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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慕阁主算无遗策,遇埋伏暗影现行(二)

    渊阁,阁府,议事厅。

    守卫比以往增加了一倍,再加上皇帝派来的骁骑,整个渊阁如临大敌。

    明镜司郎中阙行,辑事司郎中马无忧正忧心忡忡的坐在一起。

    阁主慕青遇刺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两人已经派出了数百人在京都内外查访,协同京都驻军和各个衙门,大有把京都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因为慕青对渊阁太重要了,没有慕青,渊阁都不能称之为渊阁。作为渊阁现在局面的打造者,慕青早已不仅仅这个庞然大物的领袖,更是天下数千侯者的精神支柱。

    阙行和马无忧已经奔波了很久,只是阁主出事,必须有人坐镇中枢,是以两人才时不时回到渊阁居中指挥,顺带互通消息。

    “老马,我们有没有什么遗漏?”

    阙行没有了以往的自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断的在脑海中梳理着自己的部署有没有纰漏。马无忧摇摇头,自从得到慕青遇刺的消息,他们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力量,以三倍于寻常的效率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可是慕青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这件事着实透着几分诡异。

    “屠维呢?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人?”阙行又问道。

    “他还在岫河,只是现在还没天亮,追寻踪迹极难,估计暂时不会有什么新的进展。”马无忧说道。在渊阁内部,京都基本上属于辑事司的势力范围,阙行的明镜司主要是对敌国的探查和潜伏,重点不在夏国内部,所以这件事主要依靠的就是马无忧的辑事司候者。

    “老马,我们也别在这坐着了,再去各个衙门转一转,催他们多派点人手,顺便收集一下情报。”马无忧点头称是,正要起身,就看到屠维从外面走了进来。

    “屠郎中,如何?”

    看到屠维摇头,两人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屠维坐下,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显然是累坏了,阙行和马无忧打过招呼就准备往外走,屠维却不可察的向马无忧使了个眼色,马无忧心里一惊,在阁府门口与阙行道别,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议事厅。

    “老马,我怀疑阙行就是阁主说的那个暗桩。”

    马无忧大惊失色:“什么?他?你可有证据?”

    屠维看看了议事厅外,并无其他人,低声说道:“天雄国兵围红石城的当天,阙行曾经发出了一封鹰书。”

    马无忧更疑惑了,阙行作为明镜司郎中,本就负责联络各地侯者,别说一封鹰书了,高峰时期一天十几封鹰书几十封鸽信的情况都有,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的鹰书,没有入档。”

    马无忧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渊阁每一封发出的鹰书与鸽信,都要在阁府内入档,由专人看管,既是备份,也是为了将来分析情报所用。阁主慕青有严令,所有书信都必须入档,否则就是严重的僭越行为。阙行在大战前夕发出一封不入档的鹰书,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可知鹰书是发给谁的?”

    屠维摇摇头,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顺着这个线索探查了很久,阙行的那封鹰书竟然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无忧的脸色凝重起来,明镜司被称为渊阁第一司,权责最重,要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对渊阁来所,就是灭顶之灾,后面还有多少变故,谁能说得清楚。

    “屠郎中,这件事阁主知道吗?”

    “你觉得呢?”

    马无忧的手在抖,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卖了二十年的命,不仅仅是感情深,更是血肉灵魂都已经与渊阁密不可分,可是近来出现的一系列情况,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个字,大厦将倾!

    那我是不是那根独木?

    马无忧刚想问点什么,忽然一个青鹰司的侯者匆匆敲门进来,在屠维耳边低声耳语,神色慌张。屠维眼睛一亮,“老马,带人随我出城,多带点得力之人。”

    马无忧的眼睛亮了起来,莫非是慕青有消息了?

    ....

    岫河旁,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已经快卯时了,村子一片安静,辛勤劳作了一天的村民还在酣睡中。

    马蹄声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直接冲进了村子。

    来人正是屠维和马无忧,屠维并没有对马无忧明言,但是马无忧还是能猜到些什么,因此带了一批辑事司的得力手下,匆忙赶到了这里。

    “屠郎中,可知是哪家那户?”

    屠维翻身下马,手掌在泥土上慢慢摸索着,猛然抬头,快步上前,到了一个院落门口,轻轻叩门,马无忧等人紧随其后。

    “谁?”

    “屠维。”

    门被拉开,露出一张脸来,竟是白天随慕青出城的白衣剑客修则。

    “屠郎中,马郎中。”修则对他们很熟悉,屠维焦急的问道:“阁主何在?”

    修则指向北屋,屠维等人忙冲了过去。推门进屋,屋内陈设极为简陋,一张破旧不堪的床上,躺着一个眼睛微闭的人,正是渊阁阁主慕青。慕青脸色苍白,身边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阁主,阁主!”屠维俯下身去,焦急的呼唤着慕青,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屠维看向站在门口的修则,怒声道:“阁主怎么了?”

    “身负重伤,命悬一线。”

    修则简短的回答让屠维大怒,冲到修则面前吼着:“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保护他的?居然伤成这样。”

    修则的脸上好像永远都是冷若寒霜,好似不在乎任何人的指责。原来他随慕青白天到了岫河边与暗桩见面,没想到中了埋伏,侍卫们人数太少抵抗不得,修则只能边战边退,带着慕青和接头的暗桩逃到了这里,才算是暂时摆脱了追杀。

    “你就是与阁主会面之人?”屠维这才主要到站在床边的人,样貌极为平凡,身着旧衣,看不出他的身份。

    那人拱拱手,叹口气道:“正是。”

    “你的消息可曾告知阁主?”

    “尚未来得及说出,就遭了刺杀,阁主之前有言,如若出事,可将消息告知屠郎中。”

    屠维晃了晃脑袋,正要说话,耳朵一动,听的窗外传来了军弩上弦的声音。

    “谁?”

    “屠郎中,是我。”

    屠维大惊失色:“马无忧,是你?”

    窗外之人正是刚才悄无声息退出去的马无忧,只见他带着几十个弩手,已经将北屋团团围住,弩手端的,正是只有射虎士才能装备的连弩。

    “马无忧,你就是阁主所说的暗桩?”

    马无忧此刻很平静,他确实是暗桩,此次屠维千算万算,唯一的错误就是怀疑了阙行,相信了他。此次出城极为匆忙,为了不让消息泄漏,马无忧来不及通知自己的主子,只能兵行险着,带着自己的心腹行动。好在屋内人不多,一轮弩箭射下去,断然没有活路。

    “屠郎中,不要无谓抵抗了,今天屋里的人,都活不成了。”

    屠维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马无忧,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做了天雄人的暗桩?你可知道阁主对你寄予厚望吗?就连接管渊阁的人选,你都排在阙行前面。”

    “我是暗桩,却不是天雄人的暗桩,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了,我这就送你们上路。”屠维的话让马无忧心里有一丝不忍,但是此时没法在叙旧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很失望。”

    “你失望什么,难道你?”马无忧的话戛然而止,这声音不是屠维,而是,

    渊阁阁主,慕青。

    此时突生变数,院墙上陡然出现了一排弩手,端的是同样的连弩,马无忧的脸瞬间白了。

    射虎士,居然是射虎士。

    射虎士露面后,瞬间放箭,院中所有持兵器的人都惨叫着死去,只剩下了马无忧木鸡般呆立当场。

    屋门一开,慕青带着屠维修则等人走了出来。

    他没死,活得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