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妖域上下震动,妖域几十年来安宁,除去边境连年战乱以外,一直都是一片安详和平景象,而这般万人逃脱出囚人司控制的场景却是从未有过,朝野上下,都是一片人心惶惶,各大城池都是闭门不出,不敢在野外行走。
若是只是妖族其他部落来犯,这些妖族百姓倒不至于这般慌张,但是人族便不同了,这两族世世代代,都有难以化解的血海深仇,倘若是妖族攻破城池,只会掠夺亦或者夺取城主府,但若是破城的是人族,那这城池必然少不了被屠杀的份,更何况这只在妖域中建起的人族军士都是从囚人司里逃出来的,对妖族可谓是恨之入骨,更不会留半点活口。
三日时间,这万人接连破去数十座边境小城,甚至解放了数座囚人司的分舵,那些修士数量再一次暴涨,已然近乎五万余人,浩浩荡荡,都聚集在白骨长城一带的几座城镇之中,而大多数人,则是靠拢在这座大军的起始城上,厚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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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土池城主府内,此时聚集着秦墨王旭等人,几人围在一座桌案之上,人人身披甲胄,严阵以待,面前摆着的是一副地图,而上面所画,正是这些日子的行军路线。
桌案左边,王旭少有的正襟危坐,指着地图道:“五万人,在人间都可以搅动一番腥风血雨了,况且都是修士,若是真真动起手来,除去妖域最边境士卒聚集之所,其余地方,便是妖都都说不定呢。”
“囚字营五万人虽多,不过这些动作定然会引起妖域各大世家门阀注意,妖域的两股势力便分布在妖祖和这些世家手中,现在妖祖实权不再,恐怕手底下的人都落在这些世家手里了,到时候若是出手,恐怕也是一股不小的压力。”秦墨道。
几人正当商讨,却听得门前传来一声呼喝,打断几人言语,只见一名着兵卒打扮的男子一路横冲直撞奔了进来,一见秦墨,便以军礼俯下身子道:“秦先生,城外有妖来了,不下数万精锐!”
“什么旗号?”他看向那有着结丹期道行的卒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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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卒子咬着牙,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淌下,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字一句道:“妖都……洛,洛家!”
家字出口,这名凡卒当即双膝一软,倒在地上,而到了此时,这屋子里的众人才发现在其背上,有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住的向外淌血,再仔细看去,那人人皆有一副的灵甲此时竟是已然战的粉碎。
大帐中一片寂静,他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放在那卒鼻下,已然没了气息,他缓缓扶起这具还带着些温热的尸身,道:“葬了吧。”
城主府后陵园中,又多了一具坟墓。
城外间,烟尘滚滚,号角齐响,遥遥看去,只见那一展旌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大字,洛,杀气腾腾,朝着这座不大也不小的妖族古城扑来。
兵卒守城门,王旭等人匆忙调动,都在下方走动,而城头上,迎面看这无数洛家军卒的,唯有一人,秦墨!
那妖族为首带着这千百万由兽仆精锐的是一面色白净,犹如书生般的年轻洛家弟子,只见其身着锦袍,轻摇折扇,丝毫不似军旅之人,倒像是一富家公子来瞧热闹来了。
一路到了城前,城上弓箭不曾架起,那城下的兽仆也停滞在前,那坐在一匹神俊枣红色高头大马的‘富家子弟’摇了摇扇子,轻轻勒动马缰,来到城前,看到城上的秦墨,当即拱手笑道:“在下洛家子弟洛崇佛,见过秦先生了。”
“秦某这点微薄道行本不足一提,可这妖域知道我的人却是不少啊。”他负手站在城头,轻轻笑道,笑容中略微有些不屑,而眼睛,则是直视那洛崇佛的双瞳,依稀可见道道精光。
一人一妖,城前对视,过了半响,他那赤龙瞳竟是感觉有些炽痛,而萦绕在紫府的魔气混合血煞气却是开始不安分,四处跳动,对上那洛崇佛眼中金光,竟是隐隐有退避之势,而到了此时,这金光是什么也显而易见,便是佛光。
“早闻秦先生得以魔气灌体,是这人间妖域之内的最后一具后天魔头,今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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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果真如此。”洛崇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用折扇挡住脸庞,却留下那一双眼睛,其中佛光萦绕盘旋,竟是仿佛要离体一般。
秦墨瞳中血煞和魔气滚滚流淌,犹如琼浆玉液,漆黑粘稠,一时间,那血红的瞳孔竟是再度变的浑浊,而那漆黑的魔气,则是四散在其身躯之上,城楼前,他缓缓开口:“洛家世代供奉佛祖舍利,每年以万千香祭奠,阵仗可是比那西边的悬空寺还要大,这佛光,也是名不虚传。”
洛崇佛微微笑了笑,道:“悬空寺有佛祖真身法相却不好好供奉,我洛家对这佛祖舍利却是用心的紧,倘若还差于悬空寺那般粗制滥养,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话音落下,洛崇佛向前踏出一步,他伸出手掌,只见其拇指之上带着一副碧绿扳指,佛光流转,仿佛是圣物一般,那身后兽仆心智不坚者,已然跪下拜服,而同时,这碧绿扳指忽然间腾起道道金光,随后,便见洛崇佛的身后,一尊佛祖神像显形。
秦墨再观,依稀可见这扳指材质,竟是以白骨烧至,当即猜出一二,疑道:“舍利子?”
洛崇佛抚掌大笑,随后缓缓举起手,万千兽仆暴动,朝着这座古城扑来,同时其身后的佛祖虚影消散,化作一道犹如黄金般的巨掌,重重朝着城楼压下,满天佛光笼罩,他的笑声从中传来:“秦先生好眼力,佛祖舍利,那你便再看看这一掌,可否摧了这厚土池?”
我佛如来!
看着那如同山岳一般的掌心,他心中忽然浮现起儿时苏牧讲过的那个猴子的神话传说,而当时心中对如来手掌的想象,此时居然和这片巨大掌心重合,他拄着长剑,望向天空,想了想苏牧所说的那个被压了五百年的猴子,不禁心生一股气机,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佛祖一掌压了猴子五百年,那今日……”
掌心再一次下落,他也再一次抬起头,忽然好似释然间,负手而立,笑着自语道:“只可惜……你不是如来,我也不是猴子啊。”
天际间,一道赤霞冲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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