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建议配着DonM的《AndIloveyouso》这首歌看哦)
直到太阳呈现下降的趋势,欢送会也要开始了。
教堂的一楼摆着一条简陋的长桌和几排椅子,其中最贵重的设备要数从皇家天鹅楼搬运来的一台留声机了,据说今晚来参加晚会的人都有耳福,能洗耳恭听天鹅楼珍藏的黑胶。
有的小护士已经推着轮椅上的病人提前进了场,还有的小护士借着旁边几户的厨房做了些简单的小糕点。
晚风就这样轻轻地吹着,把欢声笑语吹到世间更远的角落。
“我们不下去参加晚会吗?”
游然蹲在二楼半圆形的阳台上,趴在两根柱子中间从上往下瞄一楼的人们。
“你会跳舞吗?”以诺背靠着栏杆随口问道。
emmm……理论上说她还是会跳一半的,只不过是男的那部分。
游然:“那我……不会吧。”
“我也不会,所以我们下去干嘛?”以诺理所当然地说道。
游然:“……”
是这个道理吗?……难道下去凑个热闹都不行?
“太阳要下落了。”
以诺把游然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手穿过腋下将她提到了栏杆上坐着,微凉的大理石栏杆刚才已经被以诺捂暖了,坐上去感觉温温的。
游然扭着脖子看向身后的风景,觉得整个世界都开阔了许多。
“害怕吗?”
以诺把她被风吹起的头发抚到了耳后,轻轻问道。
“……有一点。”
游然往下瞟了一眼,感觉距离还是有些高的。
以诺便用两只胳膊环着她的腰,把她的腿夹在自己和栏杆中间。
“这样安全多了。”
游然咧开嘴对以诺笑了笑,然后侧过头去看夕阳。
火红的颜色侵染着整片天空,连着大片大片的云都变成了火烧云,把草坪、河流和远处的房屋都刷上了红色,楼下的欢送会已经开始,舒服的音乐和笑语传入游然的耳朵,她忍不住随着音乐微微摇晃起来。
以诺则一直在看着她,看她苍白的小脸被映的红彤彤,就连露出的牙齿也变成了红的,就像他裤子口袋里的那跟蜡笔那样红。
游然正沉浸在音乐里,忽然一只纤细的手指就戳到了她的脸蛋上。
“……你在干嘛?”
以诺:“啊,就是觉得你脸上的点点很有趣,想摸摸看。”
“……那个是雀斑。”
游然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拿了下去,“对了,大哥哥你之后要去哪里?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吗?”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以诺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呆呆的眼睛此时眨巴眨巴,映出他认真的神情。
猪猪:快宿主,这是个机会,快跟他说目标地点。
“嗯……我想去大哥哥出生的地方看看,可以吗?”
游然观察着以诺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谁知以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我们拉钩。”
以诺脱掉黑手套,把小拇指伸到了游然面前,游然看他神色不似作假,便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一大一小两个拇指在空中勾在一起,被火红的日光映着,如同一个红色的结。
拉完勾,以诺重新戴上了手套,又摸了摸游然的脑袋,“饿不饿?要不我下去给你拿点吃的?”
“好像有一点饿,”游然摸摸肚子,“我想吃蛋糕!带草莓的那种。”
“……还是这么挑食。”以诺小声嘀咕了一句。
游然:“你说什么?”
“没什么,”以诺把她从栏杆上抱了下来,“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嗯嗯。”
见游然又去看晚霞了,以诺便转过头恢复了平日里冷峻的神色。
教堂的走廊没有点灯,他凭借着记忆极快地走下楼梯,在路过病房的时候想了想,又绕进病房给游然取了一件外套,免得她等下吹风太过感冒了。
就在他关上门出来的一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以诺……先生,你原来在这里。”
他皱着眉回过头,就看见费尔南达和几个小护士一起,端着几盘烤好的蛋糕要送去欢送会。
其他的小护士在他们两个之间打量了几眼,便偷笑地先跑远了,“南达,我们先去了哦~”
南达点点头,又转头问以诺:“刚才在欢送会上没看到你……不会是我哥没有通知到位吧?”
“通知到位了。”
以诺朝她走了过去,他的脚步一声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南达感觉自己的心脏也砰砰直跳着。
她看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缓缓伸出了右手。
……这是要干什么?她有些羞涩地想往后退一步,但是又止住了,因为她看见以诺只是伸手拿起了她怀中的两个草莓蛋糕。
“我拿两个蛋糕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
南达连忙掩饰着眼中的失落,再次调整好心情重新看向以诺。
“先生,明天之后……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病已好了,还留在这里干嘛?”以诺反问道。
“也……是哦,”南达咬着嘴唇,“那你,以后还会留在里德堡吗?”
以诺摇了摇头。
南达追问道:“可你不是说,这里有对你很重要的人吗?难道你不……”
“我已经找到她了。”以诺打断了她的话。
南达见他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便只好作罢,“那我,最后还能和你跳一支舞吗?”
她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以诺,如果在场还有其他人,一定会责怪以诺不够绅士,居然要女士先提出共舞。
“抱歉,我不会跳舞,”以诺微微躬身对她表示歉意,然后要摇了摇手里的蛋糕,“而且没手了。”
说着他就回身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走到一半他忽然又转回身,对着还待在原地没动的南达说道:“谢谢你的蛋糕,祝你今晚玩得愉快,再见。”
“再……见。”
南达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身影,半晌才咬着牙转身走了。
只耽误了一小会儿功夫,等以诺回到二楼的时候,游然还乖乖地垫着脚趴在阳台上。
他走过去,把两个蛋糕放在栏杆上,然后用取来的外套把面前的小人儿裹住。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游然瘪瘪嘴巴,吃力地把小胳膊伸出长长的袖子里,去够栏杆上的蛋糕。
以诺把蛋糕送到了她的手里,看着她猴急地大口咬上去,情不自禁地笑了。
“慢点吃,蛋糕又不会跑。”
“嗯嗯,”游然抽空指挥到,“你也一起吃呀。”
“好,我陪你吃。”
夕阳最后的余晖,全部洒在了教堂的屋顶,还分了一点给丢弃在栏杆上的草莓叶子。
最后剩下的,便只够勾勒出两个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