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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顶的话,让齐意欣和康有才都相视而笑,对蒙顶道:“杨大夫这样的人,就算她是最厉害的大夫,我也不敢让她给我开刀生产。——这种人,留在世上,不知道会害多少人,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康有才也点头道:“这种人,如果心思坏了,比没有本事的人杀伤力更大,还是早点除掉的好。——少夫人这一次,干净利落,督军回来,一定会夸赞少夫人的。”
齐意欣叹口气,眼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心里对顾远东的思念和担心,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冒出来。
“杨掌柜那边,少夫人打算如何处置?”康有才轻声问道。
齐意欣从夜空里收回眼光,淡淡地道:“我们过去看看。”就带着康有才和蒙顶来到审讯室。
杨掌柜刚刚被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得晕了过去。
看见齐意欣他们进来,看守的护卫就将一盆冰冷的辣椒水倒在杨掌柜身上。
杨掌柜唔的一声,从晕迷中醒过来。
齐意欣站在远处看了一眼,摇摇头,故意大声道:“算了。这老家伙,大概打死他也不会说。横竖他们蜂麻堂的后手,被他的两个手下都交待得一清二楚,咱们按名单抓人就是了。”
杨掌柜听了齐意欣的话,在地上疯狂扭动起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齐意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老东西,坏事做尽。”回头又对顾平吩咐道:“当年江南夏督军通缉这个老东西的通缉令还能找到不?”
顾平想了想,道:“应该都在档案室里收着。”
“去拿过来。”
顾平亲自去了一趟档案室。将两年前江南通缉蜂麻堂余孽的通缉令都找了出来。当头一位就是这个杨掌柜。还有两位便是他的两个心腹手下。当然,那种通缉令上画的人物头像,能让人从现实中一眼认出来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你拿着画像对着那人的头脸近距离比较。
“对这种通缉的人犯,抓到以后一般如何处置?”齐意欣问道。
顾平顿了顿,往康有才那边望了一眼。
康有才咳嗽一声,对他微微颔首。
顾平就低头喃喃地道:“……一般是砍了脑袋,拿去领悬赏。”
齐意欣一窒,终于挥挥手,道:“先关起来。等督军回来再做决断。”
晕迷过去的杨掌柜被护卫拖走关押起来,齐意欣就问顾平:“那两个手下,还招了什么事情没有?——有没有法子,找到李绍林跟蜂麻堂勾结的证据?”
顾平苦笑着摇头,“这姓杨的很维护李家。一点证据都不留。据这两个人说,他们每次接指示,都是口头传达的,就算李绍林有留下证据的时候,都被老东西立时销毁了。”
齐意欣哼了一声,“想不到他们还对李家姑太太挺死心塌地的。”
“他们潜伏在各地的那一批很有出息的后手,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跟蜂麻堂的关系?”齐意欣最关心这一点。这些人,就是蜂麻堂最后的草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定要斩草除根。别说他们还没有做坏事。他们是被蜂麻堂培养长大的,从根子上就养歪了,是作恶预备队。不铲除他们,另外一个杨掌柜就要从他们当中诞生,齐意欣从来都不怀疑这一点。
顾平点点头,“这两人说。为了控制这些人,杨掌柜倒是将当年他们入伙蜂麻堂的证据留下来了,有他们签字画押的证据,都存在醉仙居杨掌柜住的屋子的暗室里面。”
齐意欣大喜,忙道:“去,派一对兵士,马上查封醉仙居,就说,醉仙居的掌柜窝藏蜂麻堂余孽,被连坐处置了。”
顾平应了,又犹豫一会儿,道:“不过,这两人说了另外一件事,不知道少夫人感不兴趣?”
“说。”齐意欣心情轻松许多,扶着腰坐下来。
“这两人先前被杨掌柜送去京城依附沈大总统的五姨太李云素为生,后来李云素从沈大总统身边逃出来,他们跟着一起从京城逃回来。正好知道李云素被李绍林收留在东阳城的东街青城里的一处小院子里。”
“什么?!——居然在东阳城?!”齐意欣顿时来了兴趣,“然后呢?”
顾平微微地笑,“他们说,李云素从沈大总统身边逃走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齐意欣瞪大眼睛。
顾平忍住大笑的冲动,接着道:“听说,这孩子是李绍林的。”
蒙顶和康有为在齐意欣背后笑得前仰后合。
齐意欣呆愣半晌,也忍不住莞尔,问康有才,“康先生,你看这件事是真是假?”
康有才笑道:“是真是假,是李大总统和李大总统夫人要操心的事。对我们来说,当然是真,十足真金的真。”
齐意欣会意,知道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成丽华对别人的男人虎视耽耽,就是不知道,当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经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而且这个外室都要生孩子了,她会怎么做?
