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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突发意外

    铁大少忽然问了句很奇怪的话:“据说漕老帮主近年一直很少在江湖走动,为的就是教导你?”

    漕仲诚轻轻的点了点头,黯然道:“不幸的是他老人家已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铁大少道:“但是毕竟你已经成器了。”

    漕仲诚感激道:“那是因为他老人家的教训,晚辈时刻不敢忘记。”

    铁大少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呐呐的道:“好,很好,教得很好......”

    他不停的说很好,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

    他的手已握紧。

    雨停了,街上忽然挤满了人。

    有的是漕帮的属下,也有的是看热闹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天下无双的剑客大侠,此时此刻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愧疚,他已准备用自己的鲜血来清洗这种愧疚。

    就在这时,人群里面有人忽然大喊道:“铁大笑,你错了,该死的是漕仲诚,不是你,因为......”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停顿,就像是一把快刀把声音割断了一样。一个人在人群里面冲了出来,眼睛凸了出来,死死的瞪着漕仲诚,仿佛想说什么。他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人已经倒了下去,背后霍然插了一把深不见刃的刀,只露了一截刀柄出来。

    可是人群里面的另外一个角落却有人替他把话说下去。

    “因为漕帮的令旗,早就被他玷污了,早就变得一文不值,他......”

    说到这里,声音又忽然停顿,又像是一把快刀把声音割断了一样。又有一个人血淋淋的冲了出来,倒在地上。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吗?

    有的!

    死并没有吓住他们。

    南边又有人大声撕喊道:“他外表忠厚,内藏奸诈,漕老帮主非但死得不明不白,而且......”

    这个人一边大喊,一边在人群里面狂奔向铁大少。忽然间,刀光一闪,他的咽喉已经被割断。

    北面已经有人立刻又替他说了下去:“而且新城后那藏娇的金屋,也是他买下来的。只因为老帮主刚去,他不能不避嫌。最近很少去那里了,所以才被虎贲占了个便宜。”

    这次说话的人显然武功比较高,已避开了两次暗算,他跃上了屋顶,又接着道:“刚才虎贲怕被他杀人灭口,所以才不敢说出来,想不到还是难逃一死!”

    他一面说一面后退,说到“死”字时,屋顶后突然有一道剑光飞出,从他的背后刺人,前胸穿出,鲜血飞溅,这个人骨碌碌的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掉在街上。

    长街一片惊呼,之后就是一片死寂。

    片刻间,就有四个人血溅长街,足够令人胆战心惊。何况他们死得又如此悲壮,如此惨烈。

    漕仲诚还是面不改色,只是冷冷的道:“漕义。”

    一个高高大大的押运师越过人群而出,他躬身道:“在。”

    漕仲诚道:“去查一下这四个人是谁主使的,竟然敢到这里来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漕义道:“是。”

    铁大少忽然道:“他们如果真的是血口喷人,你又何必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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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仲诚冷笑道:“你看见了杀人的是谁?”

    铁大少忽然跃起,冲入了人群里面。

    只见他身形四起四落,就有四个人在人群里面被丢了出来,落在了街心。

    “噗噗噗噗噗”,四个穿着漕帮衣服的人,重重的掉在街上,正是漕帮的押运师。

    漕仲诚居然还是面不改色的道:“漕义。”

    漕义道:“在。”

    漕仲诚道:“你再去查一查,这四个人是什么来历,身上穿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的这种押运衣服,并不是什么稀奇珍宝的衣服,漕帮的人可以穿,别人一样可以仿照来穿。

    漕义口中答应了“是”,可是他的人却连动都不动。

    漕仲诚道:“你为什么还不去?”

    漕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忽然咬了咬牙,大声的道:“我用不着去查,因为正常衣服都是我买的,就连铁大侠手里的珠花,也都是我买的。”

    漕仲诚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肯定当然的知道,铁大少手里的这朵珠花是从哪里来的。

    铁大少就更知道了。

    他是从那个猫一样的女人头上亲手摘下的这朵珠花,上面的珍珠刚才还拿来当暗器用了。

    漕义大声的道:“这是帮主给了我三百两银票,叫我到珠光阁去买的这朵珠花,还有一双手镯。剩下的还有十多两银子老帮主还给了我。”

    “漕仲诚买的珠花,怎么会突然就到了那个猫一样的女人头上?”

