杀

    李夔的这句话,让房中的空气瞬间凝固。

    苏锦奴用一种前所未见的凌厉目光,直直地望向对面微笑的李夔,有如两把锋锐的刀子,直直地戳在他的脸上。

    “李夔,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夔直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淡淡道:“苏姑娘,既然你不肯说,那不妨听听某之推断,看看是否与上午的事实相符。”

    苏锦奴紧绷着脸,胸脯剧烈起伏,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李夔的声音,平静而从容地响起在她耳边。

    “今天上午,你得到信报,知道这位刚刚得到提拔的宋校尉,为庆祝自己擢升,特要来此观看社戏。且其对上竿之戏特别感兴趣,所以你就提前做好了准备,要在这社戏会场将其谋杀。于是,你提前在灵慧寺广场中央最好的位置,设立旗竿与基座,要在此处进行表演上竿杂耍。”

    “而你在这里表演之臆,已提前在旗竿上装好了暗器发射盒,在里装了五枚暗器飞刀,要以此方式作为攻击校尉宋翃的秘密手段。于是,在宋翃来到广场上,在一旁摆好椅子观看时,你便悄然调整好旗竿的位置与角度,开始了杂耍表演。”

    “你一路攀爬至杆顶,一边做出各种杂耍动作,一边在思考着要如何杀掉那正专注观看的宋翃。说来也巧,此时天公作美,竟忽地刮起一阵大风,你当机立断,佯装不稳从竿顶摔落,实则是利用竿子自身的断裂所产生的弹力,扣动机关,发射暗器盒中的五把飞刀,直射对面椅子上的宋翃的颈部位置,以求将其一击射杀。”

    “只可惜,因为风力太大,你虽仔细对好了角度与部位,所射出的五把飞刀,仅有三刀割中了宋翃的脖颈,另外两把则是射偏飞走。而这三把飞刀,虽是射中了宋翃的颈部,亦因为风力吹偏,仅仅是割破了其颈部的皮肤与肌肉,却未得割破其颈动脉。所以宋翃虽身受重伤,却犹得堪堪保住性命。”

    说到这里,李夔有意顿了一下。

    “胡言乱语,真是不知所谓!”

    苏锦奴咬牙说出这句话,便扭过头去躲开李夔的注视,直直地望向窗外。

    李夔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听到她的呼吸愈发粗重。

    “苏姑娘,某也仅是推测罢了。”李夔看着她的背影,又继续轻声说道:“所以,某在推测,你这般失手之后,一定还会留有后手。而所谓的后手,就是在送校尉宋翃去医馆的路上,再让你的同伙,把他给悄然解决掉。而那个帮助你来杀掉他的同伙,某在想,应该也就在你房中吧。”

    听到李夔此话,苏锦奴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来。

    她看到,李夔快步走一旁,哧啦一声,一下子拉开旁边一个大柜子的柜门。

    “李夔!你要干什么!”她厉声大喝。

    “出来吧,不要逼某动手了!”

    李夔却不看她,只是迅疾抽出金环仪刀,那锋利的刀尖,直指那黑乎乎的柜门深处。

    “好么,没想到某等这般算计,却还被李夔你给识破了。”

    柜门里,传出这句幽幽的话语。

    而话音一传出,随即里面又传来一阵悉索之声,一个李夔熟悉的身影,从柜门中缓缓钻出。

    从柜门里钻出之人,便是先前给宋翃驾车的车夫老焦头。

    李夔呵呵一笑:“老焦头,果然是你。”

    老焦头甫一站定,怔怔地看着几乎戳在自己面门处的刀锋,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

    “李夔,你竟还能抽丝剥茧地找到某等,这侦堪之术确是了得。但是某十分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解到,锦奴在行刺失败后,某等会在路上,继续谋杀那宋校尉呢?”

    听到老焦头这般发问,李夔又是一笑。

    “这个么,老焦头你既然有兴趣知道,那李某就再跟你们讲讲某的推断吧。”

    他一语说完,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袋,打开布袋口的线绳,便从其中倒中两粒小小的纸球。

    见得此物,老焦头与苏锦奴俱是一怔。

    老焦头嘴唇微颤,喃喃道:“李夔,你是怎么发现此物的……”

    李夔笑道:“某发现此物,亦是偶然,不过是心细了一些罢了。因为某在检查宋翃尸体时,探看其鼻孔时,无意中发现了,他鼻孔里填塞了这样一个小小的纸球,当时某心下甚是奇怪,他的鼻孔中填塞此物,却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其鼻子有病,才要填装纸球么?但后来,某在你所驾马车的夹缝中,又发现了另一个小纸球,某便终于明白,你们是到底用何手段,想把宋校尉在路上杀掉了。”

    “以某的推断,当时那宋校尉因流血而昏厥后,老焦头你身为车夫,虽然亦与众人一样急急上前,帮忙将其救起,但你很快就发现,其实宋翃并未伤到要害,此番若将其送往医馆,必可顺利将其救活。于是,你按事前所定计划,开始下一步的谋杀行动。”

    “在将受伤的宋翃搬入车厢时,你趁着周围一片混乱,偷偷地将早已准备好,且已浸染了麻醉药物的小纸球,偷偷塞入其两个鼻孔之中,以求宋翃能一直保持昏迷状态,然后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这样被窒息杀害。”

    “但是,你这般做法,虽然费尽心机又十分巧妙,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因为车马奔行极快,一路颠簸,竟将原本堵于宋校尉鼻孔处的一个纸球,给生生震了出来,掉于车上,却让你等之巧计,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李夔不禁又笑了起来:“本来么,若是如此,那宋校尉倒也可以勉强保住一条性命。结果没想到,在这车马奔行时,那一直护卫在他身旁的执戟长雷宏,反倒动了杀机。此人先是用暗藏于身上的飞刀,想割破宋翃的颈脉,后来发现此计难度太大难以实施,又转而用衣物活活闷死了这宋校尉。所以呢,此事歪打正着,你们最终竟借了雷宏之手,完成了谋杀宋校尉的计划。怎么样,某分析得还算对吧?”

    李夔说完,又故意停了一下。他看到,苏锦奴与老焦头二人的脸上,俱是十分复杂的神色。

    苏锦奴昂着头,快步来到李夔面前,一口银牙咬得格格响:“李夔,你说得没错!就是某所定之计划,要杀掉宋翃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