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商人确实出了城,只不过出城的是奥利给先生,回来的却是卸了妆的憨憨等人。
所以当憨憨一行人回到闻香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发觉。
“社长,憨憨兄弟的演技真没得说!”
“社长,那姓曲的还问法克鱿是什么意思!”
“社长,其实这五千多件棉衣加上所有棉花不值二百五十两,不过我想了想,就给他们凑了个整,因为他们确实是二百五啊!”
“……”
矮个番邦翻译自然也是报社社员,此时正眉飞色舞的说着,当然了,他知道荆哲跟憨憨的关系,所以自己也不邀功,反而夸憨憨多些。
刚刚扮演完奥利给先生的憨憨有些脸红,笑着摆摆手,也不说话。
“怎么,你是奥利给附体了,连安国话都不会说了吗?”
“……”
被荆哲这一调侃,憨憨的脸红了。
“少寨主,俺去曲家布庄也没说多少,就光记得少寨主教俺的法克鱿、谁特和丧鹅夫碧池。”
荆哲笑着点头:“光记住这几句就很厉害了,不过以后回到京州见到真正的番邦商人,你们可不能跟人家说这个!”
“哈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可清楚“法克鱿”的意思,要是见了番邦商人,当面就这么问候人家,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张筱妤在旁边问道:“相公,这些棉衣和棉花就这么拉回来,根本瞒不住人啊!”
从曲家布庄拉回来的棉衣和棉花足足有十大车,奥力给先生——也就是憨憨跟曲庄主说明天一早送这些棉花回番邦,结果大晚上就直接把棉花都送到了周家布坊和张家酒坊,这种操作实在太明显了,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荆哲听完笑道:“我也没想瞒他啊!”
在张筱妤的诧异下,荆哲问那个扮演番邦翻译的社员:“收据可都齐全吗?”
“社长,按照你的吩咐,每一道手续都很齐全,而且还都让曲文龙签了字,画了押!”
说着便把之前立的字据和最后付钱的收据都拿了出来,交给荆哲。
荆哲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张筱妤。
“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完全可以把这些棉花偷偷卸下来,然后再把马车包住,明天空车出城,迷惑他们。”
但荆哲话锋一转,冷声道:“不过,我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他们被骗了,但是却又拿咱们没有办法!”
“……”
杀人诛心,也就如此了。
张筱妤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多问这事,荆哲又问陈剑南道:“今天报社如何?”
“因为演的还是猴子大闹龙宫,有一些本来看过的人就不太高兴,不过没看过的人居多,再加上第一期报纸发行,所以口碑还是不错的。”
荆哲点头,又问道:“卫生巾的事呢?办的怎么样?”
“都按社长说得办了。昨天倒是没人问,今天演戏结束,就有几个人旁敲侧击的问过,说为什么这些女演员们来了月事却还能又蹦又跳,并且看不出侧漏的痕迹。”
“你怎么回的?”
陈剑南笑道:“社长不让说,我肯定不敢说了呀!不过我看他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这样最好!”
……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汝州城这么巴掌大小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因为昨天晚上高兴喝了太多的缘故,曲庄主睡的有点沉。
辰时过半,他还没有醒。
“老爷,老爷…”
这时候,下人在屋外敲门喊了起来。
“叫,叫,叫什么叫,要死啊!”
人上了年纪,觉就少,想要多睡一些都睡不着,就很痛苦,今天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曲庄主终于能睡个好觉,却被下人给吵醒,心情自然不够美丽,也没什么好气。
等他坐起来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爷,世子来了,正在前厅!”
这下人也不傻,若不是禹王世子的话,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叫醒曲庄主呢!
曲庄主一听,顿时清醒许多。
“来多久了?”
“刚到。”
“算你聪明!”
曲庄主一听禹王世子刚到,马上放心不少。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便从屋里往外走,边走边问:“世子过来没说做什么吗?”
嘴上这么问,但曲庄主心里却猜了大概,心想禹王世子肯定是听说了他跟番邦商人做生意的事情,特意来问问呢!
呵呵,倒是省了自己去禹王府邀功了!
谁知,那下人却有些犹豫道:“老爷,做什么倒是没说,不过小的看世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嗯?”
曲庄主心生诧异,加快了脚步。
进了前厅,曲庄主就看到禹王世子正一脸阴沉的在那里踱步。
“世子,早啊…”
“早你老母!”
“……”
“本世子问你,你昨天做什么了?”
“世子是问昨天的事啊!昨天我擅作主张,跟番邦商人做了生意,做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其实我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世子的,可是又怕世子睡了,我去了再打扰世子,所以才没去的!”
“你也知道你擅作主张?”
听到这话,曲庄主觉得自己大概清楚了禹王世子为何生气,估计是因为这么大的生意,又是跟番邦商人做的,却没有跟他通气,所以禹王世子才生气的。
于是马上认错道:“世子,其实这事是应该提前通知你的,可是事出突然,所以我不得不擅自做决定了!”
“……”
禹王世子的呼吸明显加重,没有说话。
曲庄主继续解释道:“世子,虽然我自作主张跟番邦商人做了生意,可这却是最好的决定啊!”
“最好的决定?”
“是啊,世子!那些番邦商人财大气粗,若是咱们不跟他做生意,他们就要去跟周家布坊做生意了,到时候把周家布坊的棉衣和棉花都买走不说,周家布坊的其他衣服也可能会卖给他们,那咱们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曲庄主振振有词,言语中还多是得意,只不过禹王世子听了,脸色却越来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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