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提取副作用
“身为研发部负责人,你竟然说不可能?为什么?”
冈田村夫看着眼前的下属,有些怒不可遏。
研发部总监苦笑着摇头:“冈田先生,其实这个并不是新鲜事,许多药企都往这方面想过,可惜他们都失败了。”
“从辉瑞,强生,到武田药业,第一三共,等等,他们都尝试过,从废弃的药方里,寻找新的治疗方向,可是都无一成功。”
“这样的行为具有极大的偶然性,不可复制,我相信,三清即便成功,也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他们绝不可能运气这么好,接二连三地成功。”
他一边解释一边心中腹诽,老板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脑子糊涂了,犯了臆症,竟然异想天开出,想出利用废弃药方开发新药这么一个馊主意。
全球医药巨头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硬要逼着他去做,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还说什么三清能做到,他们为什么做不到?
这不是废话,抗癌药是随便什么人能研发出来的吗?
要是有这个实力,他们也不至于十年研发都一无所获了。
重要的是,从废弃药房中发掘新的治疗方向,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创新。
其实所有药企和实验室,在研发新药的时候,都会进行多种实验,来尽可能地确认多种治疗方向。
一个新药在原本的研发方向上受挫,然后换一个研发方向,重新焕发生机,这事并不罕见。
创新药在申请上市的时候,为了稳妥起见,都会只申报一个病症的治疗方案,然后围绕着这个目标来精心设计实验,有的甚至会挑选病人,以获得令人满意的实验数据,尽可能地通过fda等部门的审核。
这种情况下,药物上市以后,在治疗中,往往会发现一些新的治疗方向,从而用在其他不相干的病症上。
甚至许多面世多年的药物,在专利过期后,还能发掘新的治疗方向,重新注册新病症的专利呢。
在这方面,最经典的案例就是阿司匹林的老药新用。
这款畅销药在临床上的应用已经有100余年的历史了,一直以显著的解热镇痛作用著称。
但是它有一个严重的副作用,就是会导致病人消化道出血以及溶血性贫血。
近年来,有团队开始研究它在抗凝和抑制血小板集聚方面的功效,将阿司匹林用在患有中风的病人身上,成功发掘出治疗脑血栓和预防心肌梗死等一系列的新用途。
可谓是老树开花,副作用逆袭成功的典范了。
每家药企都梦想着自家的药物在专利过期之前,能够重新发掘出新的研究方向。
但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其难度之大,并不比研发一款全新的药物容易,不是每家药企都梦想成真的。
运气很重要,而实力,那就更重要了。
也就行业前十的药企才有这个实力,不但能源源不绝地研发新药,同时还能花式开发新药的新用途。
而研发新的方向,也需要再次投入大量资金,进行二次临床实验。
所以药企一般不会轻举妄动,除非是像万艾可一样表现明显,才会继续下去。
否则只能是浪费一大笔钱,却徒劳无获。
卫材公司现在的资金规模可浪费不起这么多钱了。
研发总监很明显并不看好自己部门的研发实力。
从成功的新药上发掘新的治疗方向,都很不容易,就更不用说,从废弃药方中找到新的治疗方向了。
两者难度不可同日而语,前者还有跨国巨头能够做到,后者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除非是运气爆棚的天选之子,否则绝不可能做到。
他可不想接下一个注定失败的任务,只能苦苦相劝,想让老板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冈本村夫沉默不语,脸色变得很难看。
在下属有理有据的劝说之下,他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
就像研发总监所说,从废弃药方中发掘新的治疗方向,确实太难。
他还没狂妄到认为那些顶级药企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够轻易完成。
如果他有充足的资金,当然可以赌一把,但他没有。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卫材没有这个能力,可是三清有啊。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直觉让他认为,对方一定能做到。
否则不能解释对方大肆采购废弃药方的迷惑行为。
如果卫康不能从废弃药方中发现新的机会,那为什么要大肆采购呢?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可以通过废弃药方,寻求跟三清的合作呢?
据说当初辉瑞之所以能够跟三清达成抗癌药的合作,就是因为提供了最多的废弃药方,这才从众多投标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我们还能动用的现金不多了,大概在一亿美元左右。”
冈本村夫沉吟道:“这笔钱用于研发新药,肯定是杯水车薪,非常吃力。但如果用来收购一些废弃药方,还是比较容易的。”
他下定了决心:“赶快联络那些我们合作过的药企,从他们手里高价购买废弃药方,我想这样的好买卖,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研发总监愣住了:“老板,你还是不肯放弃,还是要跟三清竞争吗?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公司的现金流已经很吃紧了,不能都浪费在这上面啊,再说三清现在可比我们有钱,压根竞争不过他们。”
之前跟三清作对的那些公司的下场,难道老板都看不到吗?
卫材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一个年营收才20亿的破落药企,拿头跟三清打吗?
医药行业,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还需要充足的资金,资金不足的根本玩不起。
公司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还要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破产也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里,他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走马灯一样闪过了好几个念头。
要不要赶紧跑路,看看新的机会。
趁现在还来得及,换家药企,找个新工作?