    铁大少忽然一把提起漕义,就好像提着个纸扎人一样,斜飞出去,直接到了屋顶。

    “噗噗噗噗噗”

    “噼噼啪啪”

    只听见急风突响,十多道寒光在他们的脚底擦过,铁大少如果出手再慢一秒钟,漕义已被杀人灭口了。

    但是这个屋顶也不安全,他的脚刚刚站稳,屋顶背后又有一道剑光飞出!

    这一次刺向的是铁大少的喉咙。

    剑光如虹,如狂风突起,刺出这一剑的无疑是个高手,使用的也是把好剑。

    因为他算的时间刚刚好,位置也刚刚好。

    现在他们想杀的人已经不是漕义了,变成了铁大少。

    铁大少左手挟住一个大汉,右手粘着珠花,眼看这一剑就要刺入他的喉咙。

    铁大少的右手忽然抬起,以珠花的柄,托起了剑锋。只听见“蹦”的一声响,一颗珍珠飞出,飞起五尺,接着又是另外一颗珍珠弹出,速度奇快无比,两颗珍珠当空一撞,第一颗珍珠斜飞向右,直接打使剑人的右眼。

    这个人一偏头就躲了过去,却想不到还有第二颗珍珠居然突然下坠,已打在他用剑手的曲池穴上。

    长剑掉落时,铁大少挟着漕义已经走远了。

    雨一丝丝,密密麻麻如窗帘。

    转眼间,铁大少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漕仲诚站在油布伞下,非但完全不动声色,连身子都像是标杆一样,一动不动。

    一直站在他背后掌伞的押运师,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追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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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仲诚冷冷的道:“何必去追?”

    因为他知道铁大少要逃遁,江湖中还没有人可以追得上。所以明明知道追不上,又何必废力气去追呢?

    这个押运师道:“可是这件事情不解释清楚。只怕很难服众。”

    漕仲诚还是冷冷的道:“如果有人不服,就杀无赦!”

    雨一直不停,天色却不等雨停就开始暗了下来。

    小小破烂的城隍庙里面阴森又潮湿。漕义趴在地上不停的大力喘气干呕。

    等他能开口说话时,他立刻就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被暗算死的那四个人,全部是老帮主的旧部,最后在屋顶被刺杀的是押运师,其余三位都是老帮主的贴身之人。”

    “三个月之前,有一天和今天的天气一样,雷雨交加,雨下得比今天还大。”

    “那天晚上,老帮主仿佛有些心事。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早早就去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到了他老人家暴毙的消息。”

    “老人家酒后病发,本来是不奇怪的事情。可是当天晚上值班的人在后院里,却听到了老帮主在房里面和人争吵,其中之一就有漕仲诚的声音。”

    “漕仲诚虽然说老帮主收养的义子,可是老帮主对他一向比亲身的儿子还要好。他平时倒也还能竭忠尽孝,可那天他居然敢武逆犯上,和老帮主争吵起来,已经是奇怪的事。”

    “何况老帮主的死因,如果真的是酒后病发,临死前哪里还有力气和人吵架?”

    “最奇怪的是,从那一天晚上到出殡,漕仲诚都不允许别人接近老帮主的尸体,连寿衣都是漕仲诚自己动手替他老人家换上的。”

    “所以大家都认为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只不过谁也不敢说出来。”

    听到这里,铁大少才问道:“当天晚上在后院值班的,就是那四个人之一?”

    漕义道:“就是他们。”

    铁大少道:“老帮主的夫人呢?”

    漕义道:“他们很多年前就已分房住了。”

    铁大少问道:“别说什么人都没有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漕义道:“那天晚上雷声雨声很大,除了值班的四个人责任在身,不敢疏忽之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还睡得比平时早。”

    铁大少道:“出事之后,帮里面既然有那么多闲话,漕仲诚当然也会听到一些,当然也知道这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漕义道:“当然。”

    铁大少道:“他对那四个人难道一直都没有什么举动?”

    漕义道:“这种事本来就是没有证据的,他如果忽然对他们有什么举动,岂不是自找麻烦,更容易遭人怀疑?他年纪虽然不大,城府却极深,当然不会轻举妄动的。可是发丧还不到七天,他就找了个理由,将他们四个赶出了漕帮。”

    铁大少道:“他找的是什么理由?”

    漕义道:“服丧期间,醉酒闹事。”

    铁大少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漕义道:“他们身受老帮主信任,心里有了冤屈难诉,多喝了点酒,也是难免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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