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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风雪萧杀

    雪漫苍穹,山路,银装萧杀。

    “停车”

    车还没有停下,谭文宗就跳了下去,踏雪,再翻四个跟头,俯下身子,呕吐,黄色的液体被吐出来,他的头发已经有了白色,这白色本不应该属于他,他那么年轻,即使受到了万般的痛苦,心中拥有万般的思念,白发也不应该属于他,可是他垂下的头发明明就有银色的发丝,那白发任谁看到都会心痛,因为它不是因为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是身心痛苦刻下的烙印。那白发任谁看到都会爱恋,因为他证明着白发的拥有者是那么的有情有义,而有情有义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了,少的令人爱怜,少的越发珍贵。

    骡蹄急促的奔跑着,后面的车厢由于不存在谭文宗身体负担,蹦跶的更夸张,离地面半米后,“嗵”的一声重又掉在地上,接着又弹离地面半米高,上蹿下跳的很快便跑出老远。

    车夫连忙收紧缰绳,马脖子被勒住喘不开气来,眼睛泛白,马头眩晕,猛地停住了脚步,摇摇晃晃跌倒在地上,扑起一片积雪。车夫心焦,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出来了。

    哒哒哒。。。。,骡蹄急促的奔跑着,后面的车厢由于没有人压阵,此时蹦跶的更夸张的离谱,本来就快散架的样子,现在几乎已经到处掉零件了

    马车很快弛近谭文宗,停了车子,快步向谭文宗奔跑而来。

    越近越觉的心惊,只见谭文宗下半身齐胸都没入了大地,只能见一头蓬杂纠结的拖肩长发和他粗麻大褂下宽阔的臂膀。像是给人拦腰斩断了一般,只留上半身在大地之上镇定自若,大汉有些害怕,可是想到龙少武功当今武林难有敌手心里却还是大着胆子想看个究竟,等到了跟前,才发现谭文宗是把下身载在了地下,却并无伤痕,大汉宽心,就想打招呼。

    “将军,你没事吧”

    车夫来到谭文宗面前又是一惊,额头岑然冒出冷汗来。

    “没事”

    也只是那么两个字,却也不再说话了,因为说话时候是多余的,多余的话是不需要多说的。谭文宗抬头,又低下头,低头的时候有些无奈,这无奈却也转瞬即逝。

    车夫明白这一分无奈的由来,当他刚踏在谭文宗两米处的地方时候就陷了下来,随即整个身子陷了下去,任凭怎么挣扎却怎么也出不来,才明白原来谭文宗是掉到了沼泽里。

    大汉的声音洪亮的在山间回荡着,一遍又一遍。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没啥希望,大汉也气馁的不再喊叫

    “现在怎么办,这荒郊野地的可没有什么人啊。”

    车夫焦急的问道

    谭文宗没有说话,甚至是动也没有动,只是那么一动不动,不需要动的时候,谭文宗都会一动不动,仿佛动一动会浪费好些精力,浪费精力很不合算。

    车夫也不再动,每次车夫问谭文宗话的时候,谭文宗不愿回答就绝对不会再问第二遍,因为他知道,谭文宗既然不回答,多问一句也是没有任何效果。

    好久的样子,谭文宗道:“等吧,别喊了,听到有人过来再说,不用无谓挣扎,无谓的挣扎毕竟是无谓”

    一阵长久的沉默,雪声哔哔啵啵,风声嗖嗖的,天地之间只留下干冷的冷月还存有几分柔情,别的一切是惊人的苍凉,苍茫大地,与天齐平,一片孤寂。

    这时候风夹杂的雪更猛烈了,时间伴随着两人的担忧与孤寂慢慢的流逝。

    风卷动地面上的雪花,雪花被风卷动起来,覆盖住了两个不动的人,这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下半身陷在了大地里,但却也不再继续往下陷。

    天已经显出深蓝,皎月挂在了空中。大雪这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不远处由远而近脚步踏雪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响动惊醒了沮丧的车夫,车夫极目远视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对生,存在期望,有期望的时候人的心就格外的留意那一丝可能的求生机会,因为这个机会可能会让一个快死的人活着,活着毕竟是很好的。

    车夫定睛下来,只见一个身穿虎皮大衣,面目肮脏的青年正向他们走来,这个青年步伐矫健,一点也不拖拉,可是速度是不紧不慢的,也就是很匀速的前行,这表示年轻人不着急赶路,不着急赶路表示花些时间解救他们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此刻谭文宗还是那么一动不动,好像冻死了一般,对这也许是救命的稻草并不理睬,因为车夫已经理睬了年轻人,自己的理睬也就是多余,多余的事情是不必做的,做了也是多余。那嘎吱嘎吱踏雪的声音也并不理睬他,依然循序渐进,保持着原有的步调,然而车夫是不会那么淡定的,赶忙大叫起来:“老弟,快来啊,帮个忙,哎,。。。。”

    在寂静的旷野,每一个喊声都会传出老远,然后会有回声,那回声很有帮助,不论在什么方位,都会听到那焦急的叫喊,此刻让年轻人听到叫喊正是他所希望的,那意味着生命有了延续的可能。

    那年轻人也马上就察觉了有人呼叫救命,连忙俯身趴在地上,匍匐的前进,好像很警觉的样子。

    “在这里,在这里”

    车夫有些反胃的看着年轻人的动作,但还是挥动着双手,让对方快点注意到自己。

    年轻人终于发现了目标,如狼一般窜了过来,这速度异常的快,快到车夫都忘记了让年轻人过来的目的。

    “小心......啊,算了”.

