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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花山苗寨。雪景如画。

    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一片忙碌,喧嚣的场面。

    除雪的、修房的,搬运材料的,挑水的……

    村子东边一家场院上,一个中年汉子在劈柴。

    “阿爹,客人醒过来了。”一个头戴狗儿帽的少年跑出来对正在劈柴的中年汉子说。

    头戴黑皮帽的汉子丢下斧头。

    “莫达克,随阿爹进去看看。”

    父子两进屋,少年的母亲阿朵正双手合十,“谢天谢地!”端起一碗温开水,道:“尊敬的客人,先喝一碗水,暖暖身。”

    床上的人转动了几下眼睛,问:“我,我这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了?”

    头上挽着平髻,搭着紫色方帕的阿朵道:“这是花山苗寨,已经是第三天了。”

    “啊?!”满脸愁容。“谢谢你救了我,可我还有要事在身,你的恩情,容当日后报答,就此别过。”下床弯腰穿鞋,一股刺疼从脊背传至心脏,他被迫停了下来。

    莫达克道:“是我和阿爹救了你。大哥哥,你总算醒过来了,可急坏阿妈了。”

    汉子道:“小兄弟,你伤得不轻,可不敢乱动啊。”

    刁小贵一脸苦相。说:“可我答应着别人,一诺千钧那!”

    莫达克道:“大哥哥,你有什么承诺,莫达克帮你去完成。”

    刁小贵苦笑。“谢谢小弟弟好意,你还那么小,不可以的。”

    莫达克一脸稚气,拍拍胸脯道:“别瞧不起人,我都十二岁了。”

    阿爸阿妈笑了起来。

    阿朵说:“咱们的莫达克长大了,可儿子,你可得先让客人把水喝了。”

    刁小贵确实口渴了,接过阿朵手中的碗,一气喝了下去。吃得急了,一个劲儿的咳嗽起来。

    阿朵一脸同情:“渴伤了,真可怜。”

    小贵抬手抹了一下嘴。“谢谢!”

    阿朵道:“不用客气。只要不嫌苗家草俗。”

    莫达克父亲穿一套朴素的黑色衣服,头上裹一块白色帕子,自我介绍说:“我叫三莫石嘎。看到客人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就把你背回来咯。”

    刁小贵不敢再有大的动作,点点头,说:“十分感谢!”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刁小贵,有事要到小箐村,不想……”

    阿朵端来一碗糖荷包鸡蛋出来,说:“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苗家没啥好的招待,莫要嫌弃,把它吃了,伤才好得快。”

    刁小贵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一个有着三四百年历史的古老寨子,沿山脚而建,层层叠叠,鸟瞰十分壮观。

    苗寨大部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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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结构坚固,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居住,只有极少数的房受到不同程度毁坏。

    西边一条泥夹石四米盘山道路,通向213国道。因此,前两日已得到了救灾队的救助。

    火塘上,柴火的火舌跳跃着,一把年代久远的木椅上,刁小贵安坐在上面,尽享着苗族同胞为他备好的温暖。

    他寡白的脸被火光染上了红色,心事重重的想着他的“一诺千钧”,一副古怪的表情随着火光的闪烁显得有些诡异。

    三莫石嘎身披黑色毡子,佩着弯刀,推门进来,施礼道:

    “刁兄弟,说说你的‘一诺千钧’,我代你前去完成。”

    “还有我和嘎达。”莫达克也全身武装,小脸红扑扑的,向身后招招手。“嘎达,进来。”

    一条黑毛狗跑了进来,不是很大却结实,对莫达克摇头摆尾。

    刁小贵感动不已。说出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只是他怕乡民仇视犯人,因此,避开“犯人家属”字眼,接着说:“田刚老监狱长可是全国司法系统二级英模。”

    三莫石嘎两眼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晓得。老监狱长也是咱花山寨的大恩人哪!”

    ……

    三天前,孔副队长一行七人在杨壮的引领之下,迎风斗雪,射向松柏园。为鼓舞士气,孔副队长带着大家振臂高呼:“冰雪无情,人间有爱。大爱无垠,困难滚开!”或是引吭高歌:“冰雪算什么,爱心汇向灾区,把它溶化;困难算什么,万众一心力巨,把它摧垮。在我们面前,永远只有人民,只有国家。”

    雪山为之动容,滴下晶莹的珠泪;冰谷因此振奋,回荡着激越的谷音。

    唯物为主义认为,物质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笫二性的,即物质决

    定精神,精神反作用于物质。然而,在很多场合,精神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在这方面,中国共产党人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

    杨壮被口号,被歌声感染,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以极快的速度冲在前,以至于与队伍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回头看不见队伍,他又返回一段路程。

    孔副队长大声赞扬道:“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回头高声喊道:“同志们,快,加快速度,谁都别掉链子!”

    “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喊声响彻云霄!气温陡然上升了好几度。

    这群热血男儿,箭一般射向前去。

    ……

    同样是三天前。三莫石嘎与儿子莫达克前往多格窝看望外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昏死雪地的刁小贵,便背着他往家里赶。

    路上,远远望见一辆黄牛车被雨雪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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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因担心背上的人的安危,顾不得招呼询问。

    回到家里,请来卫生室高建芬处理了额上、手上的伤口,打上吊针;又请来了苗医老噶碰推拿理疗一番后,才忙忙的组织人员前往松柏园救助。

    松柏林。雨雪飘飞,鸟兽决绝。

    西面山上忽然转出一伙人来。“刷刷刷”声逐渐临近。

    只见一群苗族汉子,一个个扛着弯刀斧头,直奔张哲、赵群而来。两人吃了一惊!心想,是不是啥地方触犯了他们的禁忌?!

    本能地戒备起来,护到“黄牛的”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来人。

    “就是这车货?”为首的一个壮实青年指着问,似乎张哲、赵群根本不存在。

    “干哪样?,这可是国家的救助物资!”两人发出警告。

    看着诧异的两个人误解,三莫石嘎上前道:

    “尊敬的朋友,知道你们遇到了困难,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说完一挥手,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刀劈斧砍,清除路障。

    张、赵二人惊诧得嘴巴半天合不上。

    莫达克和加朵依上前递上一个竹篮。躬身施礼道:

    “请两位阿哥吃点苗家年糕,不成敬意。”

    张哲正自犹疑,赵群忙还礼道:“谢谢小阿哥小阿妹这真是雪中送炭,终身铭记!”接过竹篮,拿出两块递给小阿哥阿妹,他们摇摇手谢绝,道:

    “趁热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

    当杨壮引领着孔副队长一行七人赶到时,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苗族同胞不仅帮着清除路障,还带来了吃的。

    一场民族团结抗冻救灾的序幕拉开了!

    不用半个小时,一条生命的绿色通道打通了。

    苗族同胞异常热情,要护送物资去小箐村,孔副队长,杨壮,张、赵二人都极力谢绝,声声感谢。

    最后盛情难却,同意耽搁一个时辰,举行雪地联欢。

    液,静悄悄的;雪,映照得满山洁白。

    一堆柴火熊熊燃起,大家围着火堆,苗汉相间,手拉着手,跳起了苗族舞,三莫石嘎吹起树叶子,莫达克和加朵依敲起腰鼓,听得出是七言四二拍。唱到:

    百年不遇大雪灾,党和政府多关怀。

    苗家儿女不忘本,团结互助创未来。

    杨壮不甘落后,亮起了嗓子,引领和唱到:

    百年不遇大雪灾,中华儿女万险排。

    苗家儿女助援手,民族团结创未来。

    一时群情激奋,你唱罢来我登场,一发而不可收,及至两个小时过去,才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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