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杜竹林的话中意,臧爱亲也不打算想了,打哑谜这事儿,她做多了,也没见哪个能猜出啥来,自然,她也猜不出来他人之意。
有机会,再找人调查调查一下这杜竹林吧。
“胖子,随我来一趟,有些话想问问你。”
刘穆之很听话,立马随着臧爱亲到了一角落之中。
“刘裕如今如何了?”
刘穆之赶紧回道:“姑爷如今尚好。”
“尚好是什么意思?”
“这......”刘穆之一阵哑言了。
臧爱亲再次逼问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尚好是什么意思?”
刘穆之稍稍试探道:“王将军没差人通告你?”
藏爱亲直接回道:“我信不过她,她在某些方面与我十分相像,说不得会为了什么牺牲掉刘裕,而我都未可知,所以才问你,希望你可以老实回答。”
藏爱亲如此实诚的话令刘穆之一阵错愕,细思极恐,断断续续的回道:“或许,可能,不大好。”
臧爱亲立马脸色一沉:“说清楚。”
刘穆之只好将战场之势如实告知,听到桓冲将囚犯置于前线,毫无救助之意时,臧爱亲脸色更是黑得可怕。
“王修容在那里干嘛?她不会前去救助吗?”
“有桓冲压制,王将军好像有点力有不逮。”
臧爱亲顿时理解了,桓家势大,早已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意,别说王修容,就是太子过去,估计都是一样的遭遇。
桓家如今肯出兵镇守盱眙,可以说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其定会惜其兵力,不舍损耗,绝不会去与秦军拼命,所以之前一直没什么战果,以至于谢相的计策一直没能很好的实施,导致如今陷入两难境地。
如今有囚犯军到了那里,桓冲当然是乐得每战便将囚犯顶在前头,以保他桓家军的安全。
真是个好算计,既立功,又不用出力。
不过,这也就说明了,刘裕如今的情况十分不好,每战必冲锋在前,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说不得某天来一箭,又或者是来上一刀,估计就交待在那里了。
如果不尽快立功赎罪回来,性命堪忧。
“我听说刘裕以囚犯建了个罪军军制,是怎么一回事?”
“罪军?”刘穆之一愣,接着惊呼道:“姑爷真的建立罪军军制了?”
“你不知?”藏爱亲皱眉道:“你都不知,你的故事中为何会有这罪军建制?”
刘穆之不好意思道:“如果我说,是英雄所见略同,您信吗?”
说罢,看到臧爱亲沉默不语,刘穆之便继续道:“我出来之时,姑爷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虽然我估计以姑爷之能,迟早也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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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步,但是,我想不到的是,这罪军竟然如此之快就建起来了。”
搞什么嘛?
臧爱亲有点失望了,她还以为这胖子全程参与,必定可以得到真实信息呢,原来是一早就离开了。
这“姑爷传奇”的故事,只不过是他自己添油加醋编造出来的。
不过,这故事还是有点水平的,竟然虚虚实实,以至于连她都被骗到了。
“我听你故事中说,刘裕在战场之上神挡杀神,魔挡杀魔,所向披靡,战功赫赫,莫不是也是你编造出来的?否则,他为何不随你们一同回来?”
“这倒没编造哦。”刘穆之嘿嘿笑道:“其实姑爷的确勇猛,所立之功,以我来看,早已足够赎罪,但是,至于他为何不回来,或许是姑爷自己不愿回来吧?”
不愿回来?臧爱亲突然心中一跳,这小子莫不是真的想力挽狂澜,血战前线吧?
“大姐,我也想你活着,我现在不想逃了......”
傻小子,你不是应该贪生怕死吗?赶紧逃回来啊,怎么现在又犯傻了?
顿时,臧爱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鼻子稍稍一酸,眼睛微红,却赶紧忍住。
其实这次,刘穆之又猜中了,刘裕的确已经足够赎罪回家,但是,他不愿回来,也不能回来。
如果没能真正退掉秦军,刘裕回来,估计也有可能还是死路一条,说不得,那些大臣又旧事重提,再次抓他送给秦国,到时候这冤,又能去哪里述说?