“李大总统夫人对人家的孩子这样关心,也不知道她要怎样对待这个孩子。”齐意欣嘴角噙笑,“我被动挨打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要还击一次了。”说着,便将蒙顶叫过来,“去给严先生送信,明天让严先生过来一趟。”又吩咐康有才,“带几个人,去东街青城里,将李云素请到我们这里来住几天。我们好心好意帮李大总统留后。希望李大总统会体谅我们这份心。”
康有才笑着去了。
蒙顶就扶着齐意欣回到内院歇息。
这样劳累了一晚,齐意欣倒是睡得香甜。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蒙顶进来帮齐意欣梳洗,悄悄地道:“严先生来了,在外院候着。李云素昨天晚上就被康先生抓回来了。住在外院的一个客院里面。不过李云素哭得很厉害,好像动了胎气,有些不妥。”
齐意欣点头。“先派人去请上官大夫过来,帮李云素保胎。她现在怀孕几个月了?”
蒙顶扳着指头算道:“听蜂麻堂的那两个手下说过,五月份李云素从京城逃到江东来的时候,是两个多月身孕。现在已经是九月底,应该快七个月了。”
齐意欣眉头微蹙,“七活八不活,就算现在生下来。也能存活吧?”
蒙顶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回头去吩咐一个小丫鬟,让她去外院传话,让人去请上官大夫过来。
上官铭如今自己单独执业。在东街另一端,有自己的铭心诊所。
齐意欣草草洗漱一番,就去见严先生。
严先生笑着上下打量齐意欣一会儿,道:“气色好多了。”
齐意欣笑着见礼,就和严先生隔着一张八仙桌坐下来,道:“严先生,又有一则豪门秘辛,不知道严先生感不兴趣?”
严先生笑着道:“怎么不感兴趣?我现在对豪门秘辛最热衷了。”说得齐意欣哈哈大笑。
蒙顶亲自捧了两杯茶上来,笑着道:“少夫人。您也悠着点儿,这样大笑,也不怕惊扰了肚子里的小少爷。”
齐意欣伸手接过茶杯,嗔道:“我高兴,他们只有更高兴,哪里会吓到他们?”
蒙顶笑着退下。站到门外的回廊上候着。
齐意欣就对严先生压低声音道:“严先生,您还记不记得,今年五月份沈大总统下台的时候,他身边的五姨太失踪的事?”
严先生点头,“知道,当然知道。”
“那您知不知道,这个失踪的五姨太,其实是怀了身孕的?”
“你怎么知道?”严先生狐疑。
齐意欣笑了笑,“我不仅知道,而且这位五姨太,现在正在我们外院住着。”
严先生大喜,站起来道:“忘了带相机来了。不然还能多拍几张照片,登到报纸上去。”
齐意欣愕然半晌,又抿嘴笑道:“严先生如今越发风趣了。”跟当年那个严谨认真办严肃刊物的严先生,简直是判若两人。
“沈国维要是知道我们帮他寻到逃妾,还有肚子里的遗珠,不知道会不会专程谢谢我们。”严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齐意欣莞尔,“严先生,这孩子,可不是前沈大总统的。”
“那是谁的?——沈国维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严先生更是好奇。
“是现任大总统——李绍林的。”齐意欣笑盈盈地说道。哪怕不是他的,他这个黑锅也背定了。他那种人,只配给别人养儿子……
严先生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说,前任大总统的小妾,怀了现任大总统的孩子?”
齐意欣忍不住鼓起掌来,“高!严先生真是高明!——这样轰动的标题,都能想出来。就这样写一则头版头条的豪门秘辛吧,可以登在第一版的政论版。这个孩子,可是不同凡响,身居两代大总统的血脉,生父之谜扑朔迷离。但是,考虑到年龄问题,李大总统还是技高一筹,拔得头筹。所以,我们要替李大总统分忧,帮他将这外室子送回去,给他一个明公正道的身份,说不定以后有大造化呢!”
严先生笑了笑,他知道,李家跟顾家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李姑太太的事,让严先生对李家也更加厌恶。所以对付李绍林,于公于私,都是应该出手的。
“不错。李大总统夫人乃是贞节徽章的获得者,据说是会走路的女诫。这样模范的妻子,是一定不会忍心让丈夫的亲骨肉流放在外的。”严先生一本正经地道,眼里却闪着戏噱的光芒。
齐意欣连连点头。“这些事情,严先生比我在行。还请严先生妙笔生花,让天下人都一睹我们大总统夫人的宽宏大量,让天下男子。都羡慕李大总统有这样一个不妒不忌的贤惠妻室!”
