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二疾驰跑马,足足四日的功夫,穿过夜郎城进入了北荒雪原之上,又在雪隼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百花谷。
百花谷是冰天雪地之中的一抹翠绿,一抹清香。
最后一匹马累死在了不足几里的地方。
他抓着那锦盒大步跨入百花谷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满地的尸体。
张不二整个人都怔住了,左右看去,找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春儿!
“春儿!春儿!”张不二的手臂晃动着她的身躯,看到她迷离着睁开眼睛,立马将怀中药匣子里的丹药放入了她的嘴中。
恢复的过程很漫长,张不二压着嗓子冷声道,“发生了什么?”
“妖气。”魁骨低声道。
张不二的脸僵住了。
妖气!
妖族!
此时春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得抓住了张不二的手,“张不二……你……你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张不二仍然警惕着四面环绕。
“谷主不在……妖族进犯……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南厢……快……快去!”
南厢!
七七在南厢!
张不二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将几个尸体放在春儿的身上掩盖之后,立马阔步直接去了南厢。
“治不好!我要你们赔命!”赫然一声当喝传来,听的张不二脑中一阵眩晕。
“四品妖仙……”魁骨道。
张不二直接从院落之中走了进去,看着满地跪着的弟子,夏儿、冬儿和钱好多都在。
她们还活着!
“不二哥哥!”钱好多惊讶的看着张不二。
“我来了,你便不用害怕!”张不二怒气冲冲的看向台阶之上。
此时一个绿衣男子当门而立,双手负身后冷冷的看着张不二,“你是谁?”
“放开她。”张不二指着身后床榻上的洛七七。
洛七七的身旁有两个女子,似乎是医者,她们的神情都暗澹了下来。
“我问你,你是谁。”绿衣男子冷冷道。
“我叫张不二。”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张不二双拳已经起势。
“你就是张不二?”绿衣男子皱了皱眉,似乎根本不相信一般。
张不二冷声道,“怎么?你爹和你说过他认我做干爹的事情?”
绿衣男子的脸抽出了片刻,“原来小姐的嘴里一直念叨的人,就是你。”
张不二一愣,“她……在念我的名字?”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绿衣男子恶狠狠道。
“你他吗到底是哪儿来的小虾米蒜苗子?老子和自己女人的事儿轮得到你来管?”张不二不耐烦道。
“你真是找死!”绿衣男子撩开袍子就要动手。
“老子给自己女人找了救命的药,如今你挡在我前面,怎么?想杀了你家小姐?”张不二怒道。
“你……”绿衣男子讶异道,“你找到了古龙首凤尾荷?”
“你看看这是什么!”张不二将锦盒打开。
绿衣男子一怔!
钱好多更是激动的流出了泪水!
“你!”绿衣男子大笑道,“拿来。”
“拿你妈个蛋,现在给老子滚出去!若是踏足这里一步,别说老子不救人,就是直接将这古龙首凤尾荷喂了猪都不给你!”张不二大声道。
“你不是钦慕我家小姐许久?哈哈哈!你千里迢迢从江南赶来,和我说将这东西喂猪?我信都不信!赶快交出来。”绿衣男子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女人想救就救不想救便不救!”张不二道,“那是老子自己的事情,这女人天下都有,何愁不来一个女人?可笑至极,你,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张不二指向钱好多。
钱好多一愣,左右看了看,“也不是不可以……”
“来!”张不二一把搂住了钱好多,“这古龙首凤尾荷送你了,吃了强身健体,持久舒适!”
“多谢不二哥哥!”钱好多已然会意,当即从锦盒之中将古龙首凤尾荷拿出,张嘴就要吃。
“且慢!”绿衣男子知道这东西千年难遇,百年难得,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弄到的草药,心中立刻如刀锤斧凿一般。
自己也在妖族之中乃是妖宗之位,想不到今日居然被一个秃头小儿要挟,若非真关系到小姐的病情,他早就将面前这秃子一刀砍成两端,脑袋当做蹴鞠。
此时医者低着头走来,“宗主,必须要尽快治疗,如今你已经杀了诸多百花谷弟子,他们定然不会再用草药来救治小姐,若是不吃……恐怕受不了多久的时日!”
“我给你一日时间,若是明日此时我来的时候,你还没有救治,那这百花谷全庄,都要跟着你送命!”
妖宗冷然挥袖,跃出了百花谷之中。
张不二赶忙将锦盒递给了钱好多,“快!应该够两个人的!”
“好!”钱好多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准备其他的药材。
张不二也知道里面的洛七七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自然也没有着急去看,而是看着这百花谷至少二十多具尸体,低下了头。
内心与魁骨说道,“如果是老大……他会怎么做?”
“郑年的嫉恶如仇你可学不来的,也不适合你。他根本不会让方才的人走。”魁骨道。
“不让他走么?”张不二一愣。
“自然不会让他走,如若是走了,下次再来的时候,可就不是这个排场了,明日可是要接妖族小姐回家的。”魁骨道。
张不二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我忘了。”
“你忘了才是你,不忘就不是你了。”魁骨道。
张不二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夏儿和冬儿的面前,当即跪在地上,抬头道,“百花谷救治七七,是我所迫,也是我的事情,这二十多个百花谷的弟子,是我的冤债!我去替你们讨回来!”
夏儿没有动容,也根本没有搭理张不二,而是径直走了出去,带着手下的弟子道,“清理尸首吧。”
冬儿看着张不二,蹲在地上眼神闪动道,“能让他们活过来么?”
张不二垂下了头。
啪!
一个耳光打在了张不二的头上。
“你能吗!”冬儿怒道,“你连飞花令都没有!你……若不是你……”
“我错了。”张不二仰起头,没躲没闪,“是我的错!”
“我也给你一日时间,治好她,带她离开。”冬儿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张不二跪在地上,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早已无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