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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套路的小太监54

    李舒游。

    游光蒲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这三个字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小小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涟漪。

    他知道她是李舒游……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昨日?还是初见就知道了?

    “嘶”

    见她出神,贺宴清惩罚式地啃咬了一口,接着又继续辗转,研磨,像是在品味什么心爱的糖果,需得反复咀嚼,才能知晓个中滋味。

    游光蒲哪里受得住他这样,她看的那些话本只写了小姐与秀才眉目传情,殊不知还能这般耳鬓厮磨。

    她是推也推不动,唤他也不理,这个吻就如同他腰间的绣春刀一般,冷厉强硬,不容后退。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吹拂起几撮颊边的发丝,在空中勾连飘荡。

    ……终于,贺宴清松开了她。

    游光蒲微微喘气,眼角殷红隐有水泽,加上有泪痣做衬,更透出些被欺负的委屈。

    “大人是属狗的吗?”

    她这声不大不小,要搁在平日里贺宴清早就恼了,但鉴于他刚得了甜头,便没有计较,只是伸手捏了捏游光蒲的小脸。

    “以本座的实力,怎么都得是头狼吧?”

    一说到狼,游光蒲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张少年的脸庞,那瘦削的下颚、黝黑的眼瞳、坚毅的眼神……逐步与身前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望着那双暗夜的眼眸,和映照在里面小小的自己,忍不住沙哑问道:

    “贺宴清,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为何你知道我是李舒游?为何你会同那个人长得那么像?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她心里升起,打碎,又重聚,汇进她逐渐充满希冀的眼里。

    “我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贺宴清眼眸半垂,“李小姐出身高贵,所到之处众星拱之……又怎会记得在下?”

    那话语里透出的入骨荒凉,听的游光蒲一阵心悸,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

    而他不知怎的笑了起来,自嘲道:“也不对,李小姐记得自家五十口人名字,只是唯独不记得我而已。”

    游光蒲感觉有什么哽在咽喉处,口里一阵阵发苦。

    旧日的记忆在脑中闪现,那沾血的衣裙、叠在床头的新手绢、桌上莫名多出的野花……以及那个随着夜晚一起,被她强迫性遗忘的小乞丐。

    是你吗……

    原来竟是你吗……

    游光蒲煽动着羽睫,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这张男人成熟的脸,试图捕捉其中岁月的变化。

    她忍不住伸出手,沿着那面颊缓慢摸上去。

    这些年,他一个人是如何趟过来的?

    从乞丐变成锦衣卫指挥使,一步一步的,将野心与乖戾藏于眼底,从深不见底的泥潭爬出来,站到一人之下的高处。

    他真的做的很好……

    但此刻,她只想抱抱他。

    “对不起,谢谢你,小乞丐。”

    游光蒲将头搁在他肩窝,伸手主动环住了他。

    她看不见他表情,只感觉他身躯一僵,有声音闷闷从她耳后传来:

    “……突然谢本座干嘛?”

    “十年前救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不懂你在说什么。”

    “十年前的某日,我被宁乐郡主邀请去恭亲王府做客……”

    她开口便是自揭伤口,等贺宴清反应过来她要说什么时,眼里罕见地显过一丝慌乱。

    “别说了。”

    “我以为是那是未过门的嫂子想与我亲近,结果等来的却是邱庆玉这个畜生。”

    游光蒲抱着他蹭了蹭,似乎那样就能获得一些勇气。

    “邱庆玉想逼我就范,好在最后哥哥找到了我,没有让他得逞。”

    寥寥数十字,游光蒲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花了多长时间才从阴影中走出来的。

    贺宴清抬起手,轻抚着她后脖颈,那带茧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带来一种麻酥的感觉。

    “不想说就别说了……”

    游光蒲深吸一口气,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仰望着他,微笑着眼中带泪。

    “所以给我大哥传信的人,是你吧?”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贺宴清罕见地撇开了头。他当时在恭亲王府后门乞讨,意外撞见了邱庆玉与丫鬟的私情,无意中听他们提到了李舒游的名字……

    后来他为了将消息通报给李愈,还险些被府上的下人打死……但这些她都不必知道。

    “传信的人是我,但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诶?”

    游光蒲有些错愕,她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了?

    “这是看恩人的眼神,我不要当你的恩人。”

    贺宴清将她往身上提了提,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阿菩,我要做你的爱人……”

    游光蒲捂着自己的胸膛,那里仿佛有什么冲破心脏冒了出来,攀着她的血肉生长,开出一朵一朵的花来。

    原来早在她不知晓的时候,心里便埋下了属于他的种子。

    经过时间一点一点生根,在他第一次冲破窗户奋不顾身救她的时候,在他握着她的手一同写字的时候,在他抱着她策马狂奔的时候……她的眼里便一直装着这个人了。

    她苦笑着,任命般地闭上眼睛,由自己的心主导身体,随着对方坠入无尽的深渊。

    不管过去,不管未来,就这样沉溺在他的爱里……

    ……

    “不过,为何我还穿着小厮的衣服啊?”

    良久,游光蒲靠在贺宴清怀里,不满地扯了扯被揉皱的衣袖……她明明都恢复女儿身了,为什么还不能穿女装?

    “乖……外面人太多,”

    贺宴清餍足地倚在车窗边,玩弄着她颊边的发丝,“回去穿给本座一人看。”

    游光蒲:“……”

    原来那个的贺宴清呢?老天请把他还回来。

    ……在车上的这些天里,游光蒲已经逐步习惯了贺宴清动不动就跟自己索吻。

    他就像突然得到财宝的穷人,要不断检查家里的银山,才能确保财富真的不会溜走。

    对于这种缺爱的举动,游光蒲表示很是无可奈何,但也随他去了。

    只有在他闹的太狠的时候,才会出声阻止。

    两天很快过去……车队也越来越靠近京城,未来的一切也逐渐在他们身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