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生命的路程就变成了一种折磨,走一步,身后的道路就消失一步,没有退路。有的时候,分明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更加痛苦,还是得告诉自己,走下去。
“如何?”
他半垂眼帘,犹如俯瞰苍生的天,有些苍白的稚嫩的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又像是淡忘了一切,孤高如云烟。
“启禀帝皇陛下,鱼儿都出水了,可以收网了!”一名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扯着嘶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那就……开始吧,”转了身子,暗红色的眸子张开,楚子璇手握着名为沉寂的杯子,溢出了孤寞的水。
“不过是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罢了。”
……
一周之内,帝国与联邦各地规模较大的军队叛乱和旧势力反叛纷纷被镇压,半个月内,各地五花八门的小型叛乱也被扫荡殆尽,所有参与者都被审判有“叛国罪”,处以绞刑。
随后,党卫军和国防军、帝国安全部、全国的行政警察、宪兵、武装警察等武装部队在帝国皇帝的命令下对全国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大清洗。
由于锦衣卫和蛇穴还有暗卫等帝国中央情报局力量全部出动,因此进行大清洗的武装部队全部倾巢而出、行动神速。
镇压叛军、剿灭叛匪、逮捕叛乱分子、搜查乱党。全国一片风声鹤唳,暴风骤雨很快变成了腥风血雨。
帝国的军警宪特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帝皇陛下的命令,对帝国内部的叛乱分子和不稳定分子进行了斩草除根式的清洗。
除了叛乱分子和不稳定分子外,旧势力的遗老遗少和残渣余孽也几乎遭到了全面的血洗。还留着有复辟思想的人几乎一个不漏地全部都被逮捕。
整个行动持续到了两个多月,在这两个多月内,被剿灭的叛军和叛匪达六万多人,投降的叛军和叛匪达十多万,被逮捕的叛乱分子、不稳定分子、阴谋分子更是高达三十多万。
各大城市的监狱全部人满为患,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各大家族卖力的展示自己的清白,有黑底子的家族被如推土机一般铲平,但一般的平民并没有被波及。
帝国政府的手段极其严厉,被消灭的叛军和叛匪全部挫骨扬灰,尸体不土葬,全部付之一炬。投降的叛军和叛匪全部流放到海外边疆地区充当苦力,头目全部处死。
帝国军里少尉级别以上军官参与叛乱的也一律以“叛国罪”枪毙处决。
在这个秋天里,整个帝国充满了腥风血雨。
各大城市的郊区刑场上,枪决叛乱分子和不稳定分子的枪声日夜持续不断。后来考虑到为了防止这样会让帝国政府给帝国国民心中造成残酷嗜杀的形象,因此处决手段全部改成悄无声息的绞刑,但是在叛乱严重的地区,这项命令并没有传达,城市街道枪声不断。
至于在乡镇地区参与叛乱活动的,直接就地枪决。
根据不完全统计,这场席卷全国的大清洗风暴中,公开被处决的叛军、叛匪、叛乱分子、不稳定分子就有五千多人,秘密被处决的高达二十多万,被流放边疆地区的罪犯更是有五十多万。
旧属国的遗老遗少被血洗得一干二净,帝国国内的复辟势力彻底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帝国内部彻底被清洗干净,最后的不稳定因素被连根拔除。
星历1888年,10月29日。
王屋山。
璀璨的旭日下是一片墓地,墓地里都是黑色的四方柱,大理石质地,仅仅是磨光和刻字,除此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
墓地的中央,并立着两根最为高大的四方柱,上面雕刻着先皇和他所爱星见的名字。
楚子璇点燃六支白檀香,吹灭之后,插了三支在父亲的墓碑前,三支在沁妃(封号)的墓碑前,不过墓碑前已经有了燃烧殆尽的十二支白檀香。
“十年了,如今之帝夏,威压万国,楚家皇权无人撼动。您……满意了吗?”孤傲的俊美少年轻抚墓碑上的名字,“洛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洛阳依旧还是洛阳,永远都不会变。”
“陛下感受到了孤独吧——千古大帝的威名固然足以镇压一个时代,流传万世!”
“但……高处不胜寒,更何况陛下如今年仅十五岁,这份权力与责任的重量陛下承担了十年,天下有多重明堂上的龙椅就有多沉,可这个位子只有陛下能够坐的如此……”
听着那个宛若风中残烛的老者,淡然叹息的声音,楚子璇转头看了过去,“师傅,您来了。”
“鱼儿都被清理干净了,我也就偷闲来看看。”老者冲楚子璇笑道,此刻的他仿佛一个慈祥的邻家老头。
“老将军!”
周围的卫兵和锦衣卫们纷纷行礼,对他们来说,他们是听着姜寿元的故事长大的,而且从帝国学宫毕业的军政官员们都得朝这个老头子行礼叫声院长大人,更何况姜寿元本身就是祁王太傅,帝皇陛下的老师。
“免了,都一把年纪了,只是教教书而已……”的确是教书,可您教出来的是千古大帝啊,再不济也是帝国政府的高官和军队将领,锦衣卫和卫兵们心中想到。
“退下吧,”楚子璇挥手,“其他事情交给贾斌和沈晋去处理,我今天就和师傅在这里待会儿。”
“是!!”
“多少年了,这些彰显身份的称呼陛下还是不习惯。”姜寿元笑着摸了摸胡须,有些怀念的说道:“当年陛下还是殿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敌人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放弃攻打你,没有实力、落后一样挨打,在尊贵的宝座都会被拉下来……”楚子璇呢喃细语,放松地躺在平坦的草地上,丝毫不顾及被染上泥土的名贵夏服。
这一刻没有帝皇和老将军,只有一个老头和男孩……