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大串,慕庭休息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另一方面,齐昌当初派出去的那些地痞们在铺子收购完成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成了齐昌在明面上的代言人,每个人手里头都管着铺面,从当初人人厌恶的地痞流氓摇身一变,成了衣食丰足,生活滋润的成功人士了。这样的转变被其他伯爵府里的散人们看在眼里,顿时就开始有人觉得不公了,三天两头的就跑到齐昌跟前闹。偏这些人都是他齐昌自个儿招回来的,想赶拉不下脸,想躲又实在躲不掉,没办法了,齐昌索性就把他们全都撒了出去,任由他们自己去寻找铺子,等谈妥之后再由伯爵府暗中出钱收购,再把铺子交给他们管理,总算让这群好吃懒做的蛀虫们暂时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要说这人啊,一旦觉得日子有了奔头,那爆发出来的潜力绝对是无穷的。接下来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威州城几乎大大小小的各类铺子都被这群傻*给骚扰了个遍,除了那些已经形成规模的和有比较强大的背景做靠山的商户以外,这威州城的市场算是彻底被这群无赖给搅和乱了。”
“毕竟威州城的外来人口占比还是很大的,所以在短时间内就有大批商户同意了他们的霸王条款,任由这些人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自己拼搏半生的心血。”
“自那以后,一条彻底失去了道义和素养的灰色产业链就开始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了。前辈您也知道,这威州城别的多不多且不提,但人口排名在全国这么多城市中绝对是位列前茅的,就连江南和京城这样的地方都比不过。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守着一家小铺子赚辛苦钱呢?”
“久而久之,这些人中开始有部分人暗中无视了齐昌的命令,开始从一些见不得光的渠道捞钱了。最开始还不过是小打小闹,开个赌盘啊,或者是一些不干不净的娱乐场所之类的。可越往后这些人就越过分了,有人开始涉足走私生意,玉石,烟草,盐巴,被禁止出口的动物皮毛、骨头、牙齿等物应有尽有。这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为了能继续获得齐昌和武阳侯府的支持,他们还慷慨解囊,帮齐昌盖起了第一座属于他的商业大楼。当然了,里头开店的大都是这些人聚拢起来的一帮小混子,一天天的也不做正经生意,专靠宰客牟利,很快就声名狼藉了。”
“付出巨大的代价建起了商业大楼,收获的利润却远远赚不回回报,这让这群市井浪荡子们很是恼火,但随即就开始有人站了出来,开始把黑手伸向了人口...呃...就是那方面的市场,前辈您懂的吧?”
王海怎么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管在哪个时代,以人为货品做买卖都是十分惹人嫌恶的事情。只是在古代,总有些人家会因为贫穷等问题不得不将年幼的孩子送出去甚至卖掉,若是没有这方面的生意,那这些人估计都没法活过一个冬天了。
但听慕庭的意思,他所说的人口市场似乎并不是那么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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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生意。
“这奴仆卖卖,大户纳妾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听你说的好像特别见不得光似的?”王海问了一句。
慕庭紧皱眉头:“当然见不得光了,因为他们...他们卖的可不是那些早有身契的奴婢,而是...而是从清白人家直接把人掳回来当作商品售卖啊!”
“什么?!”王海这下子也怒了,毕竟身处这个时代,王海对很多事情还是看得很开的,像奴隶市场啊、买卖家奴之类的都是属于某个时代的特色,禁不住,也不能禁。可若是用何种手段做生意的话,那这群家伙就确实该千刀万剐了。
“对了前辈,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齐家张贴了招聘启事,说是想找几个得力的采办回来,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嗯...先不说这个,我问你,难道城东的黑市全都是他们齐家的产业吗?”王海打断了慕庭。
慕庭点了点头:“是啊,嗯...其实也不全是吧,就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群地癞子们替齐昌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商业大楼,却因为各种黑点不断濒临倒闭。结果后来有人铤而走险做起了偏门生意,那里反倒日渐红火起来了。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人都开始想着法儿地挤进威州,一些人找不到像样的正经工作,便开始跟着他们做起了这些糟心的买卖。”
“再加上威州地近京师,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一些江湖上的邪门歪道也开始把目光放在了这里。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了齐昌手下的这群小混混在先,再强大的组织到了这里也只能屈居其下。由于数量实在太大,这些地癞子们又乐于坐享其成索性便瞒着齐昌自作主张,将毗邻商业大楼的一整条街都给强行买了下来,供这些全国各地涌来的恶棍们开铺子做生意,渐渐成了规模,直到后来形成了今天的鬼市。”
“鬼市?”王海好奇。
“哦,就是黑市的别称。”慕庭解释道。
“可是...可是如今黑市都发展到如此规模了,难道齐昌还是打算坐视不理吗?”