成丽华的心思,一天到晚都在别人的男人身上,也是时候给她找点儿事做。免得丈八灯台,只照得了别人,照不见自己。
严先生在心里快速打了一篇腹稿,突然诧异地道:“这李云素,不是名义上,是李大总统的庶出妹子?——他们这是……**啊!”
齐意欣满不在乎地道:“全天下人都知道,李云素是瘦马。根本不是李家大小姐。不过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恢复她原来的姓名吧。我记得,她原本姓马,叫春花。咱们就厚道一些,把她的真实姓名用上。也算是积点德吧。”
严先生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忙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拿相机过来,给李云素,哦,不是,是马春花,多拍几张照片,好登在报纸上。”
齐意欣笑着道:“这件事,最好快一些。我已经让康有才去拍照。再多等一等,严先生就可以拿着冲洗出来的照片,去准备明天的排版去了。”竟是让严先生在明天的报纸上,就将这件事抖出来。
严先生会意,点头道:“这样吧,我先回去。你这边照片冲好了。就给我送过去。”
“也行。”齐意欣就命人送严先生出去。
下午照片冲好了,齐意欣就命人送到的报馆。
第二天早上的一出,就如一颗重磅炸弹,将新朝从上到下,炸了个里外开花,就连大家一直在谈论的江东督军顾远东即将出访倭国的事情,和蜂麻堂余孽伏诛的新闻,都被彻底压了下去。
“前任大总统的小妾,怀了新任大总统的孩子。——咦,这人的名字怎么这样眼熟呢?李云素、马春花?呃,这不是上一次争沈大总统填房时候的热门人选吗?后来说是江南瘦马出身,李家给她一个大小姐身份,不过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价……”
“话不能这么说。李家既然给她抬了身份,就算她跟李大总统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结拜兄妹也是兄妹,更何况他们好像还是上了族谱的,这可是**啊!——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国将不国啊!”
“**个屁!——既不是亲兄妹,也不是堂兄妹,就连结拜兄妹也不是!上族谱那事儿,根本就是上次他们胡诌的,完全没影儿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就算不是**,他们也是给前任大总统戴绿帽子。——你算算日子,是这瘦马还在给沈大总统做五姨太的时候,就已经怀上李大总统的种!”
“所以说,瘦马这种玩意儿,玩玩也就罢了。还要收起来做妾,简直是吃饱了撑得!”
一时之间,整个新朝上下的正式妻子们,都用前任沈大总统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教育自家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嫖成老公,把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接到家里来丢人现眼。
也有更多养了外室的男人,都开始怀疑外室生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一个个都恨不得滴血认亲,倒是也弄出很多冤假错案。
沈国维在江南得知此事,本来就一直郁闷的心里更加难受,竟然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当然最震动的,还是京城的大总统府。
成丽华看见报纸,气得七窍生烟,不顾侍卫的阻拦,拿着报纸冲进李绍林的内书房,将那报纸扔到他脸上,怒骂道:“李绍林!——你这个不要脸的,连沈国维的小妾都不放过!你倒是有多饥渴啊!”
骂得李绍林脸色发白,拍案而起,对成丽华道:“你不是很贤惠吗?你不是应该照报纸上说的,主动去把我的儿子和女人接回来吗?——你的贞节徽章呢?你的贤良淑德呢?”
成丽华一口啐到李绍林脸上:“我呸!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个劳什子徽章?!——我成丽华做事,从来就只凭自己的性子,想让我去把你的外室接回来,做梦!”
李绍林冷笑道:“是,你不管我有没有外室,有没有孩子,总之你是不尽妻子的职责。要不要我去对说一声,你这位贤良淑德的妻子,每天都是怎样跟丈夫分房而居,同时又不许妾室有孕的?”
成丽华涨红脸,高高的胸脯起伏地厉害,一只手指头指着李绍林道:“你有种!——等着瞧!”说着,转身愤而离去,回娘家搬救兵去了。
结果回到娘家,她爹爹成士群也看到报纸,正在跟她娘亲说话。看见她怒气冲冲地回来了,成士群道:“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你该去江东,将那个怀孕的瘦马接回来才是。这种人,当然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成丽华板着脸道:“谁愿去谁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成士群嗤笑一声,道:“我看你是钻牛角尖了。既然心不在那人身上,又管他有没有外室子女?”说着,成士群收了笑容,正色道:“去把那女人接回来,堵住众人的嘴要紧。”
成丽华张嘴想反驳。
成士群伸手制止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绍林是分房而居。”
成丽华红了脸,低头不语。
成士群就低声嘱咐道:“其实,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去江东看看,顾远东躲到哪里去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