    车夫刚想提醒自己的遭遇,来人已经掉到了沼泽地里。

    “啊呀,早不告诉我”

    车夫懒得搭理年轻人了,因为搭理是多余,而多余的搭理是没有必要的。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大家都保持沉默。

    好久谭文宗才抬起头,看向年轻人,那年轻人25岁的样子,很是淳朴,淳朴从眼睛是可以看的出来的。但却很彪悍,彪悍是从肢体肌肉看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谭文宗忽然问

    “徐浪”年轻人看着谭文宗,

    谭文宗虽是白发缭绕,但身体里显示出一种特殊的气质,这气质像是一块磁铁,能很快的给人一种信任感,而这种信任感很快就可以让任何见过他的人心生敬畏,并坦承相待。

    “我叫谭文宗,交个朋友吧。”谭文宗很喜欢淳朴的人,特别是有功夫还很淳朴的人。

    徐浪没说话,但表情变的和善,算是默许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哪,这人都冻僵了”车夫浑身发抖,雄壮的身体颤抖起来像是发抖的狗熊。

    谭文宗没有说话,这表示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会不说话,而不说话也就表达了他也不知道的意思,这样子很简洁,很实在,有时候他都不明白,很多话不需要说,为什么很多人还要说一些不需要的话。

    骡子此刻也许站的厌倦了,发出嘶嘶的叫喊

    徐浪眼睛一亮,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一个人思绪清晰的时候都会眼睛一亮的,而徐浪此刻就是眼睛一亮。

    “我会马语。”徐浪道

    此言一出谭文宗,大汉都是一惊,不过真想见识一下,谭文宗见多识广,也知道江湖之中,有驾驭动物为乐趣的武林豪杰,却也不曾亲眼相见,想今日虽有大难,却充满了惊喜。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看来真不假啊,”

    车夫蹦出来这么一句名言,谭文宗眼睛也是一亮,眼睛一亮表示谭文宗也想说这名言可是被抢先了。

    只见徐浪朝着远处的骡子呜呜的吼叫了几声,接着一声口哨,骡子衔着马缰绳飞奔而来,车夫大喜。

    首先骡子将徐浪拽出泥潭,但还没走出几步,骡子也陷入了地下,三人大惊,大惊的不止他们,他们大惊的是沼泽地面积之广。

    时间伴随着寒冷一阵阵的侵袭着三人的身体,谭文宗虽有一身好功夫也却苦于无法施展。纵使燕子三抄水再怎么了不起,下身被困也无用武之地。

    飞雪,冷冽,沉默

    直到过了很久,天即将亮的时候几个农民扛着工具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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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夫醒来后已经是温阳当空,睁开睡眼,旁边一个农家孩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里表情复杂,但却很认真很仔细,仔细到车夫的每一根胡须,眉毛上的每一点白色,这聚精会神的劲头让车夫莫名其妙

    自然车夫很生气,瞪了孩子一眼,意思是快滚,别烦大爷,可是孩子不明白,盯着更加专注,一只手摸着头皮。

    车夫挣扎着从床上要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得救。

    男孩连忙来帮衬,这帮衬其实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车夫心里暖和和的

    农家院外,谭文宗正和徐浪把酒畅饮,面前是一堆篝火,烧烤着骡子肉。

    肉香四溢,车夫咽了一口水。

    “真香,饿死我了,昨晚这一冻可真难熬啊。”

    车夫一边说着,并坐过来,坐过来的时候顺势撕下了一块马肉,咬了一口,又拿过来桌子上的酒吃喝起来。

    谭文宗递给车夫一壶杏花村,车夫一饮而尽。

    谭文宗,徐浪碰杯喝酒,也一饮而尽。

    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小孩口水连连,把手指头放在口里砸吧着,好像咂巴着马肉。

    车夫从马腿上撕下一片,递给孩子,

    车夫目光温和,道:“吃吧。”

    小孩子咬着马肉,吃的很开心,倒不是对于车夫的热情,而是这马肉确实好吃。

    车夫又转头向着徐浪敬酒,道:“酒是个好东西,有事没事喝一口,活血化瘀,轻身健体。兄弟,如果不嫌弃我这个人,咱喝一个。”

    徐浪举杯:“干”

    两人同饮

    天空中一只的麻雀飞过,谭文宗喝下一口酒,心下高兴,右手揉捏着残留的肉骨头,随手向天空抛去,姿势随意,一股劲力夹杂着响亮的风声刺破云霄,麻雀掉落下来,可也就在这时小男孩哭了起来

    谭文宗满腹疑惑,心道:“怎么这麻雀是这小孩子的宠物?麻雀死了小孩哭什么。”

    孩子的母亲揉着小孩子的头,瞪着喝酒的三个人:“你们谁扔的,救了你们性命,咋还打我们小孩呢?”

    谭文宗头皮发麻,差点没找地缝钻进去。

    徐浪继续吃肉,全当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看到。

    车夫此时也低着头,没敢出声

    农家村落,篝火,酒香

    “酒逢知己千杯少,千金散尽还复来。徐兄,再来一杯”

    “白日放歌需纵酒,莫使金樽空对月,干。”徐浪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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