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是一个有极其成熟心智的孩子,可能因为戒指里的老者言传身教,比起同龄的孩子,自然是显得成熟了许多。
但是要和郑年等人想比,还是吃得少见得少。
孩子们吃得差不多之后便去歇息了,毕竟明日还要去花雪楼上,要起的很早,只有吕尚一个人还陪着郑年和叶轩。
“明日什么打算?”郑年摇晃着酒壶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叶轩无奈的笑了笑,“这事儿和我本就没有太大的关系,兴许父亲都不会让我去。”
“他一定会让你去的。”郑年笑道,“不光会让你去,还会带你去观台上,看一看下面的人们。”
“但愿如此吧。”叶轩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重病在床,无法出门,父亲的心情一定不好。”
“我从未发现,你竟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郑年笑了笑,“有一件事儿我得问问你,你家里是否有一个叫做四方天鼎的东西?”
“当然,那是天下第一鼎,就在我家中放着,是用来锻造注入剑灵的剑用的,一般很少才能用到,听父亲所说,此物乃是上古仙人所留下来,装门用来炼制法器所用,不仅可以将法器之中注入灵气,好像还能修炼魂魄所用。”叶轩道。
“那……”吕尚正要说话,郑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笑着对叶轩说道,“此等宝物,定然不会外借吧?”
“外借?”叶轩立马摇了摇头,“莫要说外借,这东西就在西湖之底,六道封印,十五道阵法将其关在下面,我都没有见过。一来是可以聚集天地灵气,二来是父亲说这种灵宝是不可以见光的,而且也不能见人,所以只要不是淬炼真正的上品好剑,且要注入剑灵的剑,是不可能见到的。”
“原来如此。”郑年道,“我前些日子听朋友说起,这才随口一问。”
吕尚坐在一旁心中尴尬,幸好郑年打了圆场,如此重要的东西若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面前的叶轩定然会防范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龙啸山庄要动手了。”叶轩忽然道。
郑年知道叶轩总要说到这件事情,十分坦然的看着他笑道,“你在担心。”
“是。”叶轩道,“这是父亲的基业,也是祖祖辈辈的基业,我不知道龙啸山庄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肯定不会小。即便是胜利,也不会胜的很简单。”
郑年靠在椅子上,手像是弹琴一般在桌上有序地按着,一切有序的事情都在郑年的脑海之中排列开来,每一步的计划都已经像是一串手链,从开始就已经串好,到了结尾的那一串之中,无论是哪一颗珠子拿出来,都会破坏整个手串。
但是郑年并不介意为叶轩再准备一个手串。
仰头看着天,不知道老妈如何了,他清楚陈萱儿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如何,也清楚她会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自己回去,甚至连安定大庆这四个字,都是从老娘嘴里说出来的。
他并不意外,也不诧异,所以黯然离开了神都。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三纲五常,是禁锢在每一个人脑子里的东西。当然,郑年除外。
在这个时代,国号可以改,但是君王根本的朝廷不能改,李氏王朝永远不可以改,京都可以叫神都,但是象征着大周三百年的丰碑永远都要伫立在神都的中心。
那就是民心所向,那就是众望所归,那就是根本。
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大庆的子民。
江南的格局是威胁大庆的一个根本,郑年足可以毁了这里,但是当叶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新的想法,一个全新的想法。
取而代之。
基业除了毁去还有一条更好的路可以走,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郑年踏实多了,于是道,“放心吧,名剑山庄是个庞然大物,不会轻易的倒下,更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被任何一个势力弄到土崩瓦解。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担心有的没的,而是要去帮助你的父亲,不是么?”
“我……”叶轩苦笑道,“能做什么呢?”
“你能做的有很多很多,比如明日你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简单。”郑年道,“把花雪楼的重任揽到自己的麾下。”
“这……”叶轩哈哈大笑,“兄弟你又在和我说笑了,我到现在不过七品,花雪楼之中但凡是一个师祖便有五品境界,甚至有四品的祖师,你让我这个小辈去做,哪里做的到?”
“既然是兄弟,你的是不是我的?”郑年问道。
“当然,尽我所有,只要你有难,我必然倾尽全力。”叶轩义不容辞道。
“那我的,是不是你的呢?”郑年笑道。
“兄弟这话何意?”叶轩皱着眉。
“你去这个地方,找这个人,明日上山的时候,将他带上。”郑年拿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叶轩。
叶轩接过之后打开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字。
【鸿运客栈,张不二】
“找到他就能行?”叶轩问道。
“这世界上似乎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是注定了的。”郑年淡淡道,“不过事在人为,一些注定的事情也可以会因为人的出现而改变。”
“我听你的。”叶轩点头,“现在就去。”
“好。”郑年平静的点了点头。
看到叶轩离去,吕尚的小脑袋瓜低了下来,“哎,看来四方天鼎的事情,不好解决了。”
“小子你着急什么?”郑年道,“凡事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切不可妄下定论。你需要的不过是借来一用而已,我们就想办法借,叶寒生不给你借,那是因为你的价码不够,一旦你的价码够了,别说是四方天鼎这种身外之物,连名剑山庄他都可以借给你。”
“怎么可能!”吕尚不可思议的看着郑年,“名剑山庄可是叶庄主的家业,怎么可能拱手外人?”
“你觉得叶寒生聪明吗?”郑年道。
“当然聪明。”吕尚道。
“聪明的人,最怕死。”郑年道,“无一例外。”
吕尚看着郑年,“你怕么?”
“当然怕,怕得要死。”郑年将酒壶提起,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