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爽!痛快!竟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这帮畜牲!张夫子果然没有骗我!江湖够味儿,这群狗.娘养的,气死他们!”刚刚走进密林,李虎便仰着脖子冲天咆哮,激动得全身颤抖,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是折了一条腿该有的状态。
冬安乂紧皮瞪眼地竖起耳朵,生怕完颜文胜和李元继听到骂声追来,他和李虎现在虚弱到了极点,这时找别人晦气不是找死吗。李虎虎目圆瞪,对着冬安乂的后脑勺捶了一拳,结果冬安乂向前一趔趄,险些把他从头顶摔出去。
李虎浑不在意,又开始揪冬安乂的耳朵,沉沉质问道:
“兄弟,有嘲笑西凉和北金狗杂种的机会,你怎么不笑啊,别忍着,怕他个球啊!大声笑,他们要是敢追来就铁定被淘汰了,好事儿啊,让他们得瑟,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李虎俨然把冬安乂当成了赵书剑,一巴掌一巴掌地趴在他后脑勺上。
“停下!你再打我我急眼了啊,干啥玩意儿!”冬安乂脑袋都被打迷糊了,恨不得把李虎扔起来然后一脚踹飞,老子辛辛苦苦背着你,是想带你通过考验,不是被你当成赵书剑的替代品!
李虎愣了愣,讪讪地给冬安乂揉了揉脑袋,狐疑地趴在冬安乂的肩膀上:
“西凉和北金的人,二十万大军换了一个并列倒数第一,不该开心吗?”李虎思绪万千,兄弟该不会和我的逆子一样有胡族血统吧?要不就是...李虎眉心霍然拧成一线,两只大手开始在冬安乂身上四处乱摸。
“啊啊啊啊!你干什么玩意儿!”冬安乂怒不可遏,一把抽走垫在李虎屁股下的黑剑,把这个黑高个狠狠地扔了出去。李虎哀嚎一嗓子撞在树上,拖住自己的断腿,直勾勾地盯着冬安乂上下打量,还不停地向前伸脖子,眼神凝重。
“你到底干什么玩意儿!”冬安乂脸色铁青,搞不懂李虎的眼神,抬脚欲踹。
“别说话,我听张夫子说过妖族即使化形后也会在部分地方留下本体的特征,比如妖狐化形后的眼睛上扬,黑熊精又黑又撞,高级点还能把鳞甲皮毛变成衣甲...你的道行不浅啊!”李虎一板一眼地解释,实现逡巡在冬安乂身上寻找非人类的痕迹。
“你才是妖族,我是正儿八经的人!我要把你变成妖怪!”冬安乂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挥着黑剑冲向了李虎,可笑李虎竟然还喊别打脸,黑炭一样的脸皮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
冬安乂一顿拳打脚踢后,李虎终于由呜嗷乱叫改为嘿嘿傻笑。冬安乂重新背起李虎,困惑地问:
“至于吗?我们是倒数第二啊,和那两人比起来没有太大优势,怎么把你高兴成这样?”冬安乂脑子里出现了谢松竹红着眼睛抡打长孙云逸巴掌的狰狞面孔,觉得二者有什么关联。
“兄弟,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说过?就算你自小生活在山里,家里长辈就没和你说过我们大宋王朝的历史!”李虎听到这个问题,又想拍冬安乂的脑袋,想起冬安乂刚刚提到自己一直生活在蛮荒,消息闭塞,这才忍住。
冬安乂停步望向远处的竹林,纳罕地想到:李虎问的不错,老二拥有满屋子的书籍,怎地从没对我说过青萍的历史?
“没有,客居山中,如闲云野鹤,对山外之事,知之甚少。”想起老二,冬安乂拽起了之乎者也的句子。
李虎确认冬安乂是人无疑,喟然长叹道:
“你们师徒活得真自在啊,但既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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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深山走入江湖,你就需要记住,家国天下,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可以顺着读,但有些时候,会出现国破家亡的情况啊。这时候就应该把自己的小家放在国后边,求的是国泰民安了。哎呀,让你给我带的多愁善感起来了,哈哈哈,这都是张夫子说的。
总之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儿,青萍王朝的所有人和那两人都是生死大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么说吧,下次遇到他们,能用武器别空手,能上脚踹别动手,能吐口水别闭嘴!”怕冬安乂记不住,李虎又赏了一个大巴掌。
冬安乂重重点头,生死大敌,怪不得谢松竹会和我一起围攻长孙云逸,从大红袍和那俩家伙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叮嘱了冬安乂如何对待俩位外国友人之后,李虎突然陷入了沉默,心脏骤然加快,咚咚地撞击着冬安乂地后背,鼻息也变得异常粗重。
冬安乂以为李虎伤势加重,忙地停步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我发现了一条小河,我们到了!”前方不到百米处有溪水流淌的声音。
李虎咕噜噜咽了口吐沫,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几乎插进了冬安乂的肉里:
“兄弟,你还没说出城干嘛呢?”李虎目光灼灼,烤得冬安乂不由紧张了起来。
“破境!我的身体同样出了状况,现在的状态别说背着你,就算是自己登山也没把握,如果破境成功...”
“有多大机会,需要多长时间!”李虎口气微颤。
冬安乂心里一惊,暗想李虎莫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难道他们已经来不及回城了吗?猛地迈步冲向溪水,不太确信地回应:
“一个时辰?我这是第一次破境?不知道......”