倒不如在这前线大杀四方,守家卫国,直到真的退了秦军,那晋国上下,也无人再敢叽叽歪歪,那时,他才是真正的安全。
况且,臧府就在后方,若是晋国没了,臧府也就没了,那他的家也跟着没了。
以至于王修容来找他创建罪军之时,他毫不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如今盱眙还算牢固,自己手底下也已经有几千号人,已成军制规模,实力不算小,他觉得可以拼一把,未必会输。
护住盱眙,便是护住他自己,护住臧府,护住他的家。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臧爱亲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刘穆之就那么低着头,直愣愣的等了许久。
臧爱亲才终于再次开口了:“这个故事,得要继续说下去,天天说。”
刘穆之顿时一阵尴尬,他本来就是只想说完今天就行了,因为生计难安,况且,他今天还因这事被揍了一顿呢。
如此为姑爷造势这么久,已经也算是对得起姑爷了,他也得赚钱活下去,还得衣锦还乡呢。
没得到刘穆之的点头,臧爱亲扫视了一下他全身,见其衣衫褴褛,顿时心里明了了。
“是害怕被杜竹林报复,还是因为生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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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穆之回道:“生计问题。”
顿时臧爱亲松了口气,若只是生计问题,那简单,看来这胖子也是个硬骨头,没那么容易就屈服于杜竹林的淫威之下。
“你沿着这长干里直走,便有一平价客栈,那是爱阙开的客栈,你进去就与她说,是我安排你过去的,她一定会收留你,你便在那里住下,白天便说你编的那故事,一日三遍,早中晚各一次,其余时间自由安排,包吃包住。”
说罢,见刘穆之依旧面露难色。
臧爱亲继续道:“月奉银五两。”
刘穆之立刻惊呆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就这么简单的就给他了?
这收入可是堪比县太爷了啊。
“怎么?嫌少?”
刘穆之赶紧回道:“不,不,不,是太多了,草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了。”说罢,试探性道:“就为这事,您花这么多钱,值当吗?”
“我有我的理由。”臧爱亲笑道:“你只管说好你的故事就行,其他的不用管,置于为何给你这么高的月俸,我记得你当初与刘裕同一间牢房,估计他也是看得起你,故而,我也愿给你这待遇。”
刘穆之心下感动,自己当真是遇贵人了。
臧爱亲却是想以此打击一下李明浩,最好这故事传得天下均知,好让陛下知道前线的胜利,不是靠李明浩磨嘴皮子磨出来的,而是靠前线战士的生死相博拼出来的。
告辞了臧爱亲,刘穆之匆匆回到摊位前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倒不如说就是为了捡他那块不知在何处捡到的拍案木罢了。
“走了?”猪肉佬疑惑道。
刘穆之微微一笑,应道:“嗯,走了,臧大人给我介绍了个好差事。”说罢,对着猪肉佬道了一声谢后,继续道:“大哥若是还想听我那故事,自可去那前面的平价客栈中听我讲述。”
刘穆之话音刚落,猪肉佬立马哀嚎道:“饶了我吧,以后我可得绕着那里走了。”
刘穆之当然知道,这不过是猪肉佬的一句趣言罢了,虽然他总是打趣他,但是,在危急时刻,却也是只有他过来拉他一把。
如果不是这猪肉佬抢过那破烂桌子,估计他刘穆之的头上得要开花了。
这恩情,他也是记住了。
“如果大哥以后想听,过来即可,我请你吃饭。”
猪肉佬一阵诧异,立刻笑道:“哟,这是赚到钱了?”
刘穆之也不掩饰,嘿嘿笑道:“是赚到了,月俸五两,还包吃包住,可比你在这卖猪肉好多了。”
顿时猪肉佬呼吸一阵停滞,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哀嚎一声:“凭什么?我猪肉佬这书说得可比你要好得多啊。”
“或许,这就是命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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