不知道三清有没有打算在樱花国招人,既然打不过,不如加入?
他这边思绪纷飞,那边冈本村夫却笑了。
“谁说我要跟三清竞争了?我是打算用这些药方,去跟卫康合作。”
“他不是想要废弃药方吗?那我就多搜集一些,然后拿去跟他合作,一起开发新药项目,哪怕只占百分之十,只要研发成功了,也是至少十倍的利润啊,甚至是百倍的利润,简直是一本万利。”
“我这个办法很高明吧,只要我手里的废弃药方足够多,不愁三清不跟我们合作。哈哈哈”
冈本村夫满脸红光,得意洋洋地笑出了声。
研发总监顿时无语了,他很想提醒一下老板。
如果这事真这么简单,为什么那么多药企都没有这么做呢?
他看了一下老板狞笑得用力,已经有些扭曲的面容,心里一寒,没敢再出声。
而是低下头,大声而又恭敬地应答着。
“嗨,知道了,我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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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四处收购废弃药方,还抬高了收购价格?”
卫康从安美那得知这个消息,不禁一脸诧异。
除了他,竟然也有人要废弃药方?
收购废弃药方也就罢了,他也管不着,反正这世上的药企多得是,总有大把公司愿意出售。
可是这抬高价格是怎么回事?这是要跟他竞争吗?
之前不是没有药企这么干过,想要效仿三清的操作,废物利用。
但他们买回去之后发现,根本研发不出来新的治疗方向,完全就是在把钱往水里扔,还听不着一个响。
而如果想要阻止三清,只要不卖自己手里的药方就可以了。
就如默沙东,自从抗癌药被狙击,销量大降以后,从来没卖过三清任何东西。
这样高价从别的药企手中收购废弃药方,只能是损己利人,平白便宜了竞争对手,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到底是哪家药企失了智,做出这么离谱的行为?
他看了看详细内容,发现是一家不太出名的药企。
“樱花国的卫材药业?”
“曾经是樱花国的制药巨头,但现在业绩滑落得很厉害,已经只能困守国内市场了。”
安美详细地介绍,客观地做出评价:“他们曾经研发出一款爆款ad药物,销量非常高,但是在三清的ad特效药的打击下,已经日落西山,彻底没落了。”
“而且这家药企研发实力很差劲,近十年都没有一款创新药问世,实在不足为虑。”
“他们也许是无法面对现实的打击,想要孤注一掷,学习卫总你的方法,对一些废弃药方进行二次研发,从而找到新的治疗方向。”
“这也不失为一种取巧的办法,二次研发总是比较容易一些的,而且成本也没有那么高,还可以规避掉一些沉没成本,算是非常聪明的举动了。”
说着说着,安美的语速变慢了,过了两秒,她突然语速飞快地说道。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刚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正好来自这家叫卫材的樱花国药企,想要跟您对话,需要转接过来吗?”
卫康眉头一挑,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他倒要看看,这个敢跟自己竞争,还到处抬价的公司,到底想干嘛?
“接过来吧。”
桌上的电话应声而响。
接通以后,里面传出奇怪而生硬的英语。
“哈啰,请问是三清集团吗?我是樱花国卫材药业的ceo,冈本村夫。”
声音非常地谄媚,卫康脑中迅速有了一个笑容满面,点头哈腰的樱花国经典形象。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卫康淡淡道。
冈本村夫瞬间大喜,竟然是卫康本人,而不是其他下属,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卫先生,我想跟您合作。”
“我们卫材药业目前拥有大量废弃药方,足有数百个之多,全部都通过了一期临床试验。”
“我注意到您一直在收购废弃药方,打算进行二次研发,不知道您对我手上的药方有兴趣吗?”
冈本村夫态度十分恭敬地问道。
卫康有些摸不着头脑,合着你高价收购废弃药方,难道是准备当二道贩子?
可是他又不是冤大头,价格不合适的话,也不会买啊。
“挺有兴趣的,你是打算卖给我?”他好奇地问道。
“不,不,不,卫先生,”冈本村夫笑着说道:“这些废弃药方我可是花了大心思收购过来的,目前市场上能买到的我都买了,剩下的基本上药企都不会出售了。”
“也就是说,您现在就算找其他药企收购,也买不到了,都在我这里。”
卫康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冷声道:“怎么,你是买完了想在我这里炫耀吗?”
“卫先生,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冈本村夫语气依然十分恭敬,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下去。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想跟三清合作。”
“当然怎么合作呢,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用手上的这些药方来入股你的新药项目,怎么样?”
“根据药品研发成本来算,一期结束之后,大概占总的药物研发成本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给我百分之十的项目股份,就可以了。”
“而且我们合作的话,我还可以帮三清拓展在樱花国的市场,众所周知,樱花国的药物市场是非常排外的,外企要进去,面对的阻力很大,这些我都可以帮忙解决。”
“您觉得如何?这个诚意足够吗?”
冈本村夫信心十足,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极大的让步了,三清没有理由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