“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回城!看什么看,赶快开始啊!痛快地!”李虎按着冬安的肩膀腾空跃起,用还能动的腿一脚把冬安乂踹进了水里。
冬安乂一把扯下去心口的包裹抛到李虎所在的树上,翻着个滚进了溪水,狼狈地爬起来,怒冲冲地看向李虎,不知道他又发什么什么神经,却发现李虎拖着一条断腿爬到了树上,面向飘渺剑宗的方向绷着脸,心里顿时像堵了一块儿石头,说不出话喘不过气,怔忡地坐进了水里。
谢松竹说我们的江湖不允许别人插手的时候期许地看着他,李虎萧条的背影给了冬安乂同样的感觉。
“放心,半炷香,我一定可以!”冬安乂肃容回应,在水下做了一个气沉丹田的动作,一个气泡咕噜噜地浮出水面裂开,开始闭目凝神,打坐修炼。
天地之间,云雪风雨,草木沙石,山川河湖,鸟兽鱼虫以及万物灵长的人...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是灵气的载体。
修士修炼证道,修的就是灵气,证的就是引入灵气的大道。儒家养浩然之气,炼制琼琚助力引气、养气,佛家大自在,借佛光普照以至心外无物,勾动灵气,道家逍遥游神游体外,化鲲鹏万里,感知的亦是灵气。有‘理所当然’之称的白衣剑圣霍稼轩开辟剑气入体之法,方使剑道成为一条独立的大道,亦与灵气有脱不开的关联。
灵气的流动融于空气的流动,空气流动成风聚雨,与水的流动相似,盘坐在水中修炼有助于借他山之石攻玉,增加捕捉到灵气的成功率。
这些关于灵气的描述以及借溪水修炼的方法来自《妈妈的江湖》,冬安乂对此毫无怀疑,尽管是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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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的母亲留下的只言片语,但这本书是从师傅手中接过来的,一定没有问题!
溪水凉飕飕地贴着冬安乂的身体流过,没有四季竹林的溪水冰寒刺骨,但清澈见底,令人舒心,冲走了冬安乂心里沉重的情绪。冬安乂入定内视没有遭遇任何困难,轻而易举地回到了三醒酒带着进入的虚幻世界,恍如神助。
天空中的斑斑裂缝被渗透过来的白色气息氤氲其中,如一道道白玉丝带。脚下的大道已经畅通无阻,体内的气息顺畅地流动着,让人身心舒泰。
“半炷香,砸破这个天幕,我一定要成功!”冬安乂下定决心,想要飞上天空砸破天幕,念头刚起,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冲向了高空,脑袋撞到了一道最粗的裂缝下,差点把头陷在里面。
“怎么回事,难道我能在这里心想事诚?”冬安乂狐疑地挠了挠头,还顾四周,想起了老二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
“传说盘古用斧子劈开鸿蒙混沌,开天辟地,分割阴阳,我要不也变出一把斧子?”冬安乂摸着下巴思索,眼睛蓦地瞪得老大,腰间垂着的右手反射着太阳的光,红彤彤,赫然是垂在体侧的右手变成了斧子。
“真成斧子了!”冬安乂欣喜若狂,有了这把斧子就算砸不破天,起码能弄出一个洞吧!半炷香的时间而已,冬安乂不敢浪费时间,选择了一块儿裂缝交汇处形成的不规则的三角形,挥动右臂就开始凿天,叮叮咣咣的响声连成一片,一瞬的间隙也没有。
“兄弟,咱们摊上大事了,你可得快点啊!”李虎坐在树上不住地祈祷,脸色铁青。冬安乂还不理解国与国之间斗争的残酷,李虎却深知其中的血腥,凡是涉及外交,比屁.眼还小的事情都会让那些高官们缩紧屁.股去争去抢!
这一次西凉与北金各陈兵十万威逼青萍,为的就是飘渺剑宗升仙大会的两个名额!笑问客去北方问剑据传与此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青萍皇室虽然迫于压力妥协,但仍为飘渺剑宗争取了大量的时间,这应该就是笑问客归剑之后升仙大会匆匆趁着夜色开始第二项考验的原因,他们想要把完颜文胜和李元继淘汰出局!所以升仙大会的第二项极有可能在完颜文胜和李元继走进华城的第一时间结束!
换言之,他和冬安乂已经没有机会了,飘渺剑宗不会收取胡族入宗,青萍的侠士不会允许西凉的剑与被北金的刀在江湖上有出鞘的机会!想要继续参加升仙大会就一定要赶在两个胡族狗的前面,也必须赶在胡族狗的前面!被其他人落在后面无所谓,被西凉和北金落下,不用其他人的口水,李虎自己就会把自己憋屈死。
最坏的结果是飘渺剑宗顶不住皇室和西凉与北金的共同施压,同意完颜文胜和李元继入宗,如果这样,就必须让他们以倒数第一的身份入宗!
“他妈的,没办法让兄弟扔下我了!”李虎现在恨不得撕碎了长孙云逸,现在弃权就是铁定的倒数第一,胡族毫无悬念的倒数第一如果被自己弄没了...李虎心里在不停地滴血,妈的,我高兴个什么劲啊!这下子耽误地可不光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
“我...兄弟,你怎么了!”李虎焦急地望了一眼冬安乂,勃然大惊地从树上跳下了溪水,断腿疼得全身大冒冷汗。李虎咬得牙龈不住地渗血,却半分顾不得自己,用一条腿冲向冬安乂,记不清栽倒了多少次,灌了多少溪水。
“兄弟,你……妈的,这不会是走火入魔吧?”李虎探手摸了一下冬安乂的额头,发现冬安乂的额头热得烫手,热汗横流。这可是坐在冷水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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