“当然不是!哎呀...这个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前辈您只要知道一点,就是这个齐昌绝对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虽然当初为了省去麻烦任由这群无赖们在外头瞎折腾,后期也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让他们各自发展,甚至对于鬼市的来历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无论是从账目上还是人员上,都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这齐昌和他们做的生意有什么关联。要知道,每个月这些商户们孝敬给武阳侯府的上供都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大数字,能把这么大的一笔账悄无声息地抹掉,您觉得齐昌真的会蠢到把自己也给拖下水吗?”
“嗯,的确不简单,这个齐昌,看样子也学会了投机取巧了。”王海拄着下巴说道。
“那当然了,开玩笑,他本就是堂堂正正的侯爷,家里头的钱已经多得快用不完了,最开始想做生意其实也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一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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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而已。可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若是再继续踏踏实实地搞发展,迟早会被这些白痴们牵连问罪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看来我倒是觉得这齐昌也挺可怜的,本来就是个追逐梦想的有志青年,却硬生生被一群损友给搞成了这个样子,可惜,可叹啊...”
慕庭在一旁感慨万千,王海泽眯着眼睛评价道:“哼,这种人可不值得可怜。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既然早些年就能结交这么地痞无赖做朋友,可见其人也不是什么内心干净的货色。只是表面上伪装的好,让别人没法挑出他的错处罢了。”
“嗨,管他呢,横竖都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对了前辈,话说您怎么会突然问起齐家的事情?”
“嗯...”说实话,听了慕庭的介绍以后王海便彻底没有去应聘的兴趣了。但他这个人向来实诚,尤其是对熟悉的人更不愿意撒谎,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最初的打算说了出来。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前辈若是真的缺钱了,那好办啊!我这儿正好有个赚钱的买卖,前辈有没有兴趣参上一脚啊?”慕庭笑的很是猥琐,一看就没憋着好屁。
王海诚恳地摇了摇头:“不了,我之所以搬出卢家,就是生怕因为昨晚的事情牵连到身边的人。客栈的大伙儿都是好人,我也舍不得让你们为我的事情受牵连。所以...抱歉,你的好意我可能要辜负了,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留在客栈的。”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真性情的慕庭也被感动的够呛,握着王海的手道:“前辈您想多了,我说的这笔生意啊,可不是我们客栈...呃...嗯...怎么说呢,就是不是要留您在我们客栈干活儿啊什么的,但这桩生意确实是我们客栈接下的。如今正好缺人手帮忙,前辈您这儿又急着找赚钱的路子,所以我才建议您去试试的。”
“原来如此。”王海恍然大悟。“哎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不是客栈的保安吗?怎么跑到后头来干这劈柴倒水的活儿了?”
其实打从一开始王海就想问了,从他上辈子对某部情景喜剧的热爱及研究中他便得出结论,即便是在规模尚小的客栈,每个人也都是各司其职的,断不可能突然调岗。再加上慕庭居然是客栈的保安,身份本就令王海觉得疑惑,如今却干起了打杂的活,他自然是奇怪得很。可方才要说的事情太多,暂时就没问出口。
听到他问起,慕庭立刻委屈地撅起了嘴:“前辈您是不知道呦,自从寒哥和章平哥走了以后,他俩的活儿就全都落到了我一个人身上,可把我给累死了!”
“寒...寒哥?”又是一个新角色,王海又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哦,对,前辈您还不认识吧,不对,前辈您应该也是见过的,就是之前你和钱大哥他们一块儿过来吃饭,然后和陈三公子发生冲突的那次,拎着个酒勺从楼梯背后出来的那个,想